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眸光一轉,顯然,雲閒這是勢在必得的。
果不其然,北宮榮軒在猶豫片刻之後,揚聲一笑「本王是擔心雲公子太過操勞,既然雲公子覺得旅途乏味,本王這手下,便借於雲公子好了。」
「嗯,多謝王爺!」
抱拳一笑,雲閒一招手,便來了幾個男子將那三人帶著離開;直到三人上了雲閒的馬車,雲閒這才拂著衣衫站了起來「這試藥可是拿不準的,若是站著進去,橫著出來,王爺可莫要埋怨在下了。」
「…….」
寧夏的笑,忍的極是辛苦,這雲閒,也是個腹黑的傢伙!今晚被她耍了,他也懂得怎麼找回樂子——
晚宴,由此收場,各自回到車上時,冬沁這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王妃,您今晚太冒險了,若是任何一步出了紕漏,可都是會引火燒身的!」
先是秋怡用毒針扎向采荷,再給俞紅下毒,接著是給北宮榮軒那手下用毒。不管是哪一個環節出了錯,今晚的計劃都得失敗。
「怕什麼?有皇上在後頭撐著,哪兒能出紕漏?」
若說出紕漏,只有那騷.包的炮灰!哼,哪兒都能招桃花,真是讓人生氣!
「王妃,今晚您這麼做,不怕攝政王明正言順的去找那謝含挑明?」
今晚寧夏所做的事,牽扯了很多,謝含對謝美極是疼愛,如何能看著謝美受委屈?
「我便是要他去,他若不去,怎麼能給我機會?」
秋怡二人看不懂寧夏的路數,自然不知道,這謝含,乃炮灰王爺失敗的重點之一。
今日知道謝家這些人物關係之後,她這才明白謝容重生之後沒有第一時間弄死謝含的原因。
按理說,一個重生之人,首先要對付的自然是害死她的人;可是,謝容重生這麼久以來,並沒有對謝含下過殺手;以北宮榮軒的本事,想要殺了謝含,根本沒有難度可言!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北宮榮軒,在找機會利用謝含!
利用謝含,主要的目的是更為隱蔽的利用謝含的表哥。這也就說明了為什麼原裡,炮灰王爺死的蹊蹺,而之後便是謝含和謝美相繼而亡。
北宮榮軒想要玩陰的,她寧夏不也可以嗎?至少,雲閒有『暢所欲言』這東西,她知道,而北宮榮軒卻不知道!
不出今晚,雲閒就能知曉北宮榮軒暗地裡做過哪些對付他的事,寧夏真是很期待啊,雲閒出手去對付北宮榮軒,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況呢?
今晚的這一出,牽扯出許多的事,也相當於是把雲閒這個潛在的敵人給北宮榮軒瓦解了,她現在雖不能說是高枕無憂,至少,不會像以往那般的處處受制了!
「乏了,休息了。」
心情大好的倒在塌上,腦中不由泛現炮灰王爺今晚的嫵媚模樣,心裡頭,真是跟貓撓似的…——
「主子,這是雲公子派人送來的。」
昊天雙手呈上一個盒子,北宮逸軒接過打開,裡面是一黑一白兩個瓷瓶。
將黑瓶的塞打開,倒出一粒藥,輕嗅之後,將藥吞下。
半刻鐘之後,昊天將早便備好的布與盆放到桌上,將刀子放到燭上烤過之時,北宮逸軒這才將衣衫褪去,當那臂膀露出之時,昊天也有些不忍。
經火烤過的刀子慢慢的將那發黑**的肉給剜去,等得清理乾淨之後,這才將白瓶的藥粉撒於傷口之上。
一切處理妥當之後,昊天這才開口說道「主子為何不與郡主說清楚?若是郡主知曉主子是為救她而中毒……」
「知曉了又如何?讓她再次冒險嗎?」
那半月,她只當他不曾去過安蘭殿,又如何知曉,他一次次的攔下了喪心病狂的北宮榮軒?
桂林中,他救她之時現了底,北宮榮軒瘋了似的要折辱於她,最後竟向雲閒討來了噬骨針。
能將那毒逼到臂上壓住毒性已是不易,若沒有解藥,這條手臂必是廢了!與雲閒要解藥,雲閒哪兒能那麼容易就給的?
雲閒的條件很清楚,要北宮逸軒親自給他試藥,這條件,別說昊天不同意,就是北宮逸軒本人,也是不敢輕易答應。
一想到她今晚冒險與雲閒周旋,北宮逸軒便是聲音發冷,他倒寧願去與雲閒試藥!
雲閒那是什麼人?不將人折磨到死不會罷休,她今晚如此妄為,只怕往後少不得被雲閒算計。
「這…」昊天一頓,看著自家主子這冷顏時,猶豫之後說道「送藥那人還留了話,雲公子說:這藥是看在郡主的份上給主子的,若是主子壞他的事,他……」
「他想如何?」
正在穿著衣裳的人動作一頓,那一眼看來,似要將人生吞;昊天一寒,咬牙說道「雲公子便要親自再會會郡主……」
親自再會她?
雙手一握,目光盯著桌上的燭火,久久不語……——
夜,很深,很長,若是安眠,自是好夢;可對於那無法安睡的人而言,無疑是惡夢。
雲閒車中,采荷與俞紅已是七竅流血,四
肢僵硬;而北宮榮軒那手下,將最後一字說完之後,雙眼突兀,暴斃而亡。
「榮王妃,你倒是送了本公子一份大禮!」
揮手間,三個男人將三具屍體扛著下了車,從懷中換出一個瓶子倒於屍體之上,片刻之間,三具屍體化作黑水,沉於土中……——
秋高氣爽,著實是出遊的好時節,若非這般著急的趕路,這一路的風光倒是能讓人心情愉悅。
自打那晚篝火晚宴之後,小皇帝便下令加快了行程;這一路居然改為了以乾糧為主,可真是苦了那些整日吃著細軟松食的公子、小姐們。
「王妃,今日是做什麼?油潑面嗎?」
別人吃著乾糧配著茶水,寧夏這主僕三人倒是天天吃麵條,頓頓換品種。
「不吃油潑面了,那個太上火,這兩天吃青菜吃的少,難受。」
看著實在是沒有多少的拌料,寧夏把最後的肉醬放到桌上「就做肉醬面好了。哎,秋怡,你們會打獵嗎?」
「不會!」
寧夏一臉皺巴巴的,秋怡二人也是苦著一張臉「要不,請逍遙王幫幫忙?」
炮灰王爺嗎?
想到那炮灰,寧夏就有些生氣,自打晚宴之後,這都好些天了,還是沒見著炮灰王爺,他成天在車子裡做什麼?又不是千金大小姐,吹不了風!
寧夏沉默不語,秋怡二人相視一眼,均是歎了口氣,王妃與逍遙王,這怕是真的沒有機會了。
「皇上口諭,今晚在此休息!」
一聲令下,便聽到聲聲歡喜。
寧夏自然也是歡喜的,能停下休息的地方,必然都是山清水秀;大傢伙兒都在車上吃了這麼多天的乾糧,必然是要去打獵的吧?她是該去叫小皇帝分兩個人給她打獵呢?還是該去撿漏呢?
歡歡喜喜的下了車,果真是個不錯的好地方!
「王爺,您是要親自去打獵嗎?」
剛呼吸兩口新鮮的空氣,就聽到了謝容那嬌嬌弱弱的聲音;轉眼一看,只見北宮榮軒手拿弓箭,面無表情的往山上走。
聽到謝容那話之後,面色這才緩和了些「正是,本王進山去打些野味,你在此休息候著,本王不消片刻便回來。」
「你在此候著,本王不消片刻便回來。」低聲重複著北宮榮軒那話,末了,還『切』了一聲。
不就是想去做些見不得人的麼?拿打獵當幌子!
秋怡一見寧夏這模樣,想笑,又不敢笑;見著王妃徑直朝那謝三小姐而去時,與冬沁打了個眼色:你在此守著,我隨王妃一塊兒去——
謝美見寧夏走來時,面上帶笑迎了上去「那晚許多話都來不及說,這幾日趕路也是未曾休息,今日終於能與王妃仔細說說話了。」
「可不是嘛!」
輕聲一笑,寧夏輕挽著謝美的手「不知你兄長此時在何處?」
「兄長已在車中等候,王妃請隨臣女來。」
謝美的馬車,外面看上去極是普通,可這一進去,寧夏這才算是明白了,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說不准啊,連謝容那車也沒有這車來的豪華吧?
錦被玉枕,就連那鋪於塌上的墊子,也是上好的絲綢而成。這就是個有錢娘家的好處啊!
哪像她?太后高興了才賞她一些東西,不高興了,連杯茶也喝不了!
視線掃了一圈,見著坐於桌前那男子時,淺淺一笑,坐到那男子對面。miao筆ge.更新快
「謝含見過榮王妃!」
謝含,面容俊朗,容貌亦是中等偏上,特別是那峰眉,給他添上一股男兒的英氣,膚色不如北宮逸軒那般白淨,微帶銅色的膚色,倒是有幾分古天樂的陽光帥氣。
衣裳是上好的冰藍絲綢,繡著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髮簪交相輝映。
若非原裡寫過這謝含將謝容凌辱至死,寧夏倒真想將他看作一個陽光帥氣的鄰家男孩兒。
「不必拘禮,今日你能在此候著,想必是有了決定?」
寧夏與謝含,這是第一次見面,可這一見面,卻是默契的一笑。
「多謝王妃救舍妹一命,這是謝含這些日子得來的東西,不知王妃可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