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老夫人嚴肅的臉上又開始抹淚了:「說誰不是呢,我這不是要沒一個孫女,我這是要連著兒子一塊沒了呀,這聖人也不是怎麼想的,怎麼就。」
被華老尚書趕緊給打住了:「胡鬧,聖人也是隨便說的嗎,再說了這件事情,聖人從始至終可是也沒有說過什麼的,都是芳姐的命。」
華老夫人恨聲說道:「這佛祖不信也罷。」
換來華老尚書的震驚,子不語怪力亂神,本來華老尚書就對府上內眷信佛之事,心有不滿,可自家夫人帶頭,華老尚書也不好說什麼,如今自家夫人竟然因為一個芳姐,說不信就不信了。
華老尚書有點難以置信:「真不信了。」
華老夫人:「佛祖要真是慈悲,怎麼忍心讓我芳姐去那種地方呀,再也不信了。聖人還不如我一個老婆子明白呢,孝順不孝順,怎麼是這麼說了算的呢。在哪裡祈福不一樣。」
華老尚書被老妻這話嚇得不輕:「慎言,慎言,亂世存糧,盛世興佛。聖人也是盼著大梁興盛。」
華老夫人有自己的感悟:「我只要我華家上下平平安安的,其他的都不求。」
華老尚書撫著鬍子:「那倒是簡單,求老夫就可以了,庇佑子孫老夫還會能做到的,不過還要夫人費心,給老夫把後院把持的穩妥了。」
華老夫人那麼大的年歲了,也讓華老尚書給弄的臉紅。
華老尚書把芳姐的事情扔給華二老爺去操心。省的夫人見天的抹眼淚。既然聖人都信二郎是個有成算的,華老尚書索性什麼都由他了。
華二老爺對於段氏身邊的奴才,早就恨得咬牙,可要說讓這些人去伺候芳姐,華二老爺那是一百個不放心,帶過去可以,可身邊還是要有可信的貼心的。對著芳姐的時候,華二老爺更是將人生哲學,捧上御下之能傾心教導。就盼芳姐心中能有些成算。華二老爺都不知道到底希望自家孩子怎麼發展。每每跟芳姐探討人生以後,都要心再三思量。弄得華二老爺都要神經病了。到底希望自家孩子怎麼樣呀。華二老爺自己都蒙圈了。
華家有條不紊的準備著,芳姐的出行,倒是段家才過了一天小秦氏就在次上門,說是他們段府的六娘已經回老宅許配了人家。怕是芳姐同親家惦記。
華老夫人心中感慨萬千。對段府的鄙夷。又掉了一個檔次。嘴上卻還要恭喜到:「恭喜府上娘子了,小娘子大了總是要定下來才妥當。」
大夫人池氏,更是客氣的恭維了一番。也只有柳氏不消的撇嘴,冷哼一聲道不盡的話語,全在裡面了。
小秦氏乾巴巴的走了這麼一趟。得了華老夫人這麼一句話,也不知道外面還會不會折騰起來,小秦氏真的好怕了,那天回去之後,外面的閒話就傳了起來,說不是華家在搗鬼,都沒人信。
這是**裸的威脅呀,段家大老爺再也受不得這個,用雷霆手段,把段六給許配出去了,要不是為了名聲,都想把段六立刻瞭解了。
無論是大秦氏還是府裡的男人,都認為這是華家的手段。
大秦氏萬分不滿意,覺得便宜了華家,依著大秦氏的意思,非得把這樣的段六嫁入華家,才解心頭之恨。
段家大老爺心中同樣不暢快,對著大秦氏苦悲的說道:「您這是要跟段家結仇呢,還是要讓段家能幫襯咱們一把呀,好歹芳姐還在你,畢竟是咱們的外甥女,您切先忍下這口氣吧。」
看著這樣窩囊的子孫,大秦氏一口悶氣,差點噴出來一口血。要不是子孫不爭氣,她一個婦道人家,何苦如此算計。
華老夫人心下感歎,惡人還需惡人磨,芳姐做事法子還是不錯的。至少對段府那樣的人家,有用的很。
華晴芳在後院聽說這個話,心情那是真好,當即跟華二老爺表示:「爹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女兒看明日就是個好天氣,宜出行。」當真是說的一點負擔都沒有。
華二老爺被這天外一句給雷的不輕,是不是自己這段時間忘了告訴芳姐,引雷山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了,怎麼芳姐這話說的跟出去遊玩一樣呢,太讓人上火了:『怎麼就準備好了呢,爹還有好多事情沒有準備妥當呢。』
華晴芳怎麼會不懂華二老爺的心情呢,看著閨女去冒險,華二老爺準備到她自然死亡那一天,恐怕都不會准比妥當,要不是必須把段六先給料理了,華晴芳早就準備走人,生平最受不得這種氣氛,因為自己,華府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華晴芳說的好輕鬆:「總是要走的,早走才能早回來,爹放心,女兒是捨不得爹的,定然會平安歸來。」
華二老爺哪捨的呀:「芳姐,你不懂,那引雷山不是好去處,有可能,爹都不想讓你知道那地方。」
華晴芳:「女兒莽撞了,這事不願爹。您要好好地保重,女兒回來以後沒準您都是二品了。女兒時刻都以爹爹為榮耀的」
華二老爺被閨女說的臉紅:「可不能亂說的,你祖父到了如今也不過是二品。不過爹會給芳姐打點好京城的一切的,只要芳姐能平安回來,爹定然再不讓流言蜚語傷到你。」
華晴芳不知道別人的爸爸啥樣,反正他喜歡華二老爺這樣的爸爸,挺捨不得的,感情這東西,本來就是接觸中,積累出來的:「爹呀,等芳姐回來,不管變成什麼樣,您也不能嫌棄的,我就是您的親閨女。」
這話說的可算是出自肺腑。大有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的意境。在華晴芳看來,從引雷山回來,她就是華二老爺的親閨女。
華二老
爺:「那是自然。芳姐就是爹的閨女,不論你變成什麼樣,不過功課可不能落下,規矩更是不能丟了呀。」華二老爺這段時間對芳姐還瞭解的。後面這話說的鄭重無比。
華晴芳笑的有點心虛:「那是自然。」她爹真不愧是先生出身。
華二老爺:「爹已經上莊子上去過了,原來惜芳院裡面的下人,爹給梳理了一邊,刁鑽狡猾的,肯定是不能跟著你的,剩下些還算是老實的,你要和願意給她們機會,那就讓他們跟著你吧,他們的身契爹先收著,免得路上這些刁奴算計你。依著爹爹,那群人是死不足惜,讓他們在莊子上生老,那是咱們華家仁厚,跟在你身邊,那是無論如何都不可以的,可你既然說了這話,爹就隨了你,也算是給他們一個機會。」
華晴芳不知道華二老爺腦袋怎麼轉的:「您就應當讓我帶著那些刁鑽耍滑的,便宜他們了。」
華二老爺焉能聽不出來,芳姐這是奔著讓他們過去跟著一塊擔驚受怕的,看來自己是沒弄懂自家孩子的意思,好一陣的氣悶,什麼孩子呀:「芳姐說的什麼,你放心,只要好好的跟著那個靜怡,你定然無事的。」
華晴芳也覺得自己想法肯定讓華二老爺不高興了:「是爹爹給女兒打點的妥當。」
爺倆相對無語,就差淚千行。晚上的時候華晴芳更是在用膳過後跟華老夫人說了,明日就起程。
華家大夫人,跟三夫人聽到這麼平靜的語言,都有點不真實,芳姐就如同是再說,明日要去上香一樣,太過隨意。
柳氏陰沉的臉上,眉峰輕聳,什麼都沒有說。
華老夫人覺得嘴巴裡面發苦,這茶頭一次這麼難喝:「那麼遠的路,一時半會的哪裡就準備妥當了,還是在等等。」
華晴芳懂老夫人一片回護之情,很堅持的拍板決定:「其實都準備了好長時間,也不缺什麼了,就明天吧。」
本就沉悶的華府,因為華晴芳這話,更加的陰鬱,奴才們走路都不敢發出來一點聲音。唯恐犯了忌諱,惹了主子惱怒。
華老尚書聽老夫人說過芳姐的事情後,只是皺眉感慨:「到時一個果決的,當斷則斷。要是一個郎君熬過這坎,倒也是個人物。」
華老夫人抿著嘴,把眼淚含在眼眶裡面:「我不要什麼人物不人物的,女人要那麼勝的名聲做什麼,我只要讓芳姐能平平安安的回來,不出去是最好的。」
華老尚書閉嘴了,這個他辦不到,真的辦不到。
而且一個多月了,這老婆子在他的耳朵邊沒說過別的,來來回回就這麼一句話,說句實話華老尚書人不錯,可他子孫興盛,華家對於一個小娘子真的沒有這麼大的關注度。說句涼薄的,如果不是去引雷山這種地方找死,華老尚書根本就不慎在意這個。
能對芳姐如此關注,不過是芳姐給華家帶來的麻煩稍微的大點。
要不是聖人跟華老尚書說過,芳姐能否回來對華家沒有什麼影響,恐怕華老尚書為了子孫,說不得也會用上些手段,只不過因為聖人的態度,華老尚書沒有到考驗人性的時候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