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不均的石塊菱角鋒利,石塊上沙礫磨縫參差不齊,棋兒握過的石頭上,已然佈滿了手掌般大小的血跡,觸目驚心。
可她似乎並不曾注意,用盡全力往上攀爬,只想盡快拿回錦囊。
終於錦囊近在眼前。
顧不得虛喘,棋兒空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錦囊,將它放到心口的位置,平緩剛剛的緊張,如獲珍寶。
握住錦囊的時候,一股血流從細小手腕間滑下,棋兒輕歎,一處的神經經不起兩處疼痛,現在她的手已經頻臨麻木,想必也是血跡斑斑吧。
那麼,棋兒趕緊攤開手掌看,錦囊是由薄紗所制,一沾到水漬就會滲透,眼下已是描繪成一大片深紅亮麗的圖案,看久了都會眩目。
而裡面的草葉,自不必說,一定也是被血漬浸濕透了,棋兒一陣心疼,逸哥哥一向潔高貴,知道他的東西被她這麼糟蹋,肯定會很不開心吧。
心酸湧上鼻尖,淚水模糊了視線,所以她沒看到錦囊泛著隱隱的白光,白光慢慢聚攏,形成一個小型漩渦,漩渦口不斷慢慢脹大,白光隨著脹開擴散變得薄淺隱約,如清霧籠罩,瞬間又消失不見,恢復如常。
棋兒用袖口抽抽鼻子和眼淚,抬手欲將它放進衣衫之中,突然腦海一陣激盪,好似靈魂都要被抽離開來身體,頭痛欲裂。
手心還緊緊握住錦囊,因為用力,她能觸摸到手掌中已經填滿血液,溫熱,柔滑,還有,還有滿滿的能量。
能量?
棋兒詫異,似乎也是由這股能量指使,整個人都騰空起來,手鬆開繩子,爾後又不著餘力地往下墜落,失去重心的恐懼撼動著整顆心臟,只知道天旋地轉,耳邊的風聲呼嘯急促。
無底的深淵,棋兒如同一顆石子,就這麼,往下墜落。
然後,再也感受不到什麼感覺,週身酸軟,沉沉地昏迷了過去。
陸十一在棋兒下山崖後,便一直俯趴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山崖下,直到棋兒消失不見。
一動不動,如雕刻一樣,他多希望,棋兒能在眨眼的那一霎那出現在他的眼前,然後再揚起不管是不屑的,無邪的,還是爽朗的笑容對著他笑,他都夠了,他就滿足了。
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他已經這麼關注棋兒了。陸十一揚起嘴角的苦笑,棋兒是只小老虎,雖然外表溫柔,內心謙順,可是卻有著自己一股倔強勁兒,是他屈服不了的,搖搖頭,會有誰能讓這隻小野貓乖乖聽話的嗎?不然這樣的性格在那個地方,肯定會受委屈了。
即便如此,他也絕對會護她周全。陸十一心裡默默起誓,首先他需要將自己變強變大,才能更好地保護棋兒,要變得強大,也只有出去這個山,回到那個地方。
他現在連這座山都出不去,每次只要一隻腳踏出山脈,就會有錐心的疼痛漫天襲來,好像要毀滅他一樣,他知道那個人是不會讓他這麼容易回去的,所以,陸十一希望帝逸天可以早點回來,只有帝逸天回來才有解除這種禁咒的可能。
可逸天師父遨遊四海,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
陸十一想不清楚,所以只能望著崖下,這傢伙,已經下去好一會了,也不知道情況怎樣,剛剛沒約定個暗示辦法,真是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