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雲千看了看裡面,整個餐廳都是玻璃做牆,能清楚地看到一切。
遠遠地對上方休肆的視線。後者對她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他們過去。
姚雲起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看到了方休肆,於是對她說:「走吧。」
藍雲千緊了緊自己的雙手,心裡的那些動盪只能生生壓下去。就像自己對自己說得那樣:該遇上的最終總會遇上,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不要怕!
那邊坐了兩個人,方休肆是正對著他們的,而另外一個正好是背對著他們且在牆角。
一眼看過去只能看到一個女式的包包放在旁邊,可那個包——
藍雲千想起自己中午的時候看到遲瑤從方休肆的辦公室出來,也是拿了一個黑色的包。可當時沒有去注意看款式,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這個。
說好不緊張不害怕的,心臟卻還是砰砰砰地跳個不停。
方休肆等他們走近些就禮貌地站了起來,主動坐到了對面。並和他們介紹說:「我朋友,時與。」
藍雲千聽著他的介紹將自己的視線看向那個一直神秘得不見真容的姑娘,對方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主動伸了手給她:「你好,我知道你叫藍雲千。」
「你好。」藍雲千也打了招呼。
隨後時與將手轉向了姚雲起,也是笑容滿面:「你是她老公吧。你好。」
姚家二公子本來不怎麼高興的,因為他想的是,這個人自己一次都沒見過,也沒聽方休肆提起過,藍雲千那樣子看上去也是第一次見面。
可對方卻那麼清楚她的名字,很明顯就是方休肆說的啊。
現在對方一句『你是她老公吧』,卻讓姚家二公子心花怒放。臉上的不高興都變成了炫目的笑容,他點點頭。和時與禮節性地碰了一下指尖,然後就鬆開了。
那一頓飯吃得還算開心,主要是時與比較活潑,藍雲千本來也不是內向的人,兩人越聊越覺得投緣,後面乾脆當兩個男人是空氣。
過了會兒方休肆掏出了煙盒,剛要抽煙又停下了,「抱歉,我出去一下。」
兩位女士都表示理解他的煙癮犯了,可姚雲起卻知道,他是故意找借口走開的。
方休肆的確抽煙,卻從來沒有煙癮。
他也借口說要去洗手間起身離開的座位,反正兩個女人聊得歡快,也沒多去注意他們什麼。
洗手間的門口,方休肆正斜倚在牆上瞇著眼睛抽煙,看到姚雲起走來,笑了笑,遞了煙盒過去。
姚雲起推開不要,直接問:「有事要和我說?」
「沒有。」
「少來。」姚雲起白了他一眼,「現在她不在,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方休肆低聲笑了笑,什麼都沒說,只是從褲兜裡掏了條很細的手鏈給他看。
果然姚雲起的臉色在看清楚手鏈款式那一秒就變了,聲音壓得很低,問他:「她回來了?」
「不是。」方休肆搖搖頭,將手鏈塞到了他的手裡,提醒他:「她今天回來過又回去了,不過就算她現在還沒想回來,遲早也是要回來的,而且我估計,應該就在最近了,你最好還是先準備一下吧。」
「是你叫她回來的?」
姚雲起有些氣急敗壞,更更多的卻是和藍雲千一樣的莫名其妙的害怕。貞丸團亡。
方休肆被他一頂黑鍋壓下來有些無語,修長的手指夾著香煙,輕彈了一下煙灰,眼神低垂看著地面,語氣沉沉:「如果我要搶,我會用更卑鄙的手段,叫她回來算什麼。」
雖然是在解釋不是他叫遲瑤回來的,可姚雲起聽著他那句『如果我要搶,我會用更卑鄙的手段』,怎麼聽怎麼不舒服。
他將手鏈放到褲兜裡,轉身回了餐廳。
藍雲千和時與也終於在歡快淋漓的聊天中發現了不對勁,見他回來就問他:「你剛剛也煙癮犯了?」
「沒有。」
「怎麼他還沒回來?」
「抽煙和上廁所又不是一樣的速度。」
藍雲千:「」
聽著兩人的對話,時與被逗得哈哈大笑,末了方休肆總算是回來了,她便起身說:「我吃飽了,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藍雲千點點頭,看她沒有拿包,就提醒她說:「小與,你的包忘了。」
時與回頭看了一眼,攤攤手:「那不是我的包啊,我空手來的,我就是來蹭飯的。」
藍雲千心裡一怔,下意識地想到了什麼。
而姚雲起的眼裡,也頓時意味深長了起來。
方休肆仍舊是淡淡的表情,絲毫不顯山不露水,沉穩得讓人不敢去猜測他的內心到底在想什麼。
這個包是遲瑤的嗎?時與沒來之前,的確是他和遲瑤坐在這裡吃飯是嗎?
他剛剛藉故走開之後姚雲起也走開了,是姚雲起認出了這個包,還是他故意給了個信號讓姚雲起跟過去,然後他和姚雲起說了什麼?
藍雲千現在搞不明白方休肆是在幫著自己不讓遲瑤和姚雲起見面,還是幫著姚雲起和遲瑤,她的心裡亂得一塌糊塗。
/>兩個男人也各懷鬼胎,後面竟然喝起了酒來。
回家的時候三個人裡只有藍雲千是清醒的,看方休肆醉眼迷濛的樣子不放心他一個人打車回家,就和姚雲起說要送他。
姚家二公子這個時候看了看方休肆,又看了看她,忽然伸手抱住了她,哼哼了兩聲不同意:「不行!你送他回家那我怎麼辦?」-#~妙筆閣?++
「你也一起啊!」
「我們去他家睡嗎?」
「先送他回家我們再回家。」
「這樣啊」姚家二公子的腦袋總算是正常了,點點頭,自己先爬上了駕駛座,直直旁邊的副駕駛,對藍雲千說:「來吧,你開車,送阿肆回家!」
藍雲千簡直哭笑不得,走過去好不容易才將他從駕駛座弄到副駕座去,回頭叫方休肆上車,方休肆沒動。
她還以為是方休肆喝多了頭暈,走近一看才發現他眼神竟然是那樣清明,一點醉意也沒有。
心裡『咯登——』一下,正要往後退,方休肆伸手扼住了她的手腕,低低的聲音在夜風裡聽得一點也不真切:「我剛剛,真想讓他和遲瑤見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