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珺城位於天昊國的西北方向,因為靠近北海,所以整個城市的大半部分百姓都靠出海捕魚為生,雖說城裡百姓靠捕魚活計,但是卻家家富裕,因為北珺城最出名的也就是海產品和珍珠。
軒轅天音帶著韓澈站在北珺城城門外,看著宏偉的青色城牆,韓澈一雙明亮的眼睛裡,閃動著好奇的光芒。
「姐姐,這北珺城看起來好有氣派啊!」
對於韓澈的驚歎聲,軒轅天音微微一笑。
氣派嗎?
對於見慣了二十六世紀裡各種高聳宏偉的建築的軒轅天音來說,這還是不足以讓她震驚的,不過在這個世界,北珺城的確是座很雄偉的城池了。
「走吧,先進城再說。」軒轅天音拍了拍韓澈的腦袋,當先朝城門口走去。
韓澈見軒轅天音已經走了,立刻收回驚奇打量的目光,快步跟了上去。
「站住!」
就在二人準備進城時,卻被城門口的守城士兵給攔了下來。
軒轅天音看了看攔在自己面前的兩桿閃著寒芒的長槍,抬頭看向攔下自己的守城士兵,問:「幾位這是什麼意思?」
「盤查。」守城士兵中,走出一個高大挺拔的男子,看其模樣大概只有二十六七歲,想來應該是這隊士兵的隊長。
那男子頓住腳步,停在軒轅天音幾步之遠的距離,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地打量著軒轅天音,那模樣似乎是在查看敵國奸細般謹慎。
一個北珺城,居然有這麼嚴厲的盤查嗎?
還是因為之前城內發生的事,而弄得人人草木皆兵了?
軒轅天音紅唇微勾,看向面前的高大男子,道:「這位閣下,我們就兩個人,一個女人加一個孩子,你還需要怎麼盤查?」
男子劍眉微皺,看著對面女子臉上那抹笑意,他突然有種這個女人非常難纏的錯覺。
「姑娘,看你的裝扮,不像是天昊國的人?」男子眉心微蹙,沉聲開口。
軒轅天音聞言後,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又是衣服惹的禍!
難道自己真要把衣服換了不成?
「大哥…就算不是天昊國的人,似乎也沒有不允許進城這一條例吧?」軒轅天音無奈道。
「昊天大陸統共兩個帝國,龍昊國又在海的另一邊,路途遙遠不說,還異常危險,看姑娘的模樣,只怕也不是龍昊國人士吧?」男子沉著臉色,但是話裡的意思卻異常清晰分明。
腦子也不錯……
軒轅天音在心裡默默點評了一句。
見軒轅天音一臉無語的表情,男子劍眉微挑,語言上雖然還算平和,可語氣卻低了幾度,「不知姑娘可有身份證明?」
軒轅天音側頭看向韓澈,韓澈立刻會意,在背上的包袱裡摸來摸去,半晌,從包袱裡拿出一個刻有長劍和盾牌的徽章出來,道:「這是傭兵工會的徽章,這個東西應該能證明身份了吧?」把徽章遞給那男子,繼續道:「你們城裡也有傭兵工會的分會,只要拿去問問,就知道真假的。」
男子細細查看了手中的徽章,點點頭後,把徽章遞給韓澈,道:「不用去問了,這個是真的,你可以進城了。」話落,目光看向軒轅天音,「這位姑娘……」
「我們是一起的!」韓澈見他還要找軒轅天音要身份證明,立刻不滿地了,開什麼玩笑,姐姐是神女,自天上降下,哪裡來的身份證明啊。
「小傢伙,不要以為我不是傭兵就不知道傭兵工會的事情,一個徽章只能證明一人的身份,這位姑娘的身份還不能證明呢。」那男子斜睨了韓澈一眼,不過話語間卻沒有了剛剛的冷硬。
「姑娘,若是有證明的東西,還是拿出來吧,這是城主前幾日定下的規矩,你若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只怕不能進城的。」男子看著軒轅天音解釋道。
軒轅天音摸了摸下巴,輕『唔』了一聲,道:「有是有,不過…我的東西,可是需要城主親自證明啊。」
需要城主親自證明?
那男子一愣,不過見軒轅天音的神色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微微一猶豫,便開口道:「若是姑娘真的是需要城主親自證明,不如…在下帶著姑娘一起去城主府,姑娘看如何?」
軒轅天音微笑著點頭,目光意味深長地看著這個剛毅的男子,他是怕自己騙人想混進城吧,帶自己去是假,看住自己才是真呢。
不過…這人不錯,很正直也很盡職。
對上軒轅天音那意味深長的目光,那男子微微一澀,似乎是自己的目的被人看穿,而微微有點尷尬。
「好啊,那就勞煩這位閣下帶路了。」軒轅天音點頭。
見軒轅天音這麼好說話,那男子微微鬆了一口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請跟在下進城吧,不過我可不是什麼閣下,姑娘這麼稱呼我,倒是讓我有點不自在了。」
進城後,軒轅天音一直在打量四周,明明此時是正午十分,應該是最熱鬧的時候,而城內的街道上,卻明顯蕭條了不少,還有好多商舖都關了門,就連街上的路人,都是行色匆匆的模樣。
「姐姐,這北珺城內怎麼是這幅模樣啊?」韓澈失望的看著空蕩蕩的大街和路上行色匆匆的路人,剛剛在城門外,他見這北珺城宏偉不凡,結果裡面卻是這般光景,差距
也太大了吧。
一旁帶路的男子,看著這空蕩的大街,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道:「北珺城半月前還是好好的,只不過……」
見他說話吞吞吐吐,韓澈一拍腦袋,道:「啊…難道是因為那些失蹤的屍體?」
男子整個人一頓,立刻警惕地看著他們,問道:「你們怎麼知道的?」
軒轅天音收回打量四周的目光,輕輕嗔怪地看了韓澈一眼,韓澈立刻驚覺自己說錯話了,不好意思的朝軒轅天音吐了吐舌頭。
而那男子依然目光警惕地看著二人,問:「你們剛剛才到北珺城,怎麼會知道城內發生的事情?」
見他這般警惕的模樣,軒轅天音挑了挑眉,解釋道:「我們就是為了這件事兒來的,所以知道城內發生了什麼。」
「你們…」男子似乎正欲說什麼,卻不料對面街角突然轉出一隊人馬來,聽見動靜的他,立刻轉頭看過去。
「凌天隊長……」
那隊人馬領頭的人在看見男子後,腳步一頓,立刻帶著身後的人朝他們走來。
「凌天隊長,我正奉了城主大人的命令要去城門口尋你,你怎麼在這裡?」來人走近後,立刻焦急地道,「又出事了。」
「出什麼事兒了?」叫凌天的男子立刻問道。
來人輕輕喘了一口氣兒,正欲要開口,卻突然瞧見旁邊還有其他人,話音一轉,皺眉問道:「凌天隊長,他們二位是……」
凌天看了軒轅天音二人一眼,搖搖頭,朝來人道:「先不要說這些,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城西賈家的墓園被盜了……」來人沉聲道。
又被盜了?
軒轅天音也是眉心微微一皺。
「現在城主大人已經過去了,凌天隊長,你也趕緊過去吧。」來人快速地說道。
凌天點點頭,「好,我立刻過去。」說完目光看向軒轅天音二人,微微猶豫,似乎不知道該把這二人如何。
軒轅天音朝他淡淡一笑,道:「一起過去吧,正好城主也在那裡。」
凌天猶豫片刻,點頭,道:「也好,只要城主大人證明了你的身份,姑娘還是盡快離開那裡。」
「這幾日,不要到處走動了。」似不放心般,凌天又提醒了一句。
「走吧!」軒轅天音笑了笑。
當一行人來到城西的一片私人墓園時,墓園的門口已經站滿了人,此時那裡吵吵鬧鬧的,似乎還夾雜著嚶嚶哭聲。
「我家兒子少年早夭,已經夠可憐的了,都已經入土為安了,為什麼還會被這麼對待啊……」
「我可憐的孩子啊,你到底去了哪裡啊……」
凌天帶著人,撥開人群,一眼就看見站在人群中間的中年男子,幾步上前,恭敬道:「城主。」
「凌天,你來了啊。」北珺城城主臉色不好的點點頭,「這是半月來的第六起了。」
凌天皺眉不語,看著一片狼藉的墓地,眸中有怒火在閃動。
「凌天…這二位是?」
就在凌天低頭不語時,北珺城城主卻目光一掃,瞧見了凌天身後的軒轅天音二人。
那一身怪異的裝扮,讓人不發現都很難啊。
「城主,這位姑娘是來找您的。」凌天看了一眼軒轅天音,朝她示意過來。
「找我的?」北珺城城主詫異地看了看凌天,目光轉向軒轅天音,疑惑道:「這位姑娘…你有何事找我?」
軒轅天音從軒轅心鎖內拿出東方祁的那顆明珠遞給他,淡淡道:「東方祁讓我來的。」
「至於讓我來的原因…」軒轅天音朝一片狼藉的墓地努了努嘴,接著道:「就為了這事兒唄。」
聽到『東方祁』三個字,北珺城城主和凌天二人齊齊一震,目光震驚地看向軒轅天音。
隨即北珺城城主臉上劃過一抹欣喜,激動地道:「這位姑娘…不…不…這位大人是右相派來的天術師大人?」
『右相』二字一出,即使是哭鬧的人群都靜了下來。
右相是誰,整個天昊國的人誰不知道啊。
軒轅天音微微挑眉,重申道:「第一,我不是天術師,而是驅魔師。第二,我不是他派來的,而是他花錢請來的。」
北珺城城主等人聞言嘴角齊齊一抽,這個不重要吧?
「大人,您來了就好了,來了就好。」北珺城城主僵硬一笑,猶豫地道:「大人您看這……」
軒轅天音搖搖頭,朝那被掘開的墓地走去,那墓地明顯是被人為翻開的,而且時間並不長,應該就在昨日晚上。四周還有一些凌亂的腳印,被城主府的人嚴密的保護了起來。
看向棺蓋大開的黑色棺木,裡面的陪葬品雖然凌亂了點,卻也還是完好無整的呆在棺木中。
軒轅天音看向一旁剛剛哭訴的婦人,她應該便是這墓主人的親人了,問道:「你來看看這棺木中的陪葬品可有少了什麼?」
那婦人一聽,立刻扶著一旁丫鬟的手走了過來,只一眼,便肯定地道:「不少,一樣都不少。」
軒轅
天音眸光微動,轉頭細細打量墓地四周,突然在一個小角落裡,她目光一凝。
那是…?
見軒轅天音走近墓坑邊緣蹲了下來,凌天立刻跟了過去。
「這位…大人,可是發現了什麼?」
軒轅天音細細打量手中的一抹紅色細粉,眸中劃過一抹情緒。
拍了拍手,軒轅天音站起身,問向凌天等人,「這段時日,你們可有聽見鈴聲或者鑼聲?」
鈴聲或者鑼聲?
凌天等人微微一愣,隨即似想到什麼,立刻道:「有,有聽見的,有時候是鈴聲,不過有時候又是鑼聲,聲音不是很大,城裡大多的孩子,都愛玩這個。」
似乎是被人提醒了,連帶著看守墓園的園丁也回憶著說:「昨兒半夜,我似乎也聽見了鈴聲,不過我們這裡的人都喜歡給自家的貓狗脖子上掛鈴鐺,我也就沒在意……難道…?」
軒轅天音皺眉點頭,「也許,我知道這些屍體是怎麼失蹤的了。」
北珺城城主聞言臉上一喜,問道:「大人知道了?那大人可否找到那些失蹤的屍體?」
「現在還不能。」軒轅天音搖頭,目光掃視一圈這裡的人,軒轅天音看向北珺城城主道:「先散了吧,我會盡快想辦法找到。」
有了軒轅天音的保證,不安的人群終於開始慢慢退出墓園,這位大人一來就找到了原因,即使是賈家的人,都不再哭鬧,緩緩離去。
城主府裡,軒轅天音坐在前廳,低頭思索剛剛在墓地發現的東西,一張小臉變化不停。
一旁的北珺城城主和凌天都不敢輕易開口打擾到她。
就在二人等得焦急時,軒轅天音緩緩抬眼,深深吐出一口氣,道:「真是討厭,看來只收了雙倍的價錢,還是虧本了啊。」
聽得她的話,另外二人立刻一臉黑線,他們還以為這位大人在想辦法尋找屍體,難道她是在鬱悶報酬收少了?
「這位大人……」北珺城城主見軒轅天音臉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開口。
軒轅天音朝他擺擺手,隨意的道:「城主大人,你不要一直『這位大人來,這位大人去的』,我姓元。」
「元大人,那些屍體……」北珺城城主有些為難地道,「到底是怎麼失蹤的?」他實在想不通,從墓地的痕跡來看,應該是被人給重新挖出來的,可是地上的腳步印記,除了屍體主人的腳印,居然還有前日失蹤的那幾具屍體的腳印,難道是屍體盜屍,一起跑了?
軒轅天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幽幽地道:「自己走的唄。」
北珺城城主身子一顫,還…還真是自己跑了的啊?
見自己的話似乎把這個城主給嚇著了,軒轅天音無力地朝一旁小几上一趴,拿出傳音配,直接按通了中間的水晶按鈕。
就在北郡城城主和凌天二人疑惑不解時,片刻後,那古怪的東西裡,傳出了北郡城城主無比熟悉的聲音。
「天音…你到北郡城了?」
北郡城城主張了張嘴巴,哆嗦地道:「右…右相…大人!」
乖乖!
那奇怪的玩意兒裡面,居然能傳出右相大人的聲音啊。
似乎東方祁那邊也聽到了北郡城城主的聲音,在那邊微微一怔,隨即淡淡地道:「原來真的是到了啊。」
軒轅天音惱恨地盯著手中的傳音配,恨恨地道:「東方祁!我要加錢!報酬再翻倍!」
似乎是第一次聽到軒轅天音叫自己的名字,東方祁在那邊明顯一頓,不過立刻那清涼的聲音便帶著笑意地問道:「怎麼了?事情很棘手嗎?」
「不是棘手,是這次的生意非常噁心!」軒轅天音哀嚎。
「噁心?」東方祁微微一怔,「你知道原因了?」
「東方祁,你知不知道你們這裡的一種特殊職業,可以讓死屍自己走路的?」說起正事,軒轅天音立刻神色一正,嚴肅地問道。
「讓死屍自己走路?」東方祁微微一頓,道:「聞所未聞。」
「那是什麼職業?」
不知道?
軒轅天音一愣,不確定地道:「當真聞所未聞?」
「當真!」東方祁肯定地道。
見軒轅天音沒有再開口,東方祁繼續道:「這是什麼職業?」
軒轅天音在心裡再次罵了一聲娘,無語地解釋道:「一種名為趕屍的職業,這種職業一般是把那些客死異鄉的死人,以一種趕屍的手法,運送回故鄉的工作,但是…這裡發生的盜屍案件,那人自然不是為了趕屍回故鄉,其中的原因我還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那人是用這種手法,盜走的那些屍體。」
「怎麼個趕法?」東方祁疑惑。
「人死後七天,三魂七魄還未完全離體,用辰砂堵住屍體的耳朵、鼻子、和口中,再以辰州符封緊,這樣就可以把還殘留在體內的魂魄鎖在死者的體內。」
「然後呢?」
「然後?」軒轅天音翻了一個他看不見的大白眼,接著道:「然後那屍體就成了一具活屍唄,再用攝魂鈴或者陰鑼控制屍體自己行走。」
傳音配靜默了一刻後,東方祁
意有所指地問:「這種手法貌似……」
雖然他問的隱晦,軒轅天音卻也清楚他問的是什麼,道:「嗯,茅山術的一種。」
「背後那人也會術法?」東方祁聲音微微一沉,接著道:「天音,若是棘手,你先不要急著去查明,等我幾日,我立刻趕來。」
「你來幹什麼。」軒轅天音無語地道,「是會術法,可是也難不倒我,只不過我覺得噁心而已,這種人會操控屍體,我雖然不懼那些妖魅精怪,但是卻很噁心跟這種活屍打架……」
「現在的重點是,那人盜了這些屍體,究竟要幹什麼…」軒轅天音提醒道。
東方祁似乎還是不放心,直接忽略她的刻意提醒,繼續道:「等我幾日,我立刻趕來。」
「得了,你來也不管用,這可是我的生意,想要不付錢啊。」軒轅天音故意歪曲他的意思。
「不是…。」
不等東方祁再說什麼,軒轅天音立刻打斷,「就這樣,生意是我接的,你就不用管了,記得加錢就好。」說完直接掐斷了傳音。
而一旁的北珺城城主和凌天早已目瞪口呆。
當軒轅天音直呼東方祁的名字時,這二人就驚住了,再加上剛剛一番對話,二人此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位大人可真是……
想了半天,都想不出該如何去形容軒轅天音。
……
城主府裡的一座**小院內,軒轅天音揮退了跟來伺候的下人後,月笙跟夙離兩隻迫不及待地從軒轅天音身上跳了下來,後者靜靜地趴在桌子上,反常的沒有說話,那聾拉下來的眼皮輕輕顫動,顯然是在心裡想著什麼,而前者早就『哧溜』一聲兒,竄到軒轅天音懷裡,好奇地問道:「阿音,你怎麼知道那些屍體是怎麼消失的?還有那個『趕屍』的職業,是什麼職業啊?怎麼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呢。」
對於月笙的問題,韓澈也是瞪著一雙眼睛,好奇地看著軒轅天音,他也沒聽說過呢,小臉上全是『求科普』的意思。
「還記得我在那墓坑邊發現了什麼嗎?」軒轅天音撇了月笙一眼,反問道。
月笙立刻點頭,他當時就在她的手腕上,怎麼可能不記得,「那些奇怪的紅砂?」
「嗯。」軒轅天音點點頭,解釋道:「那是辰砂,一種最好的硃砂,也是趕屍人最常用的東西。」
「姐姐,單憑這辰砂你就能肯定是那什麼趕屍人做的嗎?」韓澈疑惑地問。
「當然不是啦。」軒轅天音笑看了他一眼,對於韓澈的疑惑,她是很欣慰的,這孩子能心細,且不加妄論,這樣的人,在以後的修煉一途,可以不必走過多的彎路,「還有墓園的看守人在半夜聽見的鈴聲,和墓園裡的腳印,那些遺留下來的腳印,除了剛剛那墓主人的,其他腳印都是這段時日失蹤的那些屍體留下的。」
「趕屍人以辰砂封住屍體中還殘留的魂魄,把屍體製成活屍,再用攝魂鈴控制活屍自己走動,而那守墓園的人在夜晚聽見的鈴聲,就是控制活屍行動的攝魂鈴的鈴聲。」
「變成活屍的屍體力氣非常大,所以控制它們來盜屍,也非常容易。」
「居然還有這種術法啊。」韓澈驚歎道,「這人若是能控制屍體,又能讓那些屍體為他所用,那他豈不是一人就可以抵擋萬軍了,只要有死人的地方,都是他的天下啊。」
軒轅天音失笑搖頭道:「哪有那麼厲害,那些活屍雖然力氣強大,可是卻也是沒有思維的傀儡而已,肢體也僵硬,並不靈活,而且除了攝魂鈴以外,只要你把它們身上貼著的辰州符撕掉,它們就會立刻不動了。」
「只不過…」軒轅天音收了笑意,臉色微微凝重般地沉聲道:「我擔心的是,那人盜取這些屍體是做其他的用途。」
「什麼用途?」月笙問。
軒轅天音微微沉默後,把目光看向一直在趴在桌上的夙離,道:「你應該知道『趕屍』是起源哪裡吧?」
夙離雙耳微微一抖,慢慢抬起頭來,猶豫地道:「這件事,你還是不要管了。」
「為什麼?」軒轅天音眸子一瞇,目光銳利地看著他。
夙離煩躁地甩了甩身後地尾巴,不耐煩地道:「說了不要管了就不要管了,哪裡有那麼多的為什麼,反正你又不缺錢用。」
軒轅天音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不言不語。
一人一狐僵持半晌,夙離突然蹭了起來,低吼道:「你明知道趕屍術起源何處,你覺得你現在有能力管這事兒嗎?」
「你是不是在進入這裡後,就感覺到了什麼?」軒轅天音不答反問。
月笙跟韓澈二人對視一眼,茫然地看著軒轅天音和夙離。
他們在說什麼啊?
見夙離又沉默了下來,軒轅天音冷笑一聲,道:「是啊,我怎麼就忘記了,猰貐能活下來,應龍也能來到這裡,就連被應龍他們在上古時就滅殺了的相繇都能復活,那麼還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事。」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趕屍人的存在,為何會有人能用趕屍術,趕屍一術也是起源上古,蚩尤復活了是不是?」
蚩尤——上古時期九黎族的族長,當年蚩尤打敗炎帝后,炎帝便跟黃帝結盟一起討伐蚩尤,蚩尤率九黎族人舉兵與黃帝爭天下,就連當時的黃帝都被蚩尤打得節節敗退,不得以黃帝求助天神
相助,最後在涿鹿的最後一戰中,被黃帝斬下其首。
蚩尤死後,其大部分九黎部的族人歸順炎黃部族,形成了華夏民主的最早主體,而另一小半部分的族人則向他處遷途。
蚩尤在上古時期被稱為武戰神,善用刀、斧、戈作戰,不死不休,勇猛無比,在蚩尤死後,黃帝尊蚩尤為『兵主』,即戰爭之神。
同時也有傳言,蚩尤就是華夏戰神『刑天』一說。
夙離生於上古,自然是知道蚩尤的厲害,也的確是從他一進北珺城,他就隱約察覺到那股熟悉的氣息,蚩尤好戰,又有戰神之名,他的氣息裡帶著滔天般的驚人煞氣和戰意。
在墓園看到那抹辰砂後,夙離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直覺。
趕屍一術,正是起源於蚩尤一族。
當年蚩尤率兵在黃河邊與敵人對陣廝殺,直至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戰事結束後,士兵們把傷兵都抬走後,蚩尤命令軍師把戰死的族人送回故里。
軍師領命後,站在戰死的族人的屍體前,默唸咒語,禱告神靈後,原本躺在地上的屍體突然全部站了起來,跟在軍師的攝魂鈴的『符節』後面規規矩矩的向南走。
這就是趕屍的最早起源。
夙離聾拉著耳朵,悶聲道:「你既然知道是蚩尤,那你還去管這事兒幹什麼?當年黃帝都差點被蚩尤打敗,若不是天降玄女,蚩尤早就一統天下了。」眼角餘光輕輕撇了一眼面無表情地軒轅天音,繼續道:「蚩尤是戰神,雖然現在只是意識覺醒,也難纏的緊,你真的要管這事兒?只怕你收的雙倍酬勞都抵不上損失。」
只是意識覺醒?
軒轅天音眸光微閃,隨即眸子一瞇,緊緊盯著夙離,問道:「你知道他的打算?」雖說是問話,可是語氣已然是肯定了。
夙離不自在地瞟了一眼她,點頭猶豫地道:「那些失蹤的屍體裡的魂魄……」
話說到這裡,即使他不說下去,軒轅天音也聽懂了話裡的意思,隨即臉色驟然一沉,咬牙道:「他是準備生吞人魂,轉而徹底甦醒!」
軒轅天音『噌』地一聲,猛然站了起來,眼神凌厲地瞪著夙離,「你竟然知道為何不說?生吞人魂這樣有失天道的做法,他也敢做?他就不怕受到天道的制裁嗎?」
夙離小心翼翼地看著已經徹底暴怒的軒轅天音,吶吶地想解釋道:「我……」
「不用再說了。」軒轅天音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問道:「你只需要告訴我,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他是蚩尤……你確定你有能力管這事兒?」夙離也急了,「女人,你聽我說,先不要衝動,他現在還不是你能對付的。」
「等他徹底甦醒就更難對付了。」軒轅天音冷笑一聲。
「你會死的。」夙離吼道。
軒轅天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道:「死?誰都會有這麼一天,而蚩尤還未甦醒,就準備生吞人魂,若是他甦醒後,是不是準備要煉盡天下所有人的活魂好為了自己能徹底復活?」
「既然他已經死了千萬年了,那麼我不介意他繼續死下去。」軒轅天音眸中閃過一抹寒光,「這種傷天害理,有違天道的事,我決不允許他做下去,那些屍體中殘留的魂魄,必須回歸地府。」
「你若不想告訴我他在哪裡,我可以自己去找,我就不信他還能躲在千里之外的地方來控制活屍。」軒轅天音說完,不再看夙離一眼,轉身朝門外走去,「月笙,澈兒,走了。」
被叫住的二人立刻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輕輕看了一眼蹲在桌子上的夙離,立刻起身朝軒轅天音追去。
夙離懊惱地瞪著空蕩蕩地房門,此時已經看不見軒轅天音的身影了,煩躁的恨恨地罵道:「該死的女人,我還不是為了你好,你不領情就算了,居然還把我給丟下了。」
「管你死不死,你要去就去,我才難得管你的死活了。」
夙離罵完後,恨恨地往桌上一趴,直接閉上眼睛裝死,只是那身後一直掃來掃去的尾巴,和頭頂上一抖一抖的雙耳,顯示出此時他的心裡並不是看上去的那樣平靜。
北珺城內的四方主街是整個城市最繁華的地區,雖然城裡出現了屍體失蹤的詭異事件,但是相對於其他街道的冷清來說,這裡的氣氛顯然要活躍得多。
現在正是下午,陽光明媚,街上來往的人群也並不在少數,但是街上巡邏的城主府近衛軍也不少。
軒轅天音帶著月笙和韓澈二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月笙和韓澈二人對看一眼,擔憂地看著走在前面不遠處的軒轅天音,剛剛在她跟夙離的交談中,二人也明白了這次的對手的強大,特別是夙離那句『你會死的』這句話,一直壓在二人的心上,可二人也知道,軒轅天音是絕對不會放任不管的。
「月笙哥哥,姐姐她……」
韓澈擔憂地看了看軒轅天音的背影,小聲地對著月笙喊道,明媚的眸子裡,全是緊張之色。
月笙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低聲問道:「你會怕嗎?」
韓澈搖搖頭,「不怕。」
「但是我擔心姐姐……」
「我會保護好她。」月笙突然道。
韓澈一愣,直直地看著身邊的月笙,他其實一直沒弄明白月笙哥哥跟姐姐之間有什麼關係,他知道月笙不是人類,卻一直跟姐姐很親,他們兩人之間似乎有一種聯繫
,即使是他都插不進的那種聯繫,有時候他是很羨慕月笙哥哥跟姐姐之間的關係的,但是現在聽到月笙哥哥這句不像承諾,卻又勝似承諾的話,他似乎突然覺得自己開始瞭解了之前一直不懂的那些事情。
月笙見韓澈呆呆地盯著自己,妖魅漂亮的臉上掛起一抹惑人的笑意,眸光沉靜又堅定地再次道:「阿音性子太倔強,她認定的事情就會做到底,她是驅魔龍族的第六十五代傳人,她的肩上有自己的責任,她不會退縮的,即使是知道這次的事情會威脅到自己的性命,她也會一往直前。」月笙話音頓了頓,他想起了當初那個在天罰之雷降下的時候,義無反顧地擋在自己身前的人,紫色的眸中閃過一抹柔和,「她想做的事,我會盡我一切的能力為她做到,即使是面對生死,有我在的一日,我也會擋在她的前面。」
「月笙哥哥……」韓澈面容震動,他實在很難想像到,平日裡經常被姐姐欺負的他,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為什麼?」
對於韓澈的問題,月笙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腦袋,加快步伐朝軒轅天音追去。
「因為……她是我最親的人了……我們靈魂相連,本命相攜……」
「靈魂相連,本命相攜嗎?」韓澈低低地重複著這句話,心裡震撼,原來月笙哥哥跟姐姐是這種關係。
韓家在還沒有沒落前,是天昊國的第五大世家,又是以天術師而聞名的家族,所以韓澈自然比平常的天術師知道得更多,比如一些強大的妖族,在自願的情況下,可以跟人類簽訂靈魂契約,一旦有妖族的人跟人類簽訂了靈魂契約,那麼他跟那個人類就會生命共享,由於人類對於妖族的人來說太過脆弱,所以很難有妖族的人願意跟人類共享生命的,而韓澈沒有想到的是,月笙哥哥跟姐姐居然是這種關係。
韓澈輕輕吐出一口氣,眼裡劃過一抹淡淡的羨慕,他也好想跟姐姐有這樣的靈魂牽絆……
不過…即使沒有,那也沒有什麼關係,他一樣會像月笙哥哥那樣,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危險,他同樣會擋在姐姐的前面。
「澈兒…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過來,姐姐帶你去吃好吃的東西哦。」
前方軒轅天音清冷的聲音傳來。
韓澈抬頭看向前方不遠處,整個人籠罩在陽光裡的軒轅天音,小臉上帶出一抹明媚的笑意,舉步朝前面等著自己的人小跑而去。
「等等我啊姐姐,我要吃北珺城裡最好吃的點心……」
------題外話------
二月的第一天,討個好兆頭,各位小妖精們…可還有票否?有就要不要私藏了哈,打發點吧……
(你們有木有覺得月笙突然很man了?反正緋月是突然有這種感覺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