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上的發光小球越來越大。
嫵艷知道他要做什麼,恐懼得一步一步往後退,卻又撞上帝逸天下的結界,狼狽地給彈了回來,摔倒在地。
「逸天,你不能這麼對我。」抬頭仰望,恨恨的,「你就這麼想讓我魂飛魄散?」
「為什麼不能,你做的,死有餘辜。」淡淡地,他沒忘記是她誘使棋兒闖進禁地,害得棋兒在稻草邊上瑟瑟發抖。
只要是傷害到棋兒的,他都非常在意。
看著他手上的光圈,嫵艷瞳孔不自覺地越來越大,開始抖擻不止,放下所有虛榮,俯身懇求著:「逸天哥,原諒我,我知道錯了,原諒我一次。」
「知道錯了,很好。」雖是讚歎,但他如同修羅的臉卻沒有一絲動容,「但,我不會再讓危險,潛伏在棋兒身邊。」
發光球無情地揮向嫵艷,瞬間爆破,光線衝向四周,眨眼間帶走一切,只留下一陣淒慘的回聲。
片刻,臥室恢復以往的平靜,帝逸天輕歎無言,再望一眼遠方,終是無力地垂下身姿。
棋兒,一切都只是幻想嗎?
他好想再夢,可是他好累。靈魂被抽離的逸天閉上疲憊的雙眼,化成一葉輕飄的草藥。飄搖的草藥如同一根羽毛輕輕地滑到床沿,又被風吹起浮至角落。
棋兒也是這種景象。
她站在懸崖邊上,望著夕陽斜下,淚流滿面。四周沒有圍欄的風仗著暮色將至,更狂傲地吹得呼呼作響,掀起她薄紗的袖口,扯疼她細膩的皮膚,捲起她及地的衣角,似乎要將她帶向高空。
這樣的她,像一隻停滯不前的飛鳥,孤獨地翱翔在山澗之上,舉世**,柔弱無依,更像一葉枯葉,漂泊無依。
只是她毫不在意,迎著風思緒萬千。站了許久,天色已經全暗了下來,她知道,逸哥哥不會再來接她了。
心裡,漲開了一個洞,蔓延著無數的憂傷和絕望。緩緩閉上眼,抬起腳,一步,一步地走向懸崖邊。
父親,母親,清姨,逸哥哥…全世界都丟棄棋兒了嗎?
腳,剛踏出頻臨邊緣的半步。
「棋兒,棋兒,可找到你了。」一股力道將她拉近懷中,帶著自責和激動,「終於找到你了,你知道我們多擔心你嗎,是不是迷路了,都是我不好,這麼晚了才找到你。」
這是個與逸哥哥完全不一樣的懷抱,也許還只是個孩子,這個胸膛並沒有那麼寬厚,甚至骨骼都還是纖細的,可是,卻和逸哥哥的懷抱一樣溫暖。
「葉榮哥哥。」棋兒在葉榮的懷中大哭,他需要靠一下,靠一下,哭一下就好。
葉榮上一秒因為她的大哭而不知所措,下一秒因為她重重地埋在自己的肩膀上而一怔。不近女色的他,在夜色的掩飾下,滿臉通紅。
也是因為夜色,所以他此刻並沒有發現,他們身處何方,如果知道,他一定知道棋兒對帝逸天的心意。
此刻,他不知道,他只是盡量的安撫和陪伴。
等終於發洩了心中的悲痛,棋兒抽噎著抬起臉,小小聲地說道:「謝謝葉榮哥哥。」
「沒事了,我們回去吧。」山裡很黑,上弦月和滿夜空的星星並沒有增添多少亮光,可是這樣的夜色卻是分外美好。
「我不回去。」棋兒搖搖頭,似乎想起什麼,將葉榮往一邊推了推。
以為是棋兒要推他回去,忙拉住她的手,急急地說:「你不回去,乳娘,師父都會擔心你的。」
他要是擔心,找來的人,也不會是葉榮哥哥了。思及此,輕歎了口氣,眼眶又紅了:「逸哥哥,他不會擔心我的。」聽到棋兒鼻音濃重,葉榮很是不解,師父對棋兒的關愛,他是看在眼裡的,不可能說不顧就不顧,除非是有什麼事:「棋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