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兒這麼想,所以靈魂跟著意識一起消極而又墮落,墮落到無盡無盡的深淵。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地獄,那麼,她應該是下到第十九層了吧。
自嘲地笑了一笑,她想,這裡應該就是歸宿了吧,那麼黑,那麼空,空得無所畏懼。
「棋兒,棋兒。」帝逸天依舊想喚醒沉睡的棋兒,可是棋兒時而癲迷,時而寧靜,對他的叫喚根本毫無反應,帝逸天驚得覆上她的脈搏,震驚低語,「不好,是毀滅。」
他的臉色更加慘白了。
棋兒現在還只是一介常人,如何能應用毀滅的能力,如果不是因為傷到深處,潛意識的逼迫自己,她是不會讓靈魂受到激盪,也不會自動的啟用這項法力的。
而此刻棋兒的做法,更想是毀滅自己,而不是毀掉周圍。
她被自己困在自己的意識之中,找不到出路,舉步維艱了。
慌忙之中緊緊抱住搖搖欲墜的人兒,帝逸天趕緊坐下身子打坐,他喃喃地說著:「棋兒,堅持住,我來救你,我來救你。」可是他已經是急的六神無主了。
額頭上不斷地冒著細汗,帝逸天雙手交叉,不停地運功,他甚至有些顫抖,他後悔了,是真的後悔了,他不該把棋兒逼到絕路上去,如果棋兒真的就此陷在她的意識裡面難以自拔,那麼,帝逸天也不會再讓自己活下去。
他要去找棋兒,他會伴隨棋兒。
將自己的神識鑲入她的腦中,帝逸天的魂魄從自己的身體緩緩飛出,悠悠重疊到棋兒的身上,失去靈魂的軀殼忽然一陣,就一動不動的。
茫茫仙境之下,閉目無神的帝逸天在白霧之中和棋兒相偎相依,若隱若現。
而此刻,寺院內,佛堂上,依舊禪音四起,裊裊繞樑,堂上正中的靈柩前,得閒依舊眉目緊閉,恬靜地躺著。
寺僧們的佛教念了一遍又一遍,主持大師的木魚也是咚咚作響,金色的佛光照耀在每個人的臉上,是那麼和諧安詳。
可這些安詳的和諧,很快被一個不速之客給打斷了。
「帝闌珊。」隨著一聲叫喚,門外的木門突然被一股巨大的衝力炸開,然後是狐離復跌跌撞撞地撫著心頭走進了佛堂。
狐離覆沒死,但看得出來他負著重傷,衣袖上沾滿泥土和污垢,血跡斑斑,但他抬起頭的氣勢卻不減之前,對上齊齊射來的眼光,聲音也依舊優:「讓闌珊出來,我知道她在這裡。」
佛門重地,寺中人多,他也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也是盡量收斂了氣勢,只要找到帝闌珊就好。
「阿彌陀佛,本寺並沒有施主所要找的人,貧僧看施主負傷在身,不如在我寺禪院先做休息。」主持從人群中慢慢走了出來,經過剛剛的爆破,寺僧們已經將中央的靈柩、主持和棋兒團團圍在中間,擺起陣勢,只是主持慈悲,不忍看眼前來人的狼狽,希望能讓他在寺院好生修養,因為除去他身上的戾氣,他還能看到他的身上顯示著祥和。
祥和,是因為有愛,心中有他人。
「不用你好心,我找到我要找的人就走。」狐離復也知道自己的情況,此地不宜久留,可是他要帶也要帶著她走。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這裡真沒有你要找的人。」主持依舊耐心言道。
「沒有?那她是誰?」大家隨著狐離復的眼光,轉頭看到正虔誠低著頭,十指緊扣跪背對著他們正在佛像前祈禱的女子。
可女子似乎沒有發覺到此刻的情況,一動不動地維持著這種姿勢。
從剛剛一直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