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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章 君上賞的白藥? 文 / 寒非

    話一出口,李公公實是有些無奈,方纔他去置辦司,說是奉了君上的手諭取五瓶白藥之時,那置辦司的掌事總管曹公公的面色,仿若是被奪了珍寶似的,一個勁兒地向他確任,是否是真正地要取五瓶。

    置辦司的總管位可是肥差,若非不是好物什兒,也是入不了他們的眼,這白藥便是輕巧地由了君上賞給上官大人一大半,難怪會叫曹無應那臉色都變了。

    上官淳耳心下大生疑惑,進貢的白藥賞了給她?她彷彿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白藥的確能有效醫治皮肉紅腫熱痛,活血化瘀,但這白藥混了白及,蒲黃,田七,重樓,披麻節,冰片等多種藥草混合而成,製作的工序十分的繁雜,可謂是極其的珍貴。

    據她所知,白藥的確西麗國剛剛進貢而來的,原本採買進宮內的藥材要經了她的手,在置辦司過了名之後,便會直接送達到太醫院。但這白藥因著極其的珍貴,即便是太醫院的侍醫想要使上一使,也得去請君上手諭前去領。

    眼下裡,君上竟然將那白藥賜了她?這又是鬧的哪一出?方才在正陽宮裡君上不是還惱她不顧惜著自己的傷勢麼,如今又讓李公公親自送了白藥過來,君上那不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尖麼?

    不過,她可沒敢說這一句,隔牆有耳,有這類子的功夫,她還不如多鑽習一番醫術,或是瞧一瞧世事的形勢動向。

    李公公吩咐了小順子將那木製錦盒遞送到了上官淳耳的跟前兒,「上官大人,您可是好福氣呢,奴才說過了,君上是不會忘了大人的好呢。」

    「微臣謝君上恩典。」她一掀了衣擺,對著李元碌的方位跪了,跪是一回事,接是另一回事,她跪了,也得接了。

    她高舉了雙手,自小順子的手間將那木製錦盒接在了手裡,上頭暗紅色的花色離得她是如此的近,而君上的那般似笑非笑的面容離她也是這般的近,她不知這樣一手是亂了她的心,還是暖了她的情,或許兩者皆不是。

    「上官大人,奴才還要回去覆命,便就此告退了。」自地界上頭起來,她親身送了李公公出了醫殿的殿院,瞧著李公公越行越遠,終是默著聲沒再說上一兩聲。

    寒風凜凜,雪花飄飄,染盡了世間一切的嘈雜,去清了覆蓋一切的污濁之地,手心中的重量極輕,但心上的重量,卻分外的沉。

    君上與她,或許是她想錯了,她為人太過於直白,想不透太多的紛擾,君上俊朗如星,在救她於危難之時,彷彿是她頂天立地的英雄,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有些人,有些情,她已經要不起了。

    她踢了踢腳尖的雪花,花色輕巧,瞬時與她的墨靴融合在了一塊,她不會忘了,她如今是身為男兒身,在深宮之內,切忌不可動情。

    君上送白藥與她,所為的只不過關切臣下罷了,她不能亂想,也不可去亂想。她抿了抿唇線,將寒意抵在了熱氣之外。

    「呦,這不是上官大人麼?」有聲線如同冰刀般刮過了原本靜謚的氣息,上官淳耳的思緒就此而滯,醫殿的殿院就在聽差處的左側,這樣起伏的語氣她不難聽出是何人的聲線,她收拾了自己面上的神色,繃了一層的寒冰在之上。

    「姜大人不在聽差處任值,卻是有閒心在這裡跟本官陽奉陰違。」她懷抱著木製錦盒轉了身過去,只見姜太醫正領著背著藥箱的內侍在她的身後,瞧瞧那面色,越發的瞧她不順眼了。

    她也沒敢姜太醫客客氣氣,這深宮之中,她若是一味的退讓,反倒還叫人把她給看輕了,如同君上一般,殺了雞,才能儆給猴看。

    「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大人若非不是仗著在君上的跟前兒說上一兩句話,怕也沒有閒心在這裡聽下官在此陰奉陰違了,是吧,大人。」姜太醫就是瞧不過上官淳耳的這副臉面,憑著這一張臉在君上跟前說上話,就站穩了腳跟,想著便是粗俗不堪得很。

    上官淳耳眉目間紋絲未動,姜太醫由了她的動手前去了辰北殿見良美人,其間裡怕是更加的覺著自己的為官之道橫生了太多的枝節,瞧著她也同是郎中,為何她便是那般的受君上重任,而姜太醫只得寄居他人的屋簷之下。

    她也是不惱,舉凡是只有侍醫之位者才能在宮內有自己的醫殿殿院,王宮之內侍醫僅僅不過三位罷了,付侍醫覆滅,他可是眼巴巴地瞅著付侍醫那殿院了吧,以為良美人會是善與的人兒,能捧著他上位?

    真真也是瞧著聰慧過人,做事間端的識不清弊好。

    「姜大人說得是,咱們這做臣下的,若不是在君上的跟前兒能說得上幾句話,日日消瘦下去,卻是在情理之下的了。」上官淳耳神色淡然,從容不迫,有些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魄,其實只是她自己才知曉,她面上淡然,心下裡可是極為的不平。

    良美人娘娘可是想要王子得很,若非不是君上同去,便只能寄情於偏方,偏方若是能被姜太醫告之,姜太醫眼下裡便是不會這般的日日消瘦。

    既然姜太醫踩著了她的痛處,她也必得踩著姜太醫的痛處,年紀比她長,醫術卻是太差,端端成不了什麼事兒。

    「你不要欺人太甚。」姜太醫一掀了官袍衣擺,猛地湊近了上官淳耳的面前,那架勢像是想衝上來與她掐上一番架似的。

    上官淳耳紋絲未動,她知曉姜太醫即便是再氣,也不敢公然在這裡與她鬧翻了臉,如今先君守孝期未滿,姜太醫與她結怨再深,眼下裡也不得不顧著自己的性命。

    這般言語中都能生氣,與她還不如呢。她眼觀鼻淡淡地開了口,「欺人太甚這話,姜太醫卻是說笑了,本官若是想要欺人何需眼下裡與大人跟前逞口舌,大人心知本官在君上的跟前兒能夠說叨上一兩句,但凡本官

    心有怨恨,大人還能站在此處麼?」

    姜太醫上下瞧了她一圈之後,稀鬆單薄的眉峰往著後頭一挑開,便覺著在他跟前的上官淳耳多了一層的肅殺之意來,莫非是同著君上出得宮去,連著性子也被改了去麼?若真是如此,他日後就必得要小心應對著。

    「上官淳耳,咱們走著瞧吧。」姜太醫一甩了衣袖邊,側過了身喚了身後的內侍一聲,卻是自顧自的大步走了。

    上官淳耳微微吐了一口氣,舉凡是當著她的面只敢說下回再瞧的話的人,便實是可以毫不用顧忌了。

    替著姜太醫背了藥箱的內侍在臨著走之前,瞧了上官淳耳一眼,瞧得上官淳耳的眼波瞧過來之時,便是恭敬地俯了俯身形,這才彎著身快步離去。

    這是何意?她覺著這內侍怕是有話要同著她說,否則也不會在她刺了姜太醫幾句之後,還恭敬地朝她行禮,小李子踏前來了一步,上官淳耳便是朝著小李子使了使眼色,小李子會意,順著那內侍而去。

    上官淳耳長歎了一口氣,姜太醫若是肯下些功夫,在醫術間有所造詣的話,她還是很樂意替姜太醫指點些迷津的,只不過,可惜了,姜太醫卻是不領著她的情,一心要同著她作對。

    既然不能為她所用,要著也是無益的,良美人的辰北殿裡,才是姜太醫最好的去處,若是能被良美人所用,倒也是姜太醫的福氣了。

    她唇線一扯,卻是懷抱了木製錦盒往著自己的殿院而去。白藥這藥膏良藥是良藥,但若是常被他國進貢,難免不會受人挾制,北周人才濟濟,若是也能多產上這樣的白藥,於兵中將士,或是外貿通商也是有好處的。

    將木製錦盒擱在了桌案間上,手指刮過了上頭的暗紅花紋,上等的物什便是要用著能識得清價值的錦盒裝盛,古人買櫝還珠,也有一些道理在其間的,就好比是這木製錦盒,就是上等的紅木所製。

    她鑽習醫書甚久,對著這些珍貴的藥草總是多上得心一些,如今有這般的好藥在跟前,她的心思有一瞬的激切,就像是買賣的商人瞅著金銀子那般。

    上等的白藥用了白色的玉白瓷瓶裝乘,一瓶一瓶擺得齊齊整整的,一共有五瓶之多,她有些傻眼了,前些聽著置辦司的人提起過,西麗國進貢來的白藥統著也不過十瓶之整,如今卻賜了她五瓶,她不免感覺受寵若驚了。

    何等何能如她這般,竟然能得這般的封賞,她細心地將玉白瓷瓶取了一瓶在手,瓷瓶透著一圈子的光暈,半露在她的手指尖,閃著價值不菲的彩光,瓷瓶的頂端間是明紅色的小布糰子。

    若要瞧瞧這藥有沒有奇效,她就得親身試試,小心地去了手腕間的白紗,傷口上的紅腫還猶自的存在,她掀了瓷瓶的蓋兒頂,將那白色的粉末仔細地灑在了自己的手腕間,瞧著粉末覆蓋了她的手,她這才將白紗又重新繃好,好與不好,一試便就見分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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