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前世的記憶?如果棋兒記得前世,那會不會恨他。
帝逸天瞪大了眼睛,週身瑟瑟發抖。
他的前世,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的前世,棋兒會原諒他嗎?帝逸天眼中突然閃現著淚花,充滿悲傷和無奈,還有懼怕。
而這時候,棋兒醒了。
「逸哥哥。」聽著聲響,棋兒睜開朦朧的睡眼,抬起頭就看到一旁的帝逸天,有點不敢相信地發出驚喜的呼喚聲,怕是做夢,忙又詢問地望向師父,直到師父點了點頭,才控制不住地站了起來。
在這裡,真好。
「真的是逸哥哥。」禁不住驚喜地叫到,棋兒小跑到帝逸天身邊,小女孩羞澀地望著他,「逸哥哥,原來你真在這呀!你沒事吧!」
帝逸天轉頭,已在悄無聲息中抹去淚水,才轉過頭來對著棋兒笑笑:「棋兒,我沒事,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就像遠行的丈夫日夜兼程回到期待的家裡,同心愛的妻子訴說思念。溫馨,綿綿情意。
「棋兒。」錦娘很是意外棋兒會醒來,醒來兩人還是深情纏綿的樣子,看著兩人美好的畫面,錦娘很想祝福,可是不行,她的時間不多了,還是咬咬牙直言主題,將話說開吧,「棋兒,如果給你一個選擇離開逸天的理由,你會想到什麼?」
「離開逸哥哥?師父,我不會離開逸哥哥的。」棋兒說的堅決,甚至覆上他的手,十指緊扣,「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棋兒。」聽到棋兒這麼說,帝逸天抑制不住激動想上前抱住她,起伏的胸口,難以壓抑的情感,此生為這一句話,足以。
可是錦娘並沒有因為眼前的癡情男女所感動,她生氣了,恨鐵不成鋼的生氣了:「你就這麼深愛著她,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錦娘手中的光球忽明忽暗,似乎訴說著主人心裡的不平靜,棋兒真的不要命了,難道她就這麼忘了自己的使命了嗎?
「師父,我。」棋兒一時間喉嚨有些堵塞,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師父很少生氣的,「師父,您別生氣。」
「夠了。」錦娘訓斥道,「你連吃完忘魂丹都忘不掉逸天,這世上還有什麼能讓你忘情的嗎?」
面對棋兒她是無能為力的,從沒在棋兒面前擺過臉色的她還是替棋兒的未來傷心了,然而怒氣只是掩飾,她問著棋兒,卻目不轉睛地看著帝逸天,她相信帝逸天能看得懂她的眼神,眼神中雖然決絕、淡定,卻有著懇求。
只有帝逸天能懂的懇求。
「師父。」棋兒據以力爭,「愛是刻在靈魂裡的一種意識,一旦意識與情感融合,便是對了,又怎麼能遺忘的了呢?」
「棋兒。」帝逸天終是阻止了,他不能看到棋兒和師父的關係不好,哪怕他明白師父的怒氣只是為了蒙蔽棋兒。只是棋兒說出的那些話,讓他突然有一股鮮血淋漓的無力感,所以他的呼喚也是很輕的。
她的話明明那麼溫暖,那麼柔情,卻那麼殘忍。
難道愛,真的也是一種傷害?明明不能愛,卻越陷越深,深到難以自拔,深到心間的不忍之上。
「遺忘不了?」錦娘聽著棋兒的話,也是呆愣了很久,有些話就是這麼殘酷,雖然聽著感覺很溫暖,可是卻像一條竹鞭,鞭笞著靈魂。就好像她的伏羲哥哥,多少年了,他的身影總是飄蕩在他的腦海中,怎麼也擦拭不去。
沉默,良久良久,錦娘才幽幽地說道:「我懂了。」
「師父。」師父一下子變得好蒼涼,好像隨時隨時都可能離去,棋兒很是心疼,一下子跪了下去,「師父,棋兒沒有違背師父的意思,求師父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