紊亂的心跳,痙攣的週身,好像眼前一下子越來越灰暗。
好累,好緊,好睏。
她的瞳孔慢慢渙散,雙手也慢慢在放鬆。
可高山之處,隱約覺得,雲端上似乎有人在喚她,娘親,娘親。
娘親,娘親。聲音稚嫩又無依。
是誰?
萎靡的精神一下子振奮了起來,棋兒望著眼前空無一人,縈蕩又起白霧的四周,任她再怎麼仔細聽,已沒有任何的聲響。
而籐條的禁錮還在繼續,疼痛未曾停止,反而深入骨髓。
孩子,孩子,我們不能再相見了嗎?深入的恐懼顫抖著她的靈魂,執意地要將她狠狠抽離。
棋兒記得這種感覺,好像什麼時候也有著這種尖銳的刀子剜著她的每一根神經要將逸哥哥的記憶狠狠抽離一樣。
不,這是另一種疼痛。
棋兒雙手的拳頭握得緊緊的,緊得不能再緊了,指尖鑲入了皮肉中,帶出了血滴,血滴滴在籐條之上,反而引起籐條更瘋狂的圍箍。
鮮血,鮮血,嗜血。
越箍越緊,越餡越深。
重回意識的棋兒絕不可能束手就擒。
「啊。」隨著一聲巨吼,從她體內積聚的能量無限大地爆發了,發光的能量隨著聲響節節震斷了圍住棋兒的籐條,朝四周無限制地擴散。
所到之處的樹木和花草無不震動,好像輕波一樣,水過無痕。那股能量一波一波擴散,直至消失不見。
而被震碎的籐條四分五裂地被摔落至草地上,殘留的四肢還在不斷地抽動著。
連同不遠處的山頭,也抖了一抖。
棋兒眼睛一瞇,虛弱得倒了下去。
體力透支的棋兒被能量懸浮在半空之中,隱隱的知覺告訴著她她還活著,活著真好,還能再見到逸哥哥。
只是她現在好累,累得好像又要失去了所以意識。
離開禁錮的枷鎖,她覺得此刻她漂浮在茫茫的虛空之中,似乎躺在一張巨大的軟床之上,身下是輕盈柔軟的棉花,陽光依舊柔和淡彩,讓她能夠好好地放鬆休息一下。
真好!
她昏昏欲睡,可是睡又睡得極不安穩,心頭上有一股燥熱又無奈的感覺抓緊著她的每一粒毛細胞,像撓癢癢一樣撓得她心神不寧,左右晃動。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好像是狐離復給下的魅毒。
是魅毒,趁著她最虛弱的時候進攻了她的心臟。
棋兒突然地被自己的想法驚醒了,她睜開眼睛皺著眉頭,想到好像什麼時候帝逸天有說過魅毒還是會再發作的,竟然會是在這個時候。
完蛋了,在這雲深不知處的地方,找誰幫忙解毒啊。
真的是要被慾火折騰至死嗎?食髓知味的那種美味浮上心頭,酥酥癢癢,更是讓她的渴望欲罷不能。
「逸哥哥。」棋兒輕呼,全身乏力卻還是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她需要先控制住自己,費盡全身的力氣起來打坐,也是試了好幾次才能成功。
雙腿交叉,十指併攏,蓮花座禪,預備將毒素逼回至原來的地方,可饒是她怎麼運功療傷都沒有效果,看來毒素是已經潛藏在她身體裡的各個地方,驅逐不了了。
沒有得到緩解的棋兒,嘴角突然溢出了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