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謝容面容之上的委屈和難過之時,寧夏拿起那金步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謝容跟前,看著此時還跪在那裡,無人關心的人,寧夏眸中,閃過一抹勝利的笑意。
「謝小姐覺得這金步搖如何?」
這個時候,她還有心思問這個?
謝容心中恨極,抬眼恨恨的看著寧夏,真是恨不得將她給掐死!
那怨恨的目光與寧夏那嘲諷的目光相接,便是一陣的刀光劍影。
和女主直接對上,這種感覺可真是好到爆!
寧夏一手拿著金步搖,卻又甚是不捨的模樣輕撫著那孔雀高昂的頭顱,面上是一副掙扎與糾結的神情,心中卻是笑道:希望你今晚能好好的度過……
「謝小姐,你覺得這金步搖如何啊?」謝容不回話,寧夏繼續問著。
面對寧夏的再一次發問,謝容就算是再不想理會,再不願回答;可此時小皇帝那幽深的目光看來時,只得垂首回道「太后賞賜之物,自是極好的。」
「是啊,太后賞賜,自是極好。」重複著謝容那話,寧夏那目光轉向北宮榮軒,語氣之中,不乏幽怨:「可是,有的東西不是你的,你便是偷了,搶了,也不一定就能悟熱啊;就算你是用的心安理得,又如何能保證不心虛?又如何能保證,不發惡夢呢?」
言下之意是,就算你婚前與王爺行了苟且之事,那又如何?我如今還是正妃,你以為你爬上了王爺的床,就能為所欲為了?
寧夏這話,可真是有夠惡毒,這般損毀一個大家閨秀的名聲,她還真是下的去手。
幽幽的歎了口氣,寧夏將那金步搖仔細的插.到了謝容的髮髻之間:「謝小姐美貌無人能及,這金步搖,倒是與謝小姐極配;既然王爺已經毀了太后所賞賜的東西,也不差這一個金步搖,且王爺已經撥了20萬兩的黃金給本王妃準備禮物,這金步搖,本王妃便做主贈於謝小姐。」
說到這裡,寧夏轉眼問著小皇帝:「安國這般安排,皇上可還滿意?」
「太后賞賜你的,便是你的物品,如何處理,你可以自己做主。」小皇帝興致缺缺的應了這麼一句。
先前還死活說著賞賜之物何其的重要,此時二人的態度同時轉變,真是讓眾人驚的無法用言語形容心中那份無語之感。
眾人心中腹誹,小皇帝卻是話頭一轉,與謝容說道:「既然榮王妃不計前嫌,謝小姐收著便好,這孔雀步搖可非尋常人家能戴,既然謝小姐已經指婚給了攝政王,就算是皇家的人;最好是每日戴著這步搖,才能表達對太后的敬重。
謝小姐日後若是要與王爺見面,大可光明正大,不必像今夜這般畏首畏尾,躲躲藏藏!若是覺得婚期定的太遲,朕即刻著人將婚期提前。」
小皇帝的話,讓寧夏心中拍手叫好;這小腹黑,也是個不省油的燈!
小皇帝這收尾的話有兩個意思,第一是不給謝容拒絕的機會,寧夏先是提了北宮榮軒是出了20萬兩黃金才將損毀太后賞賜之事擺平;寧夏以這金步搖再次提醒著北宮榮軒,你可是給了我20萬兩黃金的!
小皇帝同樣是藉著這個機會,不讓北宮榮軒痛快,他就是要讓謝容每日戴著這金步搖,每日提醒著北宮榮軒,他今日的失敗!
第二,小皇帝這是在給今日的案子做個總結,還是一結為二,反正就是將謝容私會北宮榮軒的事兒給坐實了;他的意思是,既然朕已經賜婚了,你們就不必在晚上偷偷摸摸的見面了,要是真有什麼等不及的,大不了朕將婚期給你們提前!
事情到了這裡,就該收尾了,寧夏看著那采露,語氣卻儘是嘲諷「這丫鬟為了回到謝小姐身邊伺候,竟然誣賴本王妃私下用刑;到底是別人家的丫鬟,悟不熱的,本王妃總搶過來也沒意思不是?
今晚這事也鬧騰的夠久了,本王妃著實是累了;既然查不出到底是誰偷了這東西,那就算了吧;反正往後本王妃身邊是不敢再用別人家的丫鬟就是了。
謝小姐是個心疼丫鬟的人,想來這丫鬟回到謝小姐身邊,必然是會過的紅光滿面,氣色絕好。」
說別人家的丫鬟是養不熟的白眼兒狼,說完之後,還不忘提醒謝容,你的丫鬟我還給你了;你不是在外裝的善良麼?這丫鬟要是回到你身邊有個什麼好歹,那可就有毀你的名聲了!
今日這事謝容在回去之後必然會懲罰采露,寧夏這是不給謝容機會;寧夏這話,聽起來是在嘲諷挑釁,可誰又知道,她不過是為了把人給留下呢?
說完那話,寧夏朝著小皇帝一行禮:「時辰不早了,安國先行告退,明日行程疲乏,皇上還是早些休息的好。」
王妃自己不再追究此事,看起來是深明大義,可大傢伙兒心裡都清楚的很,她這是做賊心虛!
可是,不管今晚的事到底是怎樣,哪怕是場鬧劇,也有兩樣實實在在的事發生的。
第一,
榮王妃藉著金步搖被盜之事,訛了攝政王20萬兩黃金。
第二,
謝容今晚私會攝政王的事,那是如何也洗不去的了。
事到如今,這場戲以榮王妃勝利收尾,攝政王出了銀子,謝容壞了名聲。
小皇帝彈著袖口的水漬,似笑非笑的看了北宮榮軒一眼,而後起身大步離去。
其餘人在見著攝政王那陰沉的面色時,行
行了禮便立馬退了出去。
北宮逸軒跟在小皇帝身後,他還有事要去辦;而且,他得給卓旭機會,去接近寧夏。
寧夏帶著秋怡二人回著院子,卻在行程一半時,被一人給擋了去路。
看著卓旭那俊逸的面容,寧夏那眸中,閃過笑意。
「擋住本王妃的路,卓大人這是何意?」
卓旭目光平靜的看著寧夏,那份平靜中,分明是隱藏著一份壓抑的極好的怒火:「微臣恭喜王妃,王妃今晚可真是大獲全勝!」
「多謝卓大人特意前來道喜。」淡淡一笑,寧夏抬手撫了撫額前的碎發:「只是今晚卓大人那表妹可就不太好受了,卓大人有時間來予本王妃道喜,倒不如去王爺那兒,好生勸勸謝小姐。」
「哦,對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寧夏不由的輕拍了自個兒的唇「瞧我這張嘴,這會兒謝小姐當是由王爺在安撫著,卓大人就算是去了,也只是個壁上花而已;哎,卓家的家風如此之好,最後卻是被一個謝容給毀了,實在是可惜啊,可惜……」
搖頭歎息,寧夏再不看那卓旭的神情,抬步繞開那卓旭,便往自個兒的院子而去。
卓旭目送著寧夏離開,直到徹底見不到她那身影,那雙緊握的手,依舊沒有放開。
莊映寒,你好!你很好!
一聲冷哼,卓旭轉身離去。
寧夏回到寢屋時,只聽到耳房處極輕的一聲響動;嘴角一勾,看來,北宮榮軒已經是按耐不住了!
「王妃,今夜可真是嚇死奴婢了。」
冬沁忙將那盒子的銀票給放到桌上,猛拍著胸口:「奴婢可真怕那周太醫能看出個什麼端倪來。」
「周太醫雖說是名聲好,可到底是在深宮之中,再加上年歲大了,人也固執,也有許多事他亦是並不知曉的。」寧夏十分愜意的再一次數著銀票,這一萬兩一張的銀票數起來,可真是舒服的很啊。
冬沁看著自家主子一副財迷的模樣時,連歎氣都給省了,繼續問道:「王妃此話何意?難道說,不是王妃收買了周太醫?」
「就你傻!」寧夏數銀票數的很歡快,秋怡倒上一杯溫水放到寧夏眼前:「可還記得王妃讓你拔了銀針之後,將采露的手給泡進鹽水裡?」
「記得啊!」冬沁點頭:「難道那鹽水還能讓傷口復原?」
「你確定那是鹽水?」秋怡不由的一搖頭,這事兒,也是她方才才想明白的:「若是鹽水,王妃為何要與那鹽水分開放?為何要讓咱們給采露扎針時用一盆,在撥針時用另一盆?」
秋怡說的這般清楚了,冬沁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你的意思是,那盆中的不是鹽水,只是一種復原的藥物?」
「嗯,你還不算太笨哦。」滿意的看著秋怡,寧夏真是覺得這丫頭越來越機靈了:「那藥也是需要一個時間的緩和,用藥半個時辰之後便能恢復,只是在半個時辰之內異常的疼痛。」
這也是為何采露在泡澡時痛到難以承受,卻在之後又半點查不出有受傷的痕跡之原因。
冬沁將這前前後後的想明白之後,看向寧夏的視線那就越加的崇拜了:「王妃,您今日這計,何止是一箭雙鵰?那是三雕?還是四雕?五雕?」
「管我幾雕!往後多跟秋怡學著點,可不要再問這麼簡單的問題了!」以玩笑的語氣說出對冬沁的期望,寧夏倒不是對冬沁失望,相反的,她對秋怡越加的欣賞。
今日這事她沒有與她二人言明,秋怡不過是轉動腦子,便能將事情給想明白,足見這丫頭智商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