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寧夏提到銀票,秋怡也不聽話了,坐起了身子,直接下床。「是啊,和堂姐約好的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
寧夏勸著秋怡先別急,秋怡卻是死活不聽了「這宮裡頭跑來跑去的不容易,特別是揣著那麼多的銀票在身上,若是被人搜到了,便是有嘴也說不清的!」
一聽這話,寧夏也愣了,還真是,要真是被人搜到那麼多的銀票在身上,那如何能說的清?只怕是不死也得掉層皮!
不能連累到別人,兩個傷患相互幫著收拾妥當,在寧夏的要求之下,帶著她這個累贅一起去接頭收錢。
「咦,安蘭殿的宮女呢?」
安蘭殿還剩下兩三個粗使宮女,負責點燈什麼的,可是現在,天都黑了,這安蘭殿卻是黑漆漆的一片,燈也沒點,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王妃,您用過晚膳了嗎?」秋怡轉頭問著寧夏,寧夏搖頭「我醒的晚,醒了就去偏殿找你們。」
「那王妃是何時睡的?」秋怡又是一問,寧夏還是搖頭「我也記不清了。」
她實在不知道那是什麼時候,在地上睡了那麼久,現在都還有些暈。
「王妃,咱們是如何脫身的?」
這一次,是冬沁開的口,這一問,寧夏目光一暗「逍遙王恰巧經過。」
恰巧?
兩個丫鬟相視一眼,這個也未免太過巧合了!
一時間,三個人站在門口不進不退,氣氛有點詭異。
最終,還是秋怡開了口「王妃,奴婢有個想法。」
就你想法最多!但是我現在不想提炮灰王爺!
寧夏一翻眼,知道她二人想說什麼!
寧夏不接話,秋怡有些尷尬,抿了抿唇,似自言自語「奴婢只怕那些物件兒拿去換銀子的事,是有人知曉的;您看看,能恰巧經過救下咱們,是不是也能恰巧知曉奴婢去找人換銀子的事兒?是不是也能恰巧想法子把殿裡的宮女給調走,方便咱們收銀票?」
這一個個推斷雖然是猜測的,卻也是不無道理。
寧夏聽著聽著,心裡便是五味俱有。
這樣說起來,還真是說的通。
下午她回了寢宮,他沒跟來,而她在寢宮昏倒了也無人知曉,要不是被冷醒了,怕是要睡上一夜。
安蘭殿的宮女誰都能調走,但是在調走之後沒有人來使壞,也就證明這是有人在外邊兒保護著安蘭殿。
能這麼費心費力的,是不是炮灰王爺?或者說,眼下來看,能這麼盡心盡力的,也只有炮灰王爺吧?
只可惜,炮灰王爺是絕對想不到,她回寢宮是休息了,結果是內力翻騰被動休息,要是讓炮灰王爺知曉,她昏倒了在地上睡了那麼久,是不是會懊惱把宮女全部調走這麼一個愚蠢的行為?
想著想著,寧夏心裡便是一個咯登;如果推測合理,那麼王爺就知道她在湊錢的事?
「若是以往的逍遙王,必會將此事透露給太后;如今的逍遙王,倒真是難以揣測了。」似歎了口氣,秋怡目光看向寧夏,那意思,顯而易見。
逍遙王這一再的出手相救,還這般的盡心盡力,若說對王妃沒個什麼心思,那才真是奇了!
王妃對逍遙王的心思,她二人是看在眼裡;如今連逍遙王也顯得有些模糊不清,這就讓二人擔憂。
「咳,這個,沒準兒只是宮女被調去別的殿幫忙了,就你想的多!」
心裡煩的慌,寧夏不再理二人,走到院中的桂樹下平復著慌亂的心情。
宮中桂樹倒真是不少,嗅著桂花香,不由的想起了炮灰王爺身上那始終都有的桃花香。
真不明白炮灰王爺身上的桃花香是從何而來?難不成專門收集桃花以用熏香?
哎!瘋了瘋了,現在是什麼時候都在想著炮灰!
看王妃這是害臊了,秋怡二人相視一眼,面色複雜。
感情的事,別人是說不上話的,她們這做下人的,更是不能去干涉主子的事兒。
只是,王妃和逍遙王,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她們是真心希望王妃能懸崖勒馬,不要再繼續執迷下去了。
歎了口氣,秋怡走在前頭帶種,冬沁與寧夏二人跟在身頭。
從前殿一直走到後殿,越走越荒涼,最後在一處像是狗洞的地方停了下來。
看著這洞,寧夏吐嘈「宮裡頭接頭的地兒那麼多,怎麼就偏偏找個個狗洞來接頭?話說,這宮裡頭連隻狗都沒有,哪兒來的狗洞?」
「王妃,那不是狗洞,那是小門!」冬沁壓低聲音反駁「這是宮人們為了逃生而挖的小門。
噗……
憋到內傷
這分明就是狗洞好咩?
想要笑,可一想起電視裡頭那些宮人們的生活,寧夏便不敢笑,真怕戳到二人的傷心點。
「咳,那個,有沒有什麼接頭暗號啊?比如說『此山是我開,此事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之類的。」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寧夏找著話題;結果此話一出,遭到兩個丫鬟毫不留情的鄙視「王妃,那是
山賊!」
「咳,那個,是哦,那麼,有沒有別的?比如說『天王蓋地虎』?」
「這個新鮮,下一句呢?」冬沁來了興趣,這倒是沒聽過。
寧夏抓了抓頭髮,這個有點兒多唉「比如說『寶塔鎮河妖』『小雞燉蘑菇』『樓主二百五』…」
寧夏正在絞盡腦汁想著那些對,一聲貓叫傳來。
聽到這「喵~」的一聲,寧夏轉眼左右瞧了瞧,當她聽到秋怡也跟著「喵~」了一聲之後,很不配合的笑出了聲來。
她可真是服了秋怡這兩姐妹了,什麼接頭暗號不好?整個貓叫!
宮裡頭哪兒來的野貓?這不分明是給別人抓賊用的嗎?
寧夏這一笑,秋怡回頭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轉而開口咳嗽了三聲。
秋怡咳嗽了三聲之後,外頭也咳嗽了三聲。
寧夏一看,又差點兒笑了出來。
好吧,原諒她,第一次遇到這麼奇葩的接頭暗號。
在後宮學貓叫就不說了,你整個的接頭暗號用咳嗽的,不是引人注意麼?
「好妹妹,你說的倒真沒錯,那掌櫃的還真是大手筆,聽說還有別的物件兒,一口氣給了一萬五千兩!」
外頭傳來一個壓低的聲音,寧夏只看到一隻手從狗洞,哦不,從小門伸了進來,手裡是一疊厚厚的銀票,還有一個荷包。
一聽是這麼多,三個人都是一愣,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本來想著能有幾千兩就不錯了!
「可真是辛苦姐姐了!」
秋怡回著話,忙伸手去接。
那頭的人一聽這話,輕聲一笑「哪兒能說辛苦不辛苦的?王妃給那金鐲,我也換了好些銀子。下回還有這好事兒記得來找姐姐。吶,按你的要求,全是一百兩的,還有一些碎子,你可得收好了。」
聽這話,寧夏趕緊把手上的另一隻金鐲也給褪了下來,在那人收手之時,給塞了進去。
那人一捏,心中一喜,卻是故意問道「怎麼?這個也是要換銀子的?」
秋怡同樣轉眼看向寧夏,見寧夏搖頭時,勾了勾唇「不是,這是我家王妃給姐姐的,姐姐這提心吊膽的也不容易。」
外頭那人一頭,心中一喜,將金鐲收了起來「王妃可真是客氣,這時辰也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去,先走了。」
「好,姐姐您當心著些。」
直到人走遠了,冬沁這才一個大喘氣「一萬五千兩,王妃,咱們這次真是賺了!」
是啊!是賺了!
那些不快在拿著手裡的這疊銀票時,統統不見。
不管怎麼說,她有了錢,有路可退,就不怕沒有活路;只要她有了活路,就一定會想辦法幫助炮灰王爺的!
到時候就算是兩個人不能在一起,她也不能看著炮灰王爺做那閃光炮!
不管炮灰王爺有沒有死,反正只要不影響男女主的前進道路就不會改變劇情!
難得開心,主僕三人往回路而去,一邊走著,寧夏不忘打趣秋怡「我說,這宮裡頭連只野貓都沒有,你們用這「喵~」的一聲做暗語,是不是太笨了點?」
寧夏這打趣,秋怡步子一頓「王妃,宮裡頭老鼠倒是不少,您總不至於讓奴婢們學老鼠叫吧?」
那滿地的吱吱聲,聽著就滲人!
寧夏嘿了一聲,拿著銀票在她腦門兒上彈了一下「那你們就不想想學鳥叫?這樣『布谷!布谷!』學的來不?」
「……」
秋怡二人相視一眼「主子,鳥兒夜鳴,不吉利,若是被人抓著,那是重罪!」
「……」
這次換寧夏無語,好吧,入鄉隨俗,她沒得說的!
「啊戚…」
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寧夏身子一個哆嗦。
冬沁連忙上前問道「王妃怎麼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在地上睡了一下午,估計是著涼了。」一時口快答了出來,見二人面色緊張時,趕緊說道「沒事的沒事的,不是大事,就是睡了一覺沒蓋被子,喝碗薑湯也就好了。」
她這一時口快,兩個丫鬟這緊張的樣子才嚇人!
「怎麼就在地上睡了?王妃是不是有什麼事?」兩個丫鬟不依不饒,雙眼散著光把她給盯著。
寧夏被盯的有點不舒服,輕咳一聲「那個,沒什麼,就是下午的時候好像有點走火入魔,一時暈了過去,結果就在地上睡了一下午。」
兩個丫鬟的執著她是見識過的,現在不說,回去之後也會給纏出來。
這一聽,二人就開始緊張的,加快了速度往回趕「王妃這不是鬧著玩兒的,得趕緊回去喝碗薑湯,悟出一身汗出來才行。」
「嗯嗯嗯,你們說的有道理,有道理……」
主僕三人的聲音越來越遠,暗中的人這才走了出來。
「不是說一切都很好?」|.
聲音發冷,北宮逸軒冷眼看向昊焱「不是說一切都已安排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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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暈倒了?在地上睡了一下午?
昊焱面色一白,立馬跪在地上「主子息怒,郡主寢宮門關著,屬下不敢隨意前往,屬下以為郡主是在休息,故此未進去查看。
握緊了拳頭,北宮逸軒一聲冷哼,飛身而去。
他如何不明白這事怪不得昊焱?若要怪,只能怪他!
她進了寢宮,他並未跟去,只當她是關了寢宮在休息,卻未曾想,她是暈倒在地。
昊焱只負責在外面守著,不讓任何人進入安蘭殿傷害她,如何能想到,她卻是昏倒在寢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