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大殿裡,幾名德高望重的修真界前輩分坐兩邊。
林家和衛家的人,連同林中正和衛謙還有衛詩雲,以及秋雲的事,大家都通過莫水柔知道的清清楚楚。
修真界明面下雖說齷蹉的事多不勝數,但是卻少有被扒到明面上的。暗地裡做了什麼,沒人在意,一旦被大家知曉,又是另一回事了。
林安帶著謝弦進來,略略一眼掃過去,便把裡面的格局看的清清楚楚。
勞道長站起來,朗聲道:「謝兄,謝夫人。」
林安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一名弟子領著他在一處座位上坐下。
上座有個看起來像是說得上話的人,謝弦在林安耳邊低聲道:「他是此次修真大會主辦方,一丹劍派的掌門人,叫夏止楓。」
夏止楓面白鬚長,一身藍衣,雙目炯炯有神。顴骨微微凸出,有些清瘦。
他提高聲音道:「林家衛家此次於修真大會上設下陰謀,妄圖害人,大家認為該如何處置他們?」
立時便有人發言提出自己的看法。
林安同謝弦都沒有出聲,其他人經過一番商議,大致形成了共識。
林家和衛家失去接下來三年的修真大會參與權利,而且必須交出當時殺害天霞門弟子的兇手。而衛謙和林中正秋雲幾個則交由丹青門處置。
林家和衛家一旦失去參與權利,那麼就沒有辦法分到任何修真資源,其他門派也能分到更多地資源。而失去修真資源的兩家,接下來三年根本就無法繼續發展。
而且經過今天的事,兩家的名聲徹底臭了,在修真界幾乎寸步難行。
事情處理完畢,接下來便是由丹青門處理衛謙他們。
眾人皆沒有離開,想看看丹青門會如何處理他們。
「林家衛家用心歹毒,但是念在我們相交多年,我也不想把你們逼上死路。」
綠光閃過,謝弦化出人形。穿著一身綠衣,面色蒼白。他說話的時候不疾不徐,面色沉穩,頗有一副大家氣度。
林安站起來,扶著他坐下。謝弦雙手冰涼,一點力氣也沒有。林安站在他身邊,替他捋平一縷亂髮。
林中正冷笑道:「我只怪我生了個逆子,胳膊肘子朝外拐。」
「我可沒承認你是我的父親。」林安懶洋洋的回話道,「在林家的時候你就沒拿我當兒子過,現在不也一樣?我若是照你說的做了,現在哪裡還有命在。」
林中正被嗆了一句,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謝弦道:「林家主,別的話也不多說。今天在場的都是修真界鼎鼎有名,說得上話的人。只要你們今天自廢靈力,以後不再踏入修真界一步,老老實實去做個普通人,丹青門便不會追究你們幾位今天的事。」
林中正和衛謙衛詩雲臉色同時一變。
修真之人,即便不能得道飛昇,也能活上數百年之久。若是叫他們忽然之間變成普通人,還不如叫他們直接去死來的好。
嘗過人中之仙的滋味的人,誰還願意再去那紅塵俗世做一隻苦苦掙扎的螻蟻。
衛詩雲泫然欲泣:「門主,看在詩雲這三年的情面上,還望手下留情。」
「門主。」林安袖子裡的手微微發顫,面上也不由得起了波瀾,「秋雲和林中正,不能這麼輕易的饒過去。」
謝弦並不看衛詩雲,而是轉頭看向林安。
林安看出他目光裡的疑問,林安語氣很輕但卻堅定:「我不能原諒他們。」
謝弦目光一轉,又看向中間的四人。
衛詩雲手心沁出汗珠:「門主,我和哥哥,只是一時聽信了林家鬼話……」
到這個時候,她已經不再否認自己知道衛家的陰謀。
謝弦神色疏離,已經失去平日裡的親和:「我已經手下留情了,若非及時衝出來,我倆早就死在裡面。」
衛詩雲心裡咯登一下,知道謝弦這裡已經毫無轉圜的餘地。她低垂著頭,目光裡閃過一絲狠厲。
有人插嘴道:「謝門主已經宅心仁厚,你們還有臉求他留情?」
林安順著聲音看過去,是個光頭的男人,咧嘴朝他一笑。
謝弦慢慢站起來:「是你們自己來,還是我動手?」
幾個人都沒有動。
秋雲忽然道:「我自己來。」
秋雲眼裡淚花閃動,目光死死地盯著謝弦。渾身上下,靈力湧動。
剎那之間,靈力回流,丹田積蓄的修為激盪之下,順著渾身經絡散出。
秋雲臉色蒼白,忽然之間像是老去了十歲。
林安道:「等等。」
秋雲道:「夫人還有什麼指教?」
劍光同法術的光芒一同壓下來,血花四濺。
林安機械的算著冷卻時間,施放法術。
原本他和謝弦不必這麼狼狽,卻沒料到秋雲從中作梗,叫兩人差點死在裡面。
謝弦站在旁邊,輕輕握住林安的手:「算了。」
/>「不行。」林安觸到他微涼的手,心頭一跳,目光卻愈發的涼,「秋雲,門主知道你入門便不懷好心,卻依舊好生待你,你卻恩將仇報,今日你還想好生離開?」
「他殺我哥哥,我殺他,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秋雲目光從他倆交握的手上掃過去,「大夫人,你一介男人,坐了男妻,還真把自己當女人了?」
林安叫她一番話說的接不上話,但短短片刻,他忽然看明白了秋雲的目光。
欲言又止,恨意下面掩蓋的東西。
林安反而笑起來:「秋雲,就算我是個男人,那又如何。門主喜歡我,而不是你。」
秋雲冷著臉,「呸」了一聲。
謝弦道:「秋雲,夠了,你走吧。」
秋雲卻忽然像是崩潰了一般,臉上的冷漠一掃而空,她用力的點點頭,哽咽道:「多謝門主饒秋雲一命。」
>
罷了,走了兩步,又轉頭深深地看了謝弦一眼。
然後加快腳步,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這一瞬間,林安忽然覺得秋雲也挺可憐。
衛謙脊背挺得筆直,同衛詩雲互視一眼。
衛謙道:「謝門主,要我們自廢修為,你倒不如直接要了我們的命。」
謝弦搖頭道:「螻蟻尚且貪生,你們何必呢?」
「假仁假義。」林中正不屑。
謝弦同林安一齊走到衛謙面前,謝弦抬手,作勢要動手廢去衛謙修為。
烏光一閃,長劍刺向謝弦。
即使是在絕境,衛謙也要一搏。
那邊林中正和衛詩雲也同時動手。
謝弦袖子裡飛出一道綠色長鞭,捲上長劍,其他坐在遠處的人紛紛施放法術,五顏六色的光芒交織。林中正怒吼一聲,要往外面沖,卻被幾人聯手擊回來。重重的撞在牆壁上,噴出一口鮮血。
謝弦修為尚未恢復,身上還帶傷,現在身體虛弱,只堪堪和衛謙打個平手。
衛詩雲極為精明,繞到後面,趁謝弦的注意力都在衛謙身上,手持一把短劍,迅速的撲過去,架在謝弦脖子上。
林安剛好放完一輪技能,幫助謝弦對抗衛謙,卻沒料到衛詩雲從背後繞上來。
衛詩雲平日裡步履輕緩,這個時候動作敏捷,神色狠厲。全然沒有以前的溫婉。
衛詩雲左手抓著謝弦的胳膊,右手短劍壓著他的脖子。謝弦手上有傷,不禁微微皺眉,悶哼一聲。
衛謙高聲道:「都住手!」
瞬間所有靈力同時消失,所有人都停下。
一人冷冷道:「你們還不知悔改?」
「放我們走,否則我不保證謝弦的安全!」衛謙眼神示意衛詩雲,帶著謝弦過來。
林安看著衛詩云:「放開他。」
衛詩雲輕蔑的看了他一眼,道:「哥哥,我們走。」
謝弦面色愈發蒼白,他語氣裡透出一絲虛弱:「詩雲,我給過你們機會了。」
「門主,你也不要怪我。」衛詩雲溫聲道,「換了是你,你也不想從此做個普通人。」
謝弦遞給林安一個放心的眼神,林安依然忍不住略微有些焦急。
謝弦點點頭道:「確實如此。」
衛詩雲和衛謙帶著謝弦往後退,那邊林中正也爬起來,捂著胸口往外走。
謝弦面色沉靜,忽然整個人驟然縮小,化成一條小蛇。
衛詩雲猝不及防,謝弦已經哧溜一聲,落在地上。衛謙反應極快,飛劍一轉,烏色的劍光立刻籠罩上去。
謝弦身上騰起一道綠光,林安的曲光屏障已經籠上去,將烏光阻了片刻。
就在這一瞬間,謝弦已經飛身而起,遠遠滑開。
其他人動作也極快,一名女修拋出一間圓形法器,剎那之間化為一道光幕,將衛家兄妹罩在裡面。那女修面若寒霜,聲音清冷:「你倆不必白費力氣,我這法器,你們還沒有能耐破掉。」
衛家兄妹認出那她乃是一名元嬰後期的女修,登時面若死灰。
而林中正也被人扭送過來。
林安來不及看現場情況,謝弦重又化出人形,看起來比之前更加的虛弱。
他倚在林安身上,一手緊緊抓著林安的胳膊,才勉強站穩。
謝弦輕聲道:「勞煩哪位替我把他們兄妹修為廢了吧。」
那女修道:「讓我來吧,連同夫家謀害自己親夫,真是叫人不齒。」
她說做便做,那道光幕雖然罩住了衛家兄妹,卻攔不住她。她施施然走入光幕,衛家兄妹神色驚慌,女修輕而易舉,便廢掉了兩人修為。
元嬰後期的修士面前,衛家兄妹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衛詩雲面色淒然,衛謙則臉上帶恨意。
他點點頭,然後再點點頭:「謝門主,衛謙感激的很,希望你以後別落得同我們一樣的下場。」
謝
弦懶得說話,林安道:「滾吧你們。」
那女修揪住兩人衣領,逕自丟了出去。然後乾淨利落的把林中正的修為也廢掉了。
系統提示:「支線任務完成。」
林安原本不想這麼輕易地讓他們走,然而謝弦這個樣子,根本撐不了多久。
林安道:「林中正,你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林安今天第一次見到這個世界,自己的母親。
沒有說過一句話,然而那個女人像極了他在現實的世界的媽媽。
——然而短短兩個小時後,那個女人就為了自己,魂飛魄散。
女人赴死前的目光,幾乎讓林安有種錯覺,那就是自己的母親。
林中正看著他:「你想怎麼樣?」
「怎麼樣?」林安滿不在乎的說,「償我娘的命吧。」
林安並沒有心理壓力,林中正倘若果真是他的父親,林安肯定下不了手。但是事實是,林安不過是穿越而來的。
說話間,林安已經打算動手。
謝弦卻忽然按住他的手。
林安詫異的看過去。
謝弦道:「他是你父親,不能動手。」
林安還沒來得及開口,謝弦一揮袖子,林中正重重倒飛出去。
謝弦道:「我來吧。」
林中正撞在牆上,緩緩滑落,表情僵在臉上,五官慢慢的滲出鮮血。
他死了。
做完這個動作,整個人完全靠在
林安身上,微微喘息。
他道:「回去吧。」
林安這才從怔忡裡回過神來,點點頭。
出了中央大殿,謝弦立刻變化為小蛇的模樣,軟軟的掛在林安身上。
林安有點心疼,問道:「怎麼樣了?」
謝弦吐著舌頭舔舔林安的手心,有點癢。
謝弦忽然道:「我確實挺喜歡你的。」
林安怔了一下,想起來時之前他說給秋雲聽的話。
系統提示:「主線任務完成度:1/2。」
林安帶著謝弦到眾人住的地方。
丹青門有幾個弟子受重傷,還有兩人死去。
林安思索片刻,吩咐下去。叫大家帶上受傷的弟子回丹青門,謝弦這幅模樣,不便在這裡久留。到了丹青門,受傷的弟子立即被送去治療,而死去的弟子則被厚葬。
安排好一切謝弦道:「回我那邊。」
林安點頭應了。
回到房間,謝弦便從林安身上游下來,在床上盤成小小一團。
林安問:「你繼續休息?」
謝弦道:「床邊的抽屜裡有兩瓶藥,你替我拿出來。」
林安把藥取出來,兩個小瓷瓶,一百一綠。
謝弦化成了人形,陰影下,側臉白的像是雪一般。
他把手伸過來,拿過綠色藥瓶,倒出一顆藥吞了。而後靠在床邊闔上眼。
林安坐下來,耐心的等待。
謝弦好久,才重又睜開眼,把衣裳解開。
他身上密密麻麻都是交錯的傷痕。
接著褪下長褲,腳上血肉模糊。是林中正當時那一劍。
林安道:「該死。」
謝弦眼裡露出一點笑意,道:「那瓶藥,替我敷在傷口上吧。」
瓶子裡的藥是粉末,林安小心翼翼的替他倒在傷口上。
謝弦微微皺起眉,像是很難受。
這個過程極為漫長,好幾次林安手有點抖,全灑在被子上。
傷口接觸到藥粉,很快便開始結痂。
身前的傷口上完了,謝弦趴在被子上,背後更為嚴重。
林安上完藥,順手摸摸他光滑的腰部,皮膚緊而韌,漂亮的弧線。
摸完又忍不住順著腰線往下,謝弦的腿也很長。
兩人做過不少次,林安第一次清楚的看到謝弦不穿衣服的模樣。
謝弦並不起身,而是恢復了蛇的樣子。
林安道:「你歇著吧,我先出去……」
謝弦卻纏上來,帶著他一同滾到床上。
林安手裡藥瓶沒拿穩,砰地一聲摔得粉碎。
林安道:「你幹什麼?」
謝弦道:「你說說你剛才在摸什麼?」
謝弦說話做事都很正經,這句話也用一副正經的語氣說出來,卻格外的……叫人浮想聯翩。
發情期被挑逗,雖然謝弦身上帶傷,但是實在忍不住。
林安道:「大白天的,你還有傷。」
謝弦細長的信子舔舔他的耳廓,
,林安低低喘了一聲,忍不住把他推開一點。說實話,謝弦這幅蛇的模樣,還是叫他有點心理壓力。
林安忍不住抱怨道:「你好歹變成人啊。」
「靈力還沒恢復。」謝弦老實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