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空佈滿點點泛著冷光的星辰。在黑夜裡的樹林,沒有一絲光亮,顯得更加的陰沉,夜風吹過,樹林裡的發出『沙沙』聲,猶如龐大的巨獸在林間緩慢的穿梭。
「天地玄黃,天道無極——火神祝融借法,燃。」
軒轅天音離開耀城後,一路拘魂捉小妖問路,朝著皇城而去,見天色已晚,自己又處在荒郊野嶺,只能借宿在這片林子裡。從耀城走到這裡,她也借此詢問過拘來的小鬼問過一些更詳細的情況,奈何人間自成一道,像這種在荒山野嶺晃蕩的小鬼小妖也不甚清楚這人間之事,只不過,她卻留意到,凡是拘來的小鬼或小妖,對於那軒轅神女都是一副敬畏模樣,且整個昊天大陸都無人再姓軒轅,以此『軒轅』這個姓氏,在這裡被稱為神的姓氏。
軒轅天音冷冷地撇撇嘴,看來自家那掉到這裡來的先祖,倒是混得不錯。不但混得不錯,且還開宗立派過,那什麼軒轅宗就是在她之前掉落在這裡的先輩所創建的,據說還是這片大陸上一個非常超然的宗派。
輕輕蹙著眉頭,軒轅天音背靠一棵大榕樹,往面前火堆裡,隨手丟了一根枯枝,心裡暗暗思忖,是否要去那什麼軒轅宗裡看看,也許在那什麼宗門裡,可以找到一點關於先祖的線索。
「咦?這裡居然有個女人?」
低啞的聲音在原本安靜的林子中響起,軒轅天音微微抬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火堆前方十米處,站在三個妖異的男人,或許也不能稱他們為『人』。
「真是沒想到,這片黑幽林裡,還有女人敢在此過夜的。」
那三『人』中,一穿著紫色錦袍的俊美男子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軒轅天音,那邪肆的雙眼內閃過一抹精光,就像餓狼看見獵物的表情。
很明顯,站在三『人』中間那紫袍男子是做主之人,兩邊二『人』即使那嘴中都快流出晶瑩的口水,在沒有中間紫袍男子發話,也不敢朝軒轅天音撲過去。
軒轅天音淡淡的看了三『人』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也只是一眼,便能讓她瞧得清楚那三人的原身是什麼。
紫袍男子微微蹙眉看著那淡定坐靠在樹下的奇裝女子,如此淡定的神態,可不像普通女人啊。特別是她剛剛看過來的那一眼,眸光雖然清淡,但那眼神裡的不在意,卻是極為明顯。
軒轅天音不理也不動,而十米外的三個男子也不動,一時之間這片空林地間,出現了極為怪異的氣氛。最後還是那紫袍男子忍不住了,試探開口詢問:「姑娘獨自一人呆在這林子裡,也不覺得害怕麼?」
軒轅天音頭也不抬地給火堆裡添了一把枯枝,淡淡道:「為何要害怕?」
那紫袍男子眉心跳了跳,繼續看著她道:「這林子在夜間可是會鬧鬼的。」軒轅天音默默點了點頭,不答。紫袍男子更是肯定了心中猜想,又道:「不僅林中鬧鬼,還時常有精怪出沒。」
「嗯,看見了,我面前不是正好有三隻麼。」軒轅天音抬頭看著他,面上神色一片沉靜。那三人皆是一怔,隨後紫袍男子半瞇著眼睛,打量著軒轅天音,「看來還真是遇見高人了,姑娘可是天術師?」雖說是詢問,但是語氣卻已經肯定了,若不是天術師,這女子如何能這般大膽的夜間逗留此處,不過…紫袍男子心思微轉,就算是天術師,也沒有這麼從容的氣態,畢竟這黑幽林一到夜間,陰氣和妖氣就會大漲,即使是道行高深的天術師都不敢托大的一個人逗留此處,而天昊國中最強大的幾位天術師,在他們族群裡也是被大家所知道的,可不包括有這麼一位漂亮的女子。
軒轅天音也不在乎那紫袍男子的打量,搖了搖頭,道:「我不是天術師。」拍了拍手裡的灰,指向火堆的另一邊,又道:「坐下來說。」
三人:「……」
這女人是什麼表情什麼語氣?明知他們三個是妖物,卻還能如此氣定神閒的讓他們三個坐下來說?她是藝高人膽大呢?還是天生愚鈍無知?
紫袍男子當先一笑,從容朝軒轅天音指的地方走去,邊坐下邊驚奇的打量她,「有意思,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這樣有意思的女人。」頓了頓,又道:「你的氣息聞起來的確不像那些天術師,但卻給了我一種莫名的危險感覺。」
軒轅天音挑眉看了他一眼,還別說,越是妖力高深的妖,修出人身就越美麗,這紫袍男子的面容妖嬈俊美,卻不含一絲女氣,這面容,也當得妖界男子的佼楚了。
那紫袍男子一笑,說:「我的感覺從來沒有錯過。」軒轅天音點點頭,誠懇說道:「的確,動物的直覺一般比人更準。」
紫袍男子嘴角一抽,這女人說話可真直接,好歹自己現在還是個人形,居然當著自己的面,還說動物的直覺……
「女人,你叫什麼?你難道不知道人界跟黑幽林的約定?」紫袍男子疑惑地望著軒轅天音,「什麼約定?」軒轅天音問。
殷紅的嘴角勾了勾,紫袍男子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慢慢地道:「自然是太陽落山之前,這片林子不可有人類出現,凡是出現在這裡的人類,不管是尋常百姓也好,還是達官貴人也罷,或者天術師,都得受到懲罰……」
「哦。」軒轅天音點點頭,「現在知道了。」
紫袍男嘴角又是一抽,這女人怎麼感覺油鹽不進的?
「那你現在是要懲罰我?」軒轅天音定定看著他,「你是這林子裡的老大?」
「你這女人的脾性夠淡定,我喜歡,懲罰就不必了,不如留下來當我的一個小寵物如何?」紫袍男朝她眨眨眼,意味深長地說。
「小寵物?這提議不錯。」軒轅天音面色不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問道:「現出原身給我看看。」
紫袍男被她這一眼,看得背脊一涼。
他敢肯定,這個女人嘴裡說的小寵物絕對不是說的她自己,而她那一眼的意思,莫非她在說自己?
「你猜。」想知道自己的原身,那你就自己猜。
軒轅天音無視他那微微得瑟的小眼神,自顧自說般,「我似乎記得我身上帶了雄黃酒的。」點點頭,看著他,微笑:「你要喝麼?」
「……」紫袍男眸光微微一沉,半響,沉聲問:「你怎麼猜到的?」
軒轅天音無聊且毫無優的打了一個哈欠,懶懶道:「老遠就聞到一股腥味兒了。」又指了指之前跟在他身後,此時卻蹲在十米外大樹下的二人,道:「他們剛剛可是一直張著嘴對我流口水呢。」嘖嘖了兩聲,繼續說:「那一嘴的哈喇子,大張著嘴,連兩顆蛇牙都露出來了,還有那偶爾伸出來舔嘴角口水的舌頭,嘖嘖…那分叉的信子,傻子都知道是什麼東西能有的。」
紫袍男嘴角抽搐,似乎被如此丟臉的屬下弄得尷尬不已,眼角狠狠瞪了那邊樹下的二人,正視軒轅天音,說:「你這女人說話可真不中聽。」
軒轅天音聳聳肩,問道:「你叫什麼?快要化蛟的紫蟒也倒是難得。」紫袍男整個人一震,臉色猛地一變,瞇著眼睛警惕地看著她,問:「你到底是什麼人?」他的確是快化蛟了,人類中高強的天術師也能算到,若是化蛟期間被人打斷,不僅他化蛟會失敗,連一身修為也得散得一乾二淨,這種事,怎能讓他不警惕。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我自然也不會告訴你。」軒轅天音看了他一眼,絲毫不在意他陰沉的臉色,「別緊張,放輕鬆,我對你的內丹可不敢興趣。」
「月笙。」紫袍男面色變了幾變,但還是開口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她連化蛟後的內丹都知道,還如此坦然的說出來,就是為了消除自己的戒心,既然她說對內丹無意,這點他還是能察覺出這話的真假的,「你呢?」
軒轅天音不答,卻突然對他道:「靈蛇化蛟時伴有天雷降下,你確定你抵得過那九道天雷?」月笙神情微微一沉,「抵得過如何,抵不過又如何?我若不盡力拼一把,就只能一輩子做個這黑幽林的妖。」
軒轅天音默了默,天地靈物若想飛昇,只有這樣,抵得過就鯉魚跳龍門,抵不過就在天雷下飛灰湮滅,蛇若想成龍,過程必定是艱難的,先化蛟再成龍,可普天之下,又有多少蛇能蛻皮化龍的?
抬頭看了看天色,東方天際已經開始泛白,軒轅天音慢慢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塵灰,淡淡道:「你化蛟之時,我會再來。」定定看著他,「我可以助你化蛟,也可在你化蛟後幫你成龍,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月笙神色大震,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她剛剛說什麼?她可以幫助自己抵擋天雷,還要助自己化龍?
一人一妖靜靜對視,半響,月笙聲音不穩地問道:「什麼條件?」『化龍』這兩個字,對他誘惑太大。
「在你化龍之前,一直跟隨我,化龍之後,你自可離去。」她要在這裡尋找那狐狸精,還要找出軒轅家的祖先為何巧合的來到這裡之謎,之後的路,肯定危險重重,身邊自然需要助力,而他,就有資格和能力成為她的助力。
「你想收服我?」月笙臉色難看。凡是修為高深的妖,都不屑被人驅使,他自然也一樣。
軒轅天音搖搖頭,道:「不,這只是一場交易。」
月笙眸光浮浮沉沉,臉上神色不停變換,似在想著什麼。
「你憑什麼肯定能助我化龍?」月笙問。
軒轅天音看著他,淡淡道:「這世上唯有我可以。」
掙扎半響,月笙點點頭:「可以,但我不是你的奴隸。」
東方天際之上破出第一絲金色陽光,軒轅天音整個人籠罩在金色陽光中,身形如夢如幻,紅唇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即使是月笙見慣了各種妖界的美人,也覺得那些美,在這個女人面前也要暗淡失色。
「你不是我的奴隸,在你化龍前,你是我的戰友,是同伴。」
月笙失神的看著那抹妖嬈的身影走向密林的前方,在她快要徹底離開自己的視線時,大聲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呢。」
「軒轅…天音。」
遠處傳來清冷的女音,淡淡地的回轉在密林之中,而說話的女子,卻早已不見蹤影。
月笙神色震驚的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喃喃低聲:「軒轅…天音嗎?她居然姓軒轅…難怪她說這世上唯有她能助我化龍,若是她…自然是可以的…」
抬頭看了一眼已經天色大亮的天際,朝著那被陽光渲染的金色浮雲,月笙突然一笑,輕聲自語:「昊天大陸時隔千年,終於再次降下神女了呢…那群老傢伙們若是知道了,只怕連睡覺都不安穩了吧」不過他可不會把這個消息散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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