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兒一陣興奮,她找尋著聲音的由來。
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家,只能看到他零亂的髮絲和他瘦骨嶙峋的臉,他被擋在結界外面,任由著鬼魅踩踏,胳膊和手已經身首異處,但是他的那雙眼睛熠熠生輝,特別明亮,棋兒一眼就認出來了。
可是她也愣住了,印象中的叔父在世時曾被一位至高無上的人所器重,並為之算了一卦,生時萬人之上,死時亦是任重龍鳳,皆會掌管大權,奈何竟是這般狼狽不堪。
「叔父。」不管不顧這些,她衝上去就想幫他拉扶起來。
「不,棋兒,棋兒,好孩子。」老人家喘著氣息搖了搖頭,「棋兒,快點走,快點離開這裡,這裡將要經受巨大的劫難了,咳咳咳。」
老人家邊說邊喘,棋兒的手每推開壓在他身上的一隻鬼魅,就有另一隻鬼魅過來扯她的胳膊,這樣的拉鋸戰,她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棋兒,快走,你爹的血海深仇就不要報了,他們轉世投胎去了,他們活的很好。」
「可是叔父……」
「棋兒先聽我說,叔父是愧對於你,才來這裡跟你請求原諒的,棋兒,原諒叔父,當初是叔父從這裡把你抱走的,你那時候還在襁褓裡,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把你抱走的。」
「叔父。」棋兒震驚不已。
「聽我說,叔父看到你的時候,你的脖子上戴著一顆圓球似的東西,通體發光明亮,我當時覬覦是什麼寶貝,便一把抓了起來,可放到手中的時候卻不見了。」
「叔父,來,把手給我。」棋兒並沒有管老人家是拿了她什麼寶貝,她一心想把她拉救進來,可鬼魅太多了,牢牢地搶壓著他。
「不,不用了棋兒,我時日無多,我想說,咳咳咳。」話還沒說幾句,老人家又不斷地咳嗽,好一會才費勁地從嘴裡慢慢憋出話來,「你要找到那顆圓球,才能夠,才能夠傾覆歷史,而那,那顆圓球原來,原來竟是一顆寶物,是夜,夜,夜.」
夜什麼,他還沒說完,便灰飛煙滅了。
棋兒怔怔地看著他的軀魂無聲地消逝在眼前,轉眼空無不見,心底一陣悲涼。
這裡的鬼魅太多,陰氣已經逆反常規,她根本束手無策,如果說以一敵十她還可以,以一敵百她還可以,以一敵千呢,敵萬呢,他們在這裡勢必招惹到更多的鬼魅過來。
或者說這裡已經被鬼魅們傾襲了。
又或者是陰謀,是誰喚他們過來的呢?
沒有逸哥哥在的隱逸山,又是否能保全的住?
但此刻,結界已經發起了薄弱的動盪,那些發狠的惡靈用尖銳的牙齒嗤咬著結界。
有一個地方無比的正氣,也無比的神聖莊嚴,鬼怪們不敢輕舉妄動,很是適合狐離復他們修養。
棋兒拉了拉朱嬸的手,建議道:「朱嬸,我們需要換個地方,這裡鬼魅太多了,會影響到祥和之光的波動。」
朱嬸雖看不到,聽不懂,但還是很用心地點了點頭。
也許朱嬸懂,棋兒現在需要依靠,需要找個說服自己暫時離開隱逸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