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在時間裡凋零,種子在時間裡成熟,一切都是無聲』。在那一世裡,我不後悔遇見你,更不後悔喜歡你,只後悔一件事……
從懂事那一刻起,父親就對我說:「你是未來的接班人。」
懵懂的我無措地看著站在遠處的姐姐,多希望她跑過,像在娘胎裡一樣,緊緊地抱住我。
姐姐乖乖地站在嶄新的檀木門邊,眼睛一眨一眨的,像個可愛的木偶娃娃,就跟我一樣。
那一天,決定了我和姐姐的未來。
如何成為一個接班人呢。來說『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按我的說法來,就是往死裡整。
練不好,打。哭,打。問為什麼,打。完成不了任務,打……
你能想像得出,一個8歲的孩子,提著一把比她還重的刀,1對4個武功厲害還精神分裂的人的廝殺,最後的獎賞只是一管藥膏麼?
我一直都想問為什麼,但是不能問。
12歲前的生活,就像是在煉獄裡般煎熬,即使睡覺還得提防會不會突然被襲擊。在這煉獄裡,誰都不是可以信任的主,即使是師傅們。
我永遠忘不了,老東西第一次見到我的猥瑣表情。
「司空家族的這一代竟然是個漂亮的小妮子,那滋味肯定非凡。」
我非常恐懼,日日夜夜懷揣著一把刀,提防著這個又老又醜還意淫我的老東西。午夜噩夢的驚醒,勒得我喘不過氣,我卻只能對著暗月弔影發抖。
8歲的那一夜,喝醉的他終於半夜爬到我床上,幸好我隨身帶刀,當場就剁了他的一根手指頭。這一刀,斷了他的念頭,震懾了其他人。可是我的心是無比恐懼的,找不到落腳的靈魂折磨得我快瘋了。
但我必須活著,我若不能成功活下來,受苦得就是姐姐。
肯定是這樣的。
同胞生的孩子,心是連在一起的。
我一直都感受得到姐姐的不安與對我的擔心,我要活下去,為姐姐活下去。
或許有了信念,8歲後,我便瘋狂了起來,殺人從來不眨眼。每一次的任務,我都努力吊著一口氣,沐血而歸。我的不要命,得來的是師傅們的冷嘲熱諷。但那關我什麼事?
在背後……
他們說,我不像個孩子。
他們說,我是個傻子。
他們說,『雙子門』的未來要是讓我接班,絕對又是一場風雨。
……
『雙子門』?
我彷彿又回到當初懵懂的時候。父親寬大又溫暖的手包裹著我,一步一步帶著我,直到從敞開的大門跨過,才放開我。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鈿兒,記住這塊牌匾,8年後,它就是你的信念。」
我抬頭望著在陽光下金光閃閃的牌匾『雙子門』,又看看了站在門裡不苟言笑的母親。她的目光真冷,彷彿她從未生過我般。我轉過頭看父親,父親的笑真好看。
哦,原來我是『雙子門』的人。
12歲那年,有一天,師傅們說,只要我在千人圍殺中能活著下來,我便能回家了。
回家?家是什麼?我只想見到我的姐姐。
我提起師傅們為我訂做的血紅雙刃,頭也不回地走進遊戲。一切都是遊戲,不是麼?
當我渾身是血地重新出現在師傅們面前時,他們都哭了。
他們也會哭?!真不可思議,但為什麼要哭?
「司空小姐,走好。」唯一一個沒有哭的師傅竟向我鞠躬。
接著所有的師傅都向我跪拜,就好像,我要死了一樣。
我收起我的雙刃,帶著一身血,頭也不回地下了山。這裡沒有什麼好留念的!不是麼。
「這場風雨恐怕要持續很久。」師傅們呢喃的聲音飄得很遠很遠,敲響了洛陽某一街巷的街頭耍雜的銅鑼,敲響了洛陽的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