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程之前,大家都在忙著收拾東西,采荷乘著混亂,端著那被寧夏給攪得亂七八糟的『大鵬展翅』進了林子裡;正準備找個地方給埋了,沒曾想,摔了一跤,盤子裡的東西跌的到處都是,還讓人給遇著了。
若說是普通的東西,給人見著便見著了,可是,那裡面還有別的,就怕會被人發現。
「是何人見著了?」
謝容語氣冰冷,面上早不復外人眼中的溫柔可人。
「回,回小姐,被三小姐見著了。」
三小姐,謝家庶女,是芳姨娘的大女兒——謝美。
一聽是那人,謝容目光一寒,嘴角掛著一個冷笑。
采露見著大小姐這副表情時,忙垂眼裝作沒瞧見;心中想著,三小姐怕是活不了多少日子了——
「都好了嗎?」
寧夏這一問,秋怡將兩個湯盅用布包著放到桌上來。「回王妃,都好了。」
「嗯,放進籃子裡吧。」
這籃子是在出發前秋怡找人幫忙做的,寧夏本是想著,這出來打獵,一路上肯定會有很多的野味,到時拿著籃子去採些野菜做來吃倒是不錯。
沒想到,這野菜還沒采,現在就派上用途了。
小小的食盒裡裝了一般干拌面,配上一碗蘿蔔肉骨湯,簡簡單單的,對於那些吃的好的人來說,只能說是下品。
但是,她就會這些東西,想要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什麼好吃的出來,那可真是強人所難了。
「叫車伕加快速度,與逍遙王的車並行。」
手裡擰著籃子,寧夏交待著秋怡。
秋怡應了一聲,與外頭的車伕交待之後,馬車便加快了速度,在兩車並駕齊驅之時,寧夏掀起車簾,衝著那頭喊了一聲「皇兄!」
車輪轱轆轱轆的響著,帶起了塵土,寧夏將籃子放到腿上,一手掩著鼻子擋著灰塵。
過了半響,那頭的人還沒動靜時,寧夏一咬唇,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果子,直接丟了過去。
那頭,坐在車窗旁的北宮逸軒在聽到那聲喊時,便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書,卻是沒有應聲。
這不,才等一會兒,她便是這般的沉不住氣了;在那果子丟進來時,一抬手,便是接在手中。
勾著的嘴角,在掀起車簾時,已是淡漠「何事?」
四目相對時,她眉眼帶笑,他卻是依舊疏離。
寧夏一看他這樣,便是一抿唇「皇兄這是怎麼了?舟車勞頓,連笑都不會了?」
跟我擺臉色是不?耍了流氓之後玩消失,現在還跟我擺臉色?我心裡還不高興呢!你還敢這麼對我,你信不信我咬死你!
心中不滿,那本是笑盈盈的眼眸之中自是帶著一抹惱意,北宮逸軒瞧她這模樣,強忍著笑意,做出一副牽強而笑的模樣來「安國可是有事?若是無事,我便……」
「給你的!」
看他笑的那麼假,寧夏真是再好的心情都沒有了;提著籃子的手直接伸出窗外,輕輕一哼「也不知道你車上有沒有吃的,這是剛做的,還熱的。」
說完,一扭頭不看他;冬沁一看王妃這鬧彆扭,卻又掛心著王爺的樣子時,便是悟嘴一笑。
手上一輕,那人接過籃子之後,淡然的說了聲「謝謝」,在她回頭看去時,車簾已經遮了他那傾國傾城之姿。
「……」
無語的一哼,寧夏悶悶的說道「加速,給皇上送去!」
「是!」
冬沁將另一個籃子拿了過來,秋怡與車伕說了之後,車伕有些為難「姑娘,這不是奴才不願意,只是這是規矩,咱們的車,不能超了二位王爺的車。」
「只是給皇上送些東西,呆會兒便讓他們趕上來好了。」秋怡看了一眼右方的車,與車伕說道「大哥您別擔心,這是皇上有交待的。」
車伕一聽是皇上交待下來的,便也沒再多說什麼,長鞭一甩,馬兒一聲嘶鳴,邁著四蹄便朝前趕了過去。
聽得那車前去,北宮逸軒這才掀開車簾一角,嘴角勾著一個弧度。
「主子,屬下調查過了,這些日子與郡主見過面的,除了那些個下人之外,唯有雲公子;至於那姓包的公子,屬下是真的查不出來。」
昊天見主子這模樣,便知主子這會兒心情不錯;也挑著時候說話「且郡主自打嫁進王府之後,便未尋過任何人。」
主子讓他去調查郡主身邊姓包的公子,這調查來調查去,卻是一無所獲。
「只有雲閒?」
將食盒從籃子裡拿了出來,北宮逸軒眸光熠熠;今日她一來,那雙眼便是落在他身上,她給雲閒那一答,讓他不由的勾了唇。
在她眼中,他是優秀的?優秀到何程度?可否勝過她心中那人?
「正是,屬下覺得,主子與郡主怕是有什麼誤會;今日郡主一聽說主子去了謝容那兒,連面紗都未戴便直接衝下了車,那著急的樣子,可是裝不出來的。」
「本王知曉!」今日她的著急,他如何看不出來?頭上歪歪斜斜別著支玉簪,
,頭髮一看便是沒有梳理,她立於簾外時,呼吸還顯的急促。
謝容耍的什麼把戲,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也想看看,當她知道他參席時,會是怎樣的反應。
很顯然,她的反應,取悅了他。
「按這車程,半月之後便能到雪域了。」
端起湯盅,北宮逸軒眸中閃著笑意「安排了這麼些日子,到時可別演砸了!」
昊天一聽,快速的眨了下眼,將眸中那份無奈給眨去。
若能反對,他真不想接主子這活兒;這事兒,吃力,不討好!沒準兒反過來,他還得被郡主給修理!——
馬車朝前,與小皇帝的馬車並行之時,寧夏正準備開口喊一聲「皇上」,那邊的車簾卻是先一步掀了起來。
小皇帝身邊的林公公看著寧夏手中的籃子時,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接了過去。
得,這一個二個的,當是她熱臉貼冷屁股了!
吃憋的寧夏一聲哼,乾脆趴到塌上睡她的大覺,這些人,真是懶得伺候!
車速慢了下來,那前頭的車,繼續向前;林公公用銀針試了毒之後,將面和湯都送到了小皇帝手邊「皇上,這還熱著,您還是乘熱吃吧。」
「嗯。」
淡淡的應了一聲,小皇帝拿起玉筷夾了麵條,吃了一口,皺了皺眉「難吃!」
林公公一聽,忙要上前去撤了,沒曾想,小皇帝說著難吃,卻是勾著嘴角,繼續開吃。
「難吃是難吃,看在她讓朕看了一場戲的份上,替她吃了。」
林公公一聽,垂眼一笑,這小皇帝啊……——
因著路途遙遠,行程必是快馬加鞭,偶爾停下來賞賞景,也不過一個時辰便繼續趕路。
謝容在行程第一日計劃失敗之後,便是連著好幾日都不曾有行動;這些日子大家也是疲乏,路上倒是沒再發生什麼事。
正如小皇帝所說,這一路沒人再生事兒,還真是無聊的很;就連坐在一起的機會都沒有,就更別說什麼蹦噠不蹦噠的了。
大家都閒的無聊,不然就是在車中休息,實在是無趣了,一些小姐們便拿出針線做女紅。
至於寧夏,她打發時間的方法只有一個——睡覺!
不得不說,這麼趕路,著實很累,前兩天她還會有點精力來考慮炮灰王爺的事,可是這路途越來越長時,真的讓人很累。
在動車沒出來之前,坐火車回家的人都會有這種感覺;哪怕是買的臥鋪票,可是在這不甚寬敞的地方躺著,也是一種折磨。
馬兒一聲嘶鳴,當聽到外頭的人說停車整頓時,寧夏立馬就坐了起來。
終於可以下去走走了,這都憋了幾天了?四天?還是五天?
「哎,秋怡,咱們這是趕了幾天的路了?」
一邊拿著鏡子梳頭,冬沁在替她收拾著衣裳;秋怡給寧夏拿了面紗戴上。
「回王妃,這是第五日了。」
「啊,才五日啊。」忍不住的哀嚎,寧夏揉著發酸的腰「感覺像是走了十天半月了,聽說這來回就差不多兩個月,這可真是受罪啊!」
確定沒有什麼紕漏了,三人這才下了車。
經過上次的事之後,冬沁如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打量著四周的情況。
「剛開始的這些日子是比較久的,等到了塞外便好了,那時差不多走三日休息一日。」
離開京都五日,此地還不算太冷,寧夏收了收身上的披風,眼睛直接就望到了炮灰王爺那車上。
只是車門緊閉,裡頭的人也不出來,也不知道是睡著的?還是不想出來?
撇了嘴,見著不少人往溪邊而去時,冬沁有些可憐兮兮的望著秋怡「好姐姐,我與王妃去溪邊可好?你留下守著車子?」
秋怡一聽,無奈的看了一眼冬沁「仔細著照顧王妃,可別讓人再鑽了空子!」
「哎,姐姐可真好!」
冬沁甜甜一笑。
寧夏看了看馬車,又看了看二人,聳了聳肩,朝冬沁說道「走吧,好妹妹!」
馬車停在這裡,必是要有人留下來守著的,不然萬一給人鑽空子跑來放點什麼東西在車上,那可真是有嘴也說不清的。
「這一趕路啊,也就靠著整頓之時能出來走走的了。」
冬沁一臉的興奮,顯然,她在車裡也是被憋壞了。
二人說笑間,走到溪邊,見著不少小姐丫鬟們已在那裡洗著果子之類的東西。
大家也都是憋壞了,這都下來走走,透透氣兒。miao筆ge.更新快
寧夏正和冬沁在溪邊走著,忽而一樣東西多遠處丟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掉進水裡,濺起一大片的水花,寧夏剛巧走過,那外袍上立馬被水濺濕好大一片。
「呀。」
那水花濺起時,寧夏低呼一聲,連忙退開,只是退的晚了,外袍上濕.了一片。
冬沁忙上前檢查著,
見只是外袍濕了,這才鬆了口氣「好在只是濕.了外袍。」
「沒事兒,反正……」反正逛會兒就該走了。
「俞紅,你便是要替你家大小姐出頭,也不該如此莽撞而為。」
一個聲音,打斷了寧夏的話,二人相視一眼,齊齊看向那說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