經歷了一段時間的沉悶和悲傷後,我的心力又回到了自己的生活軌道上。我和顧向東的感情,依然沒有起色。但他偶爾的積極表現,向我傳遞著和好的信號。可是我經歷了朋友的離世,再一想起他之前對我的「嫌棄」,和對我的不理解,一心只在乎自己的感受,而不顧我身心受到禁錮,也不願給我半點自由,和空間時,我一想到那種絕望,就無法勉強自己去親近他。他帶給我的絕望和無助,反而使我想掙脫情感,和家庭的束縛,更加的想去做自己。
我對他的示好視而不見,這使他有些不能理解。我能感覺到,他內心定是在猜想我,說我是一個冷熱無常,不理解他又難討好的女人。甚至有時候他可能在想,我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別的男人。有時候,我還真的想去找個男人慰籍一下,要不是怕傷害了顧浩然,毀了自己在婚姻中堅持了多年的清白,我真的很想出去找男人,也很需要男人。顧向東的猜測是對的,只是我還沒有去實踐而已。在感情上,我們就這樣互相憋氣,互相無視。顧向東是個憋不住氣的人,他挑起戰爭後,通常又會來偃旗息鼓求和解。而我是個很怕打仗的人,所以從來不敢挑起戰爭,但你一旦向我宣戰,侵犯傷害了我,那我一定會誓死迎戰,讓你片甲不留,永不得翻身。但婚姻不是戰場,勝似戰場。我不想置顧向東於死地,也不想失了陣地,讓自己受到傷害。所以他求和未果,見我一副緊閉城門,驅逐他於千里之外,對他不殺不滅,還以糧草禮待,讓他攻守無門時,他就開始慌亂,和暴躁。
也許是他最近工作壓力大,在家時,我又對他不冷不熱,他壓抑的情緒無處宣洩,以自己在家裡的威信和地位,受到挑戰為由,拿顧浩然做了發洩對象。
這天,晚飯時間,他下班回來在沙發上坐等開飯,我將飯菜端上桌,看著他一副大老爺的架勢,我做家務的心情,就像傭人一般。人一旦沒了感情,為對方做什麼,都覺得心不甘,情不願。尤其是對方,還一副享受的心安理得的姿態,讓人看了,更加生氣。
我忍著心裡的不爽,對在客廳玩耍的顧浩然提醒道「兒子,快去洗手了,我們要吃飯了」。說完,忍不住略帶情緒的對著飯桌抱怨了句「有看體育賽事的時間,都不知道陪兒子玩會兒玩具,和教他認字畫畫」。顧向東聽了我的話,對坐在地上玩玩具,還沒去洗手的顧浩然叫了聲「兒子,聽見了沒有,快點去洗手吃飯」
顧浩然捨不得放下手中的一輛小汽車,頭也沒抬的應付了顧向東一聲「知道了」。見顧浩然慢騰騰的無視他的表情,顧向東火氣突然上竄,提高了聲調威脅顧浩然說「去洗手聽見了沒有?!我數到三聲,你還沒動,就衣架伺候!一!二、、、!」。我一把拉起驚恐的看著顧向東的顧浩然去了洗手間,把手洗了,出來坐在了飯桌邊「洗個手,你都沒耐心,還要吼他幾句。怪不得兒子不跟你親。你多提醒他幾次又怎麼樣?孩子本身就愛拖來,現在正在培養他的行為習慣,不是你說一次,他就立刻能做好。養一個好的規矩,不重複對他說個幾十遍,他能記住嗎?你看看你說話的語氣,這麼生硬,他聽你的才怪。你現在要麼出差,要麼一回家,就跟個大老爺似的,吃個飯,你還在這吼半天,我看你不在家,我們娘倆過的還清靜一些」。我喋喋不休的說完,憋了好久,一下說了出來,真是舒了口氣。一直以來不想跟顧向東有太多交流,怕引起口舌之戰的我,在剛才看他效仿我的方式吼顧浩然,我實在忍無可忍了。但接下來,顧向東的行為,讓我今後跟他溝通的想法,一點也沒有了。
顧向東聽了我對他的一番抱怨,突然端起他自己的飯碗,憤怒的摔到了地上「他媽的,我回到家看個電視,你都看不順眼!你什麼都是對的,我怎麼做都不對。我教育兒子,你也反駁我,我在他眼裡還有什麼威信!?我天天在外面累的跟狗一樣,回到家,我還礙你們眼了。因為幾句話,你就恨我,恨到巴不得我死是吧?你放心,我出差保險都買好寫上你的名字了,說不定那天飛機失事,就如你願了,到時你們就清靜了!」。顧向東頭上青筋暴露,面色通紅。他有高血壓,此時還真有點擔心他暴了血管。他這麼多年,每次和我在爭吵或交流中,說中了他的要害,他都是以粗暴或自虐的方式,結束我們的談話。他不懂的控制情緒,也不懂得心平氣和的談話。我受夠了。跟這樣的人是沒法溝通的,因為他總是在乎他自己的感受,他總是覺得他比我還委屈,我能說什麼呢?坐在餐椅上的顧浩然,驚恐的看著顧向東,被他的憤怒和粗暴嚇的大哭,我起身把兒子摟在懷裡,安撫著「兒子,不要怕,跟你沒關係。爸爸不是因為你發脾氣,他只是心情不好」。說完,顧浩然轉過頭看看我,我拍著他的後背,堅定的告訴他「沒事了,不是因為你。不管他了,我們吃飯」。顧浩然聽了我的話,止住了哭聲,不再驚恐。他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碎裂的瓷片,和米飯,又回頭以一個問號的眼神看著我,我給顧浩然的碗裡夾了幾口菜,回復他說「不管他。誰弄的,誰就負責。我們吃飯」。聽了我的話,顧浩然拿起小勺子往嘴裡送了口飯。吃好飯,我帶顧浩然去了樓下玩耍。顧向東見我們無視他的存在,他自己坐在沙發上氣消了後,自己掃乾淨了地上的碎瓷片和米飯。但那天之後,我在心裡和身體上,不想跟他再有任何溝通。
顧向東平日裡,對待顧浩然的耐心,是根據他心情的好壞來決定的。心情好的時候,會陪顧浩然出去運動,或是和他一起玩玩具。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對顧浩然不聞不問,還模仿我權威的口吻教育顧浩然,這讓顧浩然很反感。很多時候,一看顧向東對他瞪眼怒吼,他就跑到我身邊,然後用仇視的眼神回敬顧向東。顧浩然的舉動,也許在顧向東的心裡,無疑讓我背上了一個教唆的罪名。
顧向東從不會換位思考,兒子服從我的權威,是因為我跟他有很多感情上的共鳴和交流,他知道我罵他,打他,是因為他自己做錯事了。他聽從我的教育,而不仇視我,因為他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知道我打罵他事出有因。而顧向東用我的口氣教訓他,只會讓他覺得爸爸平時不跟他玩,不給他講故事,不給他煮好吃的,沒跟他談過心,也沒問過他在幼兒園過的愉快嗎,一個什麼都不關
心他的人,一回來就知道凶他,一點也不像媽媽說的那麼好。所以他不服他,感到爸爸很討厭。但顧向東不瞭解兒子的內心,就像不瞭解我一樣。一個只顧自己感受的人,他是不懂別人的內心的。幼兒園的家長會,從顧浩然入學以來,顧向東就參加過一次,而且還遲到了。學校的各種家園互動,和親子競賽活動,他也從來沒有身心投入的去做過。因此,在顧浩然的心目中,自然跟我親近些。雖然平時在兒子面前,不停的給他灌輸,爸爸很愛你。爸爸很辛苦。要對爸爸尊敬,像愛媽媽一樣愛他。但孩子對父母對他的情感,感受很真切,不是我說幾句好話,他就買單的。
顧向東一次次的暴躁,在家肆意發洩他的垃圾情緒,在他溫爾的好男人外表下,我一次次感覺到,自己被他當初虛偽的外表欺騙。他把好的一面,永遠都是留給外人的。回到家什麼都不想幹的人,還要用暴力的方式,跟我抗議,說我和顧浩然不尊重他在這個家的權威,我心裡苦笑:這個男人沒救了。因為他不懂,家是不需要權威的,它需要愛和付出。一個四歲的孩子,都能感受到的感情和道理,他卻不懂。就連現在,他不僅不懂,連改善關係的基本溝通都不會了,他總是在我照顧的面面俱到的情況下,還要憤怒的對我說,他很累,不被理解。他永遠都聽不懂我說的每句話的重點,我是在用抱怨的方式在溝通,說出問題的癥結,尋求改善,可顧向東,總是埋怨我,認為我在挑剔他。我覺得真的好累,兩個人生理感情上斷了連接,現在連思想上也無法溝通,沒有共鳴了。這種日子真他媽的受夠了。
也許是覺得感情上愧對我,顧向東總是在別處給我找補,比如週末一家人出去吃飯,為我減輕做家務的壓力。或者是計劃一次外出旅遊。對於週末在外面吃大餐,或是去旅遊,對我來說,只要是跟顧向東出去,都會讓我沒勁。就連結婚度蜜月,他都沒有滾床單的**,為了旅行而旅行。對於我來說,旅行,必須是與愛同行的,只有跟心愛的人,在美麗的地方,才能製造更多的愛和激情。不然,我情願一個人出去,徒步來一場探索之旅,背包徒步去野外鍛煉一下筋骨,領略一下大自然的神奇,才是我的夢想。而不是花很多錢,飛幾個小時的航班,住進五星級酒店,和一個沒情趣,又傻不拉嘰的男人,浪費美好的時光。可是對於顧浩然,美食和旅行對他有極大的誘惑力,顧向東也因此利用兒子來牽動我,每年都計劃一場旅行。我已經不怎麼關心他計劃旅行的目的,到底是想跟我和好,還是想取悅兒子,但我通常都是抱著,想讓兒子開心的目的跟他出去。雖然我們在感情上不和諧,但在對待顧浩然的心態上,顧向東極力表現出了想做一個好爸爸的姿態。因此我們只要在外出旅行,我們倆會默契的陪著顧浩然遊玩。看見小傢伙一天天聰明活潑討人喜歡,顧向東自覺的收斂了脾氣,想討兒子的喜歡。
對於我們,自上次摔碗後,我發現我自己無論多麼忍耐,顧向東永遠都不會理解我,而且他竟然還對我心存怨恨,從他的憤怒中,我還感覺到了他對我的曲解。我無法忍受自己跟這樣一個,狹隘自私的男人同床共枕,顧向東見我一天天對他沉默和無視,他也不再做什麼努力,我們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分房睡了。我們就這樣平靜的分居了。日子就這樣順其自然,平平淡淡的過著。分開睡後,我開始壓抑自己的生理上的渴求,自己開始靜下心來找了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做,來分散我在情感上的**和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