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淡默,有些詭魅難測,上官淳耳心裡微歎,有些人,豈是她所能肖想的,何況她身上背負的,早已壓住了她的脊背。
手離背心,暖意也漸漸地退去,彷彿方纔所有所挑起來的波動又一次回歸了靜謚。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她早早地就已知曉了。
她的靈台回歸了清明,一入後宮深似海,最薄情的不過君王,何必去自討苦頭吃。自床榻邊離開,上官淳耳取了金創藥回來,輕輕酒了一些,待著金創藥稍微混進了破傷之處時,她這才站起了身來,朝著君上告明。
「回君上的話,微臣已處理好了傷口。」她恭順地垂首在一邊,君上唔了一聲,沒有任何的答話,只待著翻起了身來,攏上了衣衫之後,才不輕不重地應了。
「嗯,今日事宜繁複,你早些回去歇息吧,就不必在這裡伺候了。」面色分外的冰冷,也沒有看上官淳耳一眼,垂著頭首,仔細地理著自己的衣衫。
上官淳耳回了聲是,細細地瞧了一眼君上,這才轉身整理好藥箱,自去了隔壁的上房睡了。
一夜夢魘無數,豎日晨起之時,她眼角上頭的暗色多添了一圈,等著她收拾妥當前去天字一號房時,青彥已候在了君上的房內,稟明事宜已待辦妥當。
君上瞧著上官淳耳進得房內,招了她過去,「你正得正好,昨日本王已知會了太醫院,今日青彥備齊了腹部瘡癰所需的藥材,此時怕已送抵了戍衛營。」
原來君上喚青彥置辦的是此事,不過,有些擔憂她還是有必要提上一提的,「君上,微臣擔憂營內兵士的傷勢較重,若是未有及時醫治,恐症疾更加加重。」
「那依你如何?」君上眉頭一挑,喚著上官淳耳讓其將言語說完全。
「這得等微臣先去瞧過了才能有所對策。」上官淳耳不敢張口胡言,沒有把握的事,說得多了,失了人心不說,還反倒賠上了自己的清譽。
聞聽得她此話,君上沒耽擱,吩咐了青彥一道同去,一行三人毫不耽擱地往著戍衛營裡趕。
威嚴肅穆的戍衛營前,已停了兩輛馬車,齊正正擺在營外頭,正由著營內未得症疾的兵士接收。
上官淳耳也沒耽誤上幾分,立時給君上告了退前去查看兵士的症疾,腹部瘡癰原應是夏季常生的,如今營內寒厥過甚,除卻了這腹部瘡癰之症外,手腳凍傷的兵士也是不少。
肖將軍是識得她的,一出得大帳裡就瞅見了上官淳耳正往著營內走,當下裡喊住了她,立時就踏進了大帳裡。
昨日那名兵士經了她的疹治,眼下裡面色好轉了許多,上官淳耳仔細問過了那名兵士可還有何疼痛之地,這才緩緩地長吐了一口氣。
「他患得輕些,瘡癰也不算是太過於腫大,如今再休養些日子,佐服了湯藥,便會痊癒,只不過,他手腳上頭的凍傷,卻也是不容小瞧的,我這裡熬製好了的凍傷膏,你拿上替他抹了手腳,若是有效用,我會多備上一些送來的。」
肖將軍點點頭,像是逮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小兄弟,症疾繁複,凍傷加劇,還請小兄弟一併解了其他弟兄的病痛,若是有用得著我老肖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著就要往著下頭跪,上官淳耳一把接了肖將軍,未敢真讓肖將軍跪,正待上官淳耳想要說上兩句之時,外頭卻是傳來急切的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