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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78:我只問你! 文 / 慕容姑娘

    寧夏的一聲聲「為什麼?」「憑什麼」問的秋怡二人無言以對。

    不是王妃說的嗎?昨夜王妃不是還說了,尋個鬧市做點小本兒買賣,或者去清幽的地方躲一躲。

    可此時,王妃這是何意?

    「王妃,您這是怎麼了?您若不走,今日回到王府只怕是凶多吉少!」冬沁也是著急了,她不明白王妃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今日見了太后一面,太后連話都未曾與王妃說,王妃便是改了主意?

    「我不走!我為什麼要走?你告訴我,我為什麼要走?你們告訴我,我為什麼要走?」

    回到安蘭殿,寧夏已是雙目赤紅,她不要走,她要住在這裡,她要天天能看到外婆,她不能走!絕不能走!

    她要阻止北宮榮軒登基,她要保護外婆,這一次,她要好好的孝順外婆!

    不住的重複著那一句『我為什麼要走』時,寧夏的雙眸開始泛紅,就像是點燃了一把火,並且迅速的蔓延開來。

    秋怡二人一看寧夏赤紅的雙眸時,嚇的面無血色,「王妃,您這是怎麼了?你的功法……」

    功法逆轉,且是完全逆行,這是急火攻心所至!

    這一次,才是真正的走火入魔!

    「王妃,您不能再這樣了,您……」

    「不能這樣?為什麼不能?你也要逼我走對不對?你們全都要逼我走對不對?」

    一邊問著,嘴角滴滴噠噠有東西滴下,抬手一抹,滿手的血紅,抹著抹著,卻是越抹越多。

    原本是從嘴角滴下的血珠,不過是在片刻之間,便像是嘔著污穢一般,那一口一口的血嘔出來,流到玉色的領襟之上,猶如血色殘陽。

    寧夏這一口一口的嘔著血,看的秋怡二人慌亂不已,饒是秋怡沉穩也被驚的抖了許久才將娟帕給寧夏抹著嘴角的血。

    「王妃,您勿再執念不放了,您再這麼下去,非但毀了一身的功夫,到時心脈盡損,便是無力回天。」

    二人不明白王妃心中到底牽著怎樣的執念,何以這次發作的這麼徹底?

    安蘭殿,秋怡二人想方設法的給寧夏止血,宮門外,北宮逸軒久久未見那人出來,不免擔憂。

    她安排的時辰已過,何以還沒來?

    她的話,讓他躊躇,他不知道自已還能為她做些什麼?只想極盡所能,讓她安安全全的離開。

    或許,他只是需要時間來忘記母妃的死;如今,他只想在她離開前,對她道一聲『珍重』!

    「主子,大事不好!」

    馬車外,昊天語帶急色「郡主出事了,只怕凶多吉少!」

    「你說什麼?」

    白晰的手,猛的掀起了車簾,那妖嬈的面容之上,再無一絲從容「凶多吉少?」

    「回主子,郡主嘔血不止,屬下猜測,怕是傷及心脈……」

    昊天話未完,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看著那抹艷麗瞬間消失,昊天趕緊跟了上去。

    「王妃,您執念太重,如此下去您這…這…」

    冬沁已是哭作淚人,秋怡四下尋著宮人去太醫院請太醫,可尋遍了整個安蘭殿,都沒看見一人。

    寧夏只覺得胸腹之間忽冷忽熱,時如將心肺放到了火上去燒,時如將心肺置於冰窖之中。這般痛苦,偏偏又清醒的很;可這份清醒之中,她又似靈魂與身體分開,痛著身體的痛,看著身體所看不到的畫面。

    「榮軒皇兄,安國此生願為皇兄做任何事情,皇兄莫離開安國可好?」

    「當年母妃遭人毒手,每夜入眠便是惡夢不止,真是恨不得將那些人親手殺了!」

    「皇兄莫要污了手,安國願為皇兄做任何事,包括,替宣貴人報仇……」

    「安國叩見錦美人……」

    「你是個野孩子,你沒有爸爸媽媽,你是撿來的野孩子,野孩子!」

    「我不是野孩子,我有外婆,我有外婆的!」

    「我們都是媽媽生的,你是外婆生的。外婆生的野孩子……」

    「皇兄,安國無用,沒讓那些惡人受到懲罰,只是可惜了錦美人。」

    「是啊,真是可惜了……」

    「皇兄,她…你對她…」

    「她是謝容,謝家嫡女,生性溫和,是個難得的可人兒。」

    「皇兄,安國呢?那安國呢?」

    「安國是我不可或缺之人。」

    「外婆,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們去醫院吧,去看醫生。」

    「不用看醫生,外婆只是起的早了,有些累,先去睡會兒。」

    「阿姨,求求你了,幫我把外婆送去醫院吧,我叫不醒外婆了。」

    「病人家屬在哪裡?胃癌晚期,昏倒了拖到現在才送過來,還有什麼用?」

    「皇兄,安國一心一意待你,你便是要拋下安國嗎?」

    「本王說過,你是本王不可或缺之人,可你,卻險些傷了她!便是左膀右臂,若不能聽令於自身,也只能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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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是我!別怕!是我!」

    那些聲音就像是一場場混亂的電影,寧夏的記憶和莊映寒的記憶不斷的交差重疊。

    「王妃,您倒是說句話啊!」

    冬沁哭紅了眼,絹帕被血濕透了就用袖口抹,寧夏的衣裳上到處是血,冬沁的衣裳亦是一片斑駁。

    「說話?說什麼?」

    一張口,嘴角又是浸了血出來;冬沁一看這血,真是恨不得給自已一巴掌。

    王妃不說話,便是執念不減,王妃這一開口,血便是湧了出來。

    「安國!」

    一聲急喊入耳,冬沁哭的越加厲害「王爺,王爺您快救救王妃啊!」

    「去外面守著!」

    秋怡遠遠見著北宮逸軒時,忙跑了過來,將哭的厲害的冬沁給拉著出了院子。

    院中,只得她和他,看到她一言不發的站於桂樹下,他的心,狠狠一揪。

    以往看到他,她眸中似放著光;此時看著他,她眸中再無變化。

    「安國!」

    她嘴角的血,讓他雙眼一緊,那衣裳上的斑駁血跡,讓他面色極沉。

    她這是做什麼?她在想些什麼?不過就是見了太皇太后一面,她便不走了?她這般折磨自已,她到底想做什麼?

    一手將她扣住,另一手伸展為掌貼於她後背。

    磅礡的內力似一條咆哮的汪洋,奔騰嘶吼著四處亂竄,當他試圖引導內息時,驚的手上一顫。

    毀了,她的一切,全毀了……

    磅礡的內息亂竄,震傷了心脈,若不將這一身的內力散去,待得心脈俱損,她必死無疑。

    「安國,你的內力需散去……」

    後悔不已,若他不試探她,若他能再等等,也就不會成今天這副模樣。

    「安國嗎?安國很在意她這一身功夫的。」

    吶吶開口,看著他紅袍翻飛,她竟是分不出,是她的血衣更艷?還是他的紅袍更艷?

    「安國不能沒有功夫的,如果她沒了功夫,她愛的人就不要她了,他會不要她的。」

    「安國,你……」

    「安國?她是安國,可我不是啊!你是叫安國嗎?可她聽不見啊,她現在聽不見啊。」

    抬眼,異常平靜的看著他,就這麼直直的看著他。可她這份平靜,在他散著內力之時,陡然激動,冷不丁的將他一推,將他推了個措手不及。

    「不要叫我安國!我不是安國!安國殺了錦美人,我沒有!我沒有殺,為什麼要背她的罪?」

    她的話,讓他心口一緊,急忙拉著她「是,你沒有!我知你沒有!」

    「你知道什麼?你以為你知道什麼?知道她愛著北宮榮軒是不是?她愛北宮榮軒啊,愛到能為了他去殺了錦美人;你知道錦美人是怎麼死的,劇毒攻心,受盡痛楚,七竅流血而死。」

    「你……」

    「怎麼了?你不敢聽?看著我這張臉,你是不是不敢聽了?」像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寧夏呵呵一笑,看著自已還沾著血的手「知道嗎?就是這雙手,親自把那有毒的柿子送到錦美人手上。親眼看著她剝著吃了,你知道她在死的時候叫的有多慘嗎?」

    「夠了!」

    一聲呵斥,北宮逸軒一把握著她的手腕,不給她再掙扎的機會,「你是想這樣懲罰我嗎?嗯?知不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她是安國,她殺了錦美人,她愛的是北宮榮軒;可我不是她!我沒有殺錦美人,我喜歡的是……」

    「什麼人!」

    一聲呵斥打斷了她的話,當一道黑影閃身而去時,昊天飛身追了上去。

    被昊天打斷的話,卻像是被定住,腦子裡時而清醒,時而模糊;當她看清眼前之人可怕的面色之時,再不敢與他對視。

    「繼續說,你喜歡的是誰?」

    既然今日已經挑開了,他便要她親口說出那句話!

    他這冷冷一問,令她不由一笑,她喜歡誰,他不是很清楚嗎?他是什麼意思?想要羞辱她?

    視線一轉,不經意間,看到院門處紫袍一閃而過;金龍四爪那一閃,就似幽靈一般讓她心中一凌。

    「嗯?怎麼不說了?」

    他真是被她給氣的不行,她難道看不出來他對她的心思?她難道不明白他需要時間?她為何要說那些話?為何要說那些讓他恨她的話?

    「你要我說什麼?」

    他放在後背的手,讓她的痛楚減輕,就像是承載了許久的事物被一件件的拿走。

    「你心中的人是誰?你喜歡的是誰?」

    「重要嗎?」

    四目相對,她看到他眼中的認真「重要!」

    垂眼,視線落在他紅袍一角「北宮榮軒,安國心中有的,一直都是北宮榮軒;安國所愛之人,唯有北宮榮軒!」

    「為什麼不看著我?」

    看著他又如何

    何?抬眼,再次與他視線相對,「逍遙王,你是想讓我說什麼?你是不是也想來告訴我,我應該離開?」

    她這一問,讓他目光一沉「這裡,不適合你!」|.

    「不適合?呵!真是有意思了,你憑什麼覺得這裡不適合我?我倒是覺得這裡很好!我是誰?我是莊映寒,我是先皇御賜的安國郡主!我是當今攝政王妃,在此我享盡榮華,受人尊崇,你何以說我不適合?」

    「你……」

    「逍遙王怎麼了?惱了?你有何身份在此呵斥於我?你以何身份來對我說『不適合』?你以為你是誰?想靠近便靠近,想鬆手便鬆手?你當我是什麼?」

    二人的話,讓外頭的人聽的一頭霧水,那人緊鎖眉頭,不明白二人這話到底是何意思?

    北宮逸軒握著她的手一緊,有何身份?以何身份?

    鎖著她故作鎮定的面容,他一字一句,緩緩開口「我只問你!」

    問的,只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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