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把災難牽引到棋兒的身上,絕對不能。
因為他已經不能再一次看到棋兒在他面前替他經受天劫的磨難了。
為什麼說再一次。那是前世的記憶,天劫,比涅槃還要疼痛和殘酷的事實,發生在他的眼前,只一瞬間,他也是無能為力。
那一幕,他看得驚險,還是那麼歷歷在目,微薄的汗珠已經浸濕他的後背。
不!他再沉迷於回憶的話,自責會如傾天的潮水將他淹沒,他急切的,迫切的想要擁抱棋兒。
他多想知道棋兒現在是否開心,是否一切安好,是否已經有一顆淡然的心,能夠聽得他的解釋,他需要趕在天劫之前,跟棋兒解釋清楚,如果天劫過不了,那麼有些話他就永遠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帝逸天還是需要盡快找到棋兒的位置,這樣的擔心,真的讓他快要抓狂了。
也許棋兒走得不遠,也許她還在隱逸山中。帝逸天這麼想著,馬上打住思緒,移動腳步,去她可能去的地方找她。
確實想不出棋兒能去的地方,帝逸天只能一個一個地兒找,他首先想到的,是葉榮家。
時隔多年,再踏進葉榮家的院子,他彷彿回到他帶著棋兒第一次來葉榮家時的情景,棋兒乖巧、聰慧,可是他卻深深傷了她的心,還讓她一個人躲在稻草堆中無助地哭泣,這些都是他傷害的棋兒,而現在,棋兒依舊乖巧,依舊聰慧,卻不再在他眼前落淚了,是偽裝的堅強還是殘忍的絕望,都深深割痛著帝逸天的心。
油然升起的回憶,曾經棋兒的香氣依舊縈繞在自己的身邊,可是相隔再近,他還是沒能找到棋兒的位置,這次,是棋兒將他丟下了,他能體會到那日棋兒的無助。
就連院落周圍一片安寂,如同他的傷心。
他疑惑地感覺到這裡面根本沒有人的氣息,但還是輕輕推開了門,裡面的一切雖然都沒有變,可是成群的蜘蛛絲卻已說明了這戶人家已經走一段日子了,並且走得很匆忙,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拾掇,連桌子上的茶杯都佈滿了一層灰塵。
他們究竟去哪裡了呢?帝逸天清算手指,眼前很快浮現著葉老爺和夫人以及他們的女兒正圍坐在桌子邊,商量著什麼的畫面。
他們居然在京城。好一會,帝逸天微皺的眉頭才緩緩舒開,他沒有過多吃驚,因為他知道葉老爺一家本就屬於京城人士,從哪兒來回哪兒去是很正常的,只是沒有找到棋兒,讓他很是頹廢。
沒有了葉家的容身之處,他著實想不出來還有棋兒可以去的地方,這三年來,棋兒是否還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漫無目的,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一年前來過的那個朱嬸和神秘女子的院落外。
朱嬸和神秘女子。帝逸天突然想到什麼,腳步還是往前走了過去。
晚霞依舊,安寧依舊,經過一年的修葺,院落更加的別緻大方,安靜地坐落在山腰之上,如同她的主人一樣,孤寂且疏離。
不是熟人,也就沒有過多的言語,帝逸天轉身就要離開,身後卻響起了聲響。
「呀,這不是逸師父麼。」雖然只是背影,但朱嬸很快認了出來,很是熱情,「逸師父,快,快進來坐。」
帝逸天回過頭,看到了一臉隨和又熱情招呼的朱嬸,隱藏掉原本清白眼中浮現的一絲陰鬱,有點強顏歡笑的作答道:「謝謝,下次吧。」
「來到這裡就進來坐一下吧,我們夫人在呢。」再見到逸師父,朱嬸臉上有著難以抑制的開心,熱情邀請著他進屋休息,已然把之前主人的告誡給遺忘在腦邊,這次她很快走到帝逸天身邊對他做著司銘國很隆重的迎接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