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洛雲川擋在莫揚面前,淡淡的說道,莫揚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男人,光是他渾身釋放的威壓,就足以震懾旁人,莫揚很清楚,他打不過洛雲川,但王爺的命令他絕對不會違抗。
「這位姑娘是王爺的女人,就算我打不過你,也不會將她拱手相讓,除非我死!」莫揚亮出長劍,顯然是要與洛雲川搏鬥。
洛雲川眸子微瞇,王爺的女人?很好,真的是好極了。
「我再說一次,放下!」洛雲川聲音仍是毫無波瀾,甚至連剛剛那股威壓也都收斂了起來,他就那樣站在那裡,好像是個寡淡無慾的仙人。莫揚卻緊了緊手,感受到一股強烈到無法抵抗的肅殺。
「哎呀,有話好好說嘛,要以和為貴是不是?」蒼夜不知什麼時候趕來,從背後點了莫揚的穴道,怪裡怪氣的勸道。莫揚氣得要死,這個人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好好說話?他背後偷襲還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好像有酒味,這丫頭是不是……」蒼夜鼻子動了動,正要探頭去看看阿懶是不是喝醉了,腦後一股勁風襲來,旋身避開,洛雲川已經面色不善的將阿懶抱在懷裡。
「師父,嗝……呵呵,你說過不會不要阿懶的,不許騙我知道嗎?」阿懶把腦袋從樓辰玥寬大的外袍裡扒拉出來,酡紅的臉蛋,迷濛的雙眼,無一不在說明她……醉了。
只是那凌亂的裡衣,微微外洩的柔嫩肌理,讓洛雲川幾欲發狂。那個男人該不會……不會真的讓阿懶做了他的女人吧?
「我說,這裡是非多,你要不要把她帶到個安全的地方,等她酒醒了再問清楚?」蒼夜不怕死的拍拍洛雲川的肩膀問道。酒樓和街道上已經在廝殺,這裡的確不是什麼好地方,洛雲川抬手將外袍裹得更嚴實些,不顧阿懶不滿的哼唧,就要離開。
突然迎面一個蒙面男子騎著高頭大馬疾馳而來,手上的利劍直直的砍向洛雲川,洛雲川剛側身避開,懷裡就是一空,阿懶被那人橫放在馬背上疾馳而去。
洛雲川和蒼夜同時躍身去追,身後幾支利箭射來,他們不得不回身避讓。與洛雲川並肩站著,蒼夜忽的想笑,明明一開始就互相看不順眼的人,原本還想找個機會和他較量較量,沒想到先合作上了。
「喂,我認識你徒弟很久了,如果我想拐走她怎麼辦?」蒼夜狀似隨意的說,撿了塊石子彈出去,解了莫揚的穴道。
「背叛師門的後果很嚴重,阿懶不敢。」洛雲川看都沒看蒼夜,冷聲答道。不過,他這個徒兒,是不是太搶手了?
「可是蜀山派的伙食比洛山好,而且,蜀山派的大師兄還比你這個洛掌門長得好看怎麼辦?」蒼夜凌空踢斷破空而來的利箭,挑釁意味十足的問。洛雲川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抬手一揮,將那到跟前的箭輕鬆地拂在地上。
「再好的東西,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洛雲川雙手負在背後,意有所指的回答,蒼夜忽的咧開嘴笑了。
「可是再好的師父,也只能是師父,不是嗎?」蒼夜說完,洛雲川忽的沒了動作,利箭擦著耳際而過,帶起的風讓墨發翻飛,洛雲川看見自己的一縷鬢髮悄無聲息的掉落。
是啊,再好的師父,也只能是師父……
不是從收她為徒的時就想好了嗎?此生,只做她的師父,無論她頑劣也好,貪吃也罷,一日為師便終生不棄,還有什麼好奢望的呢?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阿懶豈敢忤逆於我?」洛雲川似是心情極好的勾了勾唇,蒼夜不禁打了個冷顫,為毛他突然有種得罪未來岳丈的錯覺?
「來人,將暗殺王爺的兇手抓回來,留兩個活口!」莫揚領著一群便衣侍衛衝過來,蒼夜和洛雲川很默契的後退一步,轉身追阿懶去了。
「若是這次我先找到她,就拐回蜀山去了,洛掌門。」蒼夜笑得意味深長,洛雲川倒是比剛剛冷靜了許多,不僅沒有動怒,還淡定自如。蒼夜無語了,這人要不要裝得這麼深沉,明明很擔心的好麼。
「小心!」洛雲川輕飄飄的聲音傳來,下一刻,蒼夜就撞到一棵歪脖子樹上,驚起一群無辜的飛鳥。
「下次說話時,記得不要看著別人,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前面等著你的是什麼。」洛雲川居高臨下的扔下這麼句話,便飄然離去。
「切!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啊。」
「這世上像我這樣會好心提醒你的人的確已經不多了。」蒼夜那聲不滿的低語,換來洛雲川更讓人噴血的話,蒼夜完全無語了。
洛雲川走出好遠蒼夜才捂著腦袋爬起來,他算是明白了,那洛雲川雖然是一門之掌,但處事經常不按常理出牌,這點倒是和他有些相似。
「想活命,就把那丫頭交出來。」洛雲川足下一點,藉著左右的樹木迅速穿梭著,很快跟上那個蒙面人,不過那人並不理會洛雲川的威脅,只一個勁的向前疾馳。
「救,救命啊,有土匪,王妃被帶走了,救……啊!」書竹跌跌撞撞的從林子裡跑出來,本來她和王妃好好地在寺裡抄佛經,誰知那媚硬要出來看風景,結果才剛出來沒多遠,就遇上攔路搶劫的盜匪,將她們都劫了去。
要不是今天天氣有變,王妃讓自己回去拿件披風,自己也沒機會出來求救了。只是書竹剛喊了幾聲,就撞上疾馳而來的烈馬,眼看就要被馬蹄踩到,書竹尖叫一聲,絕望的閉上眼睛。對不起,主子,奴婢救不了你了。
書竹眼角滑下一滴淚珠,腰上忽的一緊,整個人騰空而起,扭頭一看,是前幾日到府上的那位冷面公子。書竹大喜過望,甚至忘了害怕,一把抓住洛雲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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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公子,你武功高強,救救我家王妃吧,那群土匪歹毒無比,我家王妃……」
「放手!」洛雲川將書竹扔到地上,冷聲說道,書竹雖然畏懼,但還是抓住他的衣袖不放,不可以,這是王妃唯一的希望,絕對不可以放手。
「若是你再不放手,就只能給她收屍。」洛雲川看著消失在樹林深處的馬匹,語氣森寒的說道,書竹頭皮有些發麻,立刻怯弱的鬆開洛雲川。
「對……對不起,請……請公子務必救回我家王妃。」
「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麼務必。」洛雲川說完,人已經躍出好遠。書竹癱坐在原地發愣,是了,這世上沒有所謂的務必,就像王爺,無論王妃做得再好,姿態放得再低微,他也不會就這樣輕易地把王妃放在心上。
洛雲川跟了一會兒,只看見被丟棄在林中的馬,已沒了那蒙面人的身影。停了片刻,洛雲川從懷裡掏出一個胭脂盒大小的盒子,打開盒子,裡面躺著一隻五彩斑斕類似於蝴蝶的生物,只是和死的沒兩樣。
「去吧。」洛雲川咬破手指,將傷口處放到那蝴蝶頭邊,蝴蝶立刻將洛雲川指尖溢出來的血珠吸收進身體裡,緊接著,翅膀振動了一下,從盒子裡飛了出來,在原地打了一個轉,便引著洛雲川向前走去。
跟著蝴蝶,洛雲川不禁用手摀住胸口,原以為不會用到這個,原以為即使是用,也不會這樣,誰知這心痛,來得比他想像的要重得多。
從什麼時候對身體上的痛感習慣的?從什麼時候會因為用情至深而痛入骨髓卻還不肯放棄?洛雲川苦笑起來,明明是為了懲罰自己的慾念,卻將這懲罰變成了最有力的嘲笑,是不是一開始,自己就想用這痛來驗證這種不能說出口的深愛?
「啪」響亮的耳光響起,洛雲川斂了思緒,凝神注視前方。
「誰讓你把她帶過來的?直接殺了一了百了。」媚驕橫的訓斥,周圍的人都沉默無言。洛雲川並未看見阿懶,但可以判斷,阿懶一定是被帶到了這裡。
「屬下這就去把她們殺了。」
「動手要乾淨,不要讓人懷疑,屍體扔到山上的土匪寨子附近,明白嗎?」媚頭痛的揉著眉心吩咐道,那人得令便往後山走去。
沒有絲毫的猶豫,洛雲川直接繞過媚尾隨那人而去。走了沒多遠,那人便停下來。這是一個破爛的小屋,四周還有三個人把守著,不過打開門的時候,那人愣了一下,洛雲川也忍不住愣了。
「大膽……膽小賊,竟敢到我洛山來撒野,知……道我……我師父是誰嗎?」阿懶穿著樓辰玥大一號的外袍,歪歪倒倒的拿著一個木棒,結結巴巴的問道。這模樣,不像是被打劫的,倒像是來打劫人的。
「我管你師父是誰,你馬上就得死!」
「喲呵,口氣還不小,師父……師父,您……您老人家聽見沒有,他……他在這裡撒野呢,揍……揍他!」阿懶醉眼朦朧的朝身後叫道,然後將手中的木棒扔了出去,整個人就倒在地上傻笑。
「師父好厲害!徒兒……徒兒好喜歡師父。」那只蝴蝶停在阿懶的鼻尖,有種詭異的美感。阿懶的呢喃一字不落的落進洛雲川的耳朵,心口的疼痛越發尖銳,洛雲川的眉梢卻帶了笑意,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