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找到了,帝逸天現身前往。
漆黑的夜,幾堆由稻草堆積而成的小山堆,在靜謐的稻田旁,顯得尤為陰森恐怖。
沒有一絲月光下,風呼呼地隨意刮著,臨下雨前的夜更,冷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時不時還有蟾蟲驚擾,發出幾聲突兀的叫響,像猥瑣的老男人發出的醉酒飽嗝,聽著噁心又毛骨悚然。
帝逸天出現在稻草堆前,指甲已經深深嵌入肉裡。
他所看到的,遠比他想像的,還要糟糕。
無邊的夜色,隱沒了棋兒的身子,逸天卻看得清清楚楚。
兩堆稻草之間,棋兒蜷縮著身子,雙手緊緊抱著腿,頭埋在雙腿間。
帝逸天輕輕走上前,鞋底踩到散落的稻草,發出細細碎碎的聲響,棋兒警惕性地抬起頭。
「別,別,別過來。」看著一抹模糊的影團,意識到危險,棋兒忙握起身邊藏著的木棍,保護在自己面前,瑟瑟發抖。
無法遏止的怒火燃變帝逸天全身,棋兒究竟經受了怎樣的委屈,心口伴隨著疼痛。
影團停住了腳步,嘴巴微張著上下擺動,全身不停著顫動,好久都發不出聲響。
「棋兒,別怕,是我。」他盡量將自己的口氣平穩住,不發出一絲憤怒。
小小的身影明顯一僵。
「逸哥哥。」棋兒喊得很小聲的,彷彿怕把好不容易出現的人給嚇跑。
驚亮又哀怨的眼睛印到帝逸天的深眸裡,照亮了全世界。
「逸哥哥,真的是你嗎?」不管自己蹲的太久而發麻的雙腿,棋兒撲到了逸天的懷裡。聞到自己熟悉的味道,專屬一個人的味道,她突然忘記了自己剛才的恐懼。
安心,真想一輩子都窩在這個懷抱裡,可是…
「逸哥哥,棋兒真不是故意要闖進禁地的,逸哥哥不要生氣好嗎?」眼眶中堆積著淚水,她是真的好後悔進去了,惹逸哥哥厭煩了。
「棋兒。」帝逸天不知道原來棋兒一直在為這件事自責,心頭的怨火開始轉向自己,如果他沒將棋兒留在葉家,如果他經常去看望關係棋兒,如果他解釋一下,棋兒就不用受這麼多委屈了。
「棋兒,逸哥哥沒生氣,真沒生氣。」帝逸天哄著棋兒,在她耳邊呢喃,「我只是覺得,你現在這個年紀是需要有一個完整溫馨的家庭,葉家我是信的過的,所以才將你安頓在那裡,如果你不喜歡,咱們就不過去了,咱們回山上。」
「回山上,我依舊可以陪你,我不去問診不管世事,你想上高山,想入深海,我都會陪著你去,不會再離開你了,好嗎棋兒!」
棋兒明顯呆愣住了,原來逸哥哥是這麼想的,之前誤會逸哥哥了。
「那麼。」棋兒從逸天懷裡爬起來,一本正經地看著他,「逸哥哥不會再丟下棋兒了,對嗎?」
帝逸天從她眼中看到了期望,看到了信任,看到了依賴,像很久很久之前就相濡以沫的戀人,用最誠摯的眼神對流著彼此的心意。
「不會了。」逸天真誠無比,用手指輕柔地將眼角的淚水擦乾,他會永遠守護著她的,無論生老病死,所以他做了一個決定。
得到逸哥哥肯定的回答,棋兒重新回到那個讓她安心且溫暖的懷抱裡,緊繃的心放卸完驚恐,疲倦一下子席捲而來,鬆懈的心找到了港灣,攜帶著眼淚,微笑著睡著了。
帝逸天看著棋兒揚起嘴角的睡容,心也跟著明朗起來,撫摸著棋兒柔順的秀髮,指尖一閃,一道明亮的焰光滑入棋兒的體內。
隨即抱著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