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些像。
男人的臉與嚴成周有幾分神似,到底前世當了太子爺大半年助理,對嚴成周的臉很熟悉。
可也僅僅是眉宇間那點不足為道的感覺罷了,差別太大了。
嚴成周是個喜怒擺臉上的,這個男人的那雙眼,像一灘死水,沒有波瀾的平靜。
對方只是隨意的一瞥,黎語卻無端端的由心底產生緊張……甚至還有未知的恐懼,那無意的眼神好像在看著一具屍體。
垂下目光,黎語自然的邁下步子,看上去毫不慌亂緊張,前世的經歷讓他至少能稍稍維持表面的泰然自若,不至於出醜。
兩個西裝男子迎面而來,擦身而過的瞬間隨風而來的緊迫感讓黎語忍不住繃緊了神經,他甚至產生一種那兩個看上去就不普通的人會一槍崩了自己的錯覺。
這是直覺,而他的直覺對危機向來很敏銳。
前世在嚴成週身邊也曾看過類似的人,無論是走姿、神色、動作,都沒有絲毫多餘,顯然這是兩個專業訓練的保鏢。
確認了心中想法,黎語腦中只有一個認知:趕緊離開。
兩位西裝男子來到七爺面前,其中一個略顯年輕的轉頭看了眼拾階而下的少年,「七爺,此人行跡可疑。」
得到的是長久的沉默,七爺接過保鏢遞過來的一束白菊彎身放在墓碑前,深深望了眼照片上的人,「凡事講究個先來後到。」
在七爺來之前,黎語已經在了。
「那少年,他……」名為阿輝的年輕保鏢似乎並不想這麼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這時節很少有人會來掃墓。
而且那少年實在太過鎮定了,哪個孩子能在七爺面前還鎮定如常,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在前幾天,七爺到的場地被人埋伏,付出了兩個護衛重傷多人輕傷的代價,這麼多年有哪個人敢動嚴家,敢在七爺頭上做妖,也正是這認知讓他們疏於防範,雖然事後七爺並沒有嚴厲罰他們,但他們卻是越加發了狠的操練自己。
目空一切,在嚴家要不得。
「陶家的人沒那麼蠢。」七爺起身離開前,瞥了眼說話的保鏢,「阿輝。」
「七爺!」阿輝的神色越發恭敬,七爺是他的神,是嚴家的神。
「多學多看。」留下簡單的四個字,七爺也隨之離開。
阿輝看著另一位年長的保鏢有些疑惑。
要不是阿輝是順叔唯一的兒子,七爺哪裡會給那麼多機會。
七爺身邊,從不留沒用的人。
像剛才那樣的問題,只有新人才會問。
陶家想要魚死網破,也不會讓這麼個手無傅雞的孩子來當炮灰,當七爺那麼好糊弄?
再說七爺現在的產業大多洗白了,見到個人就疑神疑鬼,這麼小家子氣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七爺坐進車子。
從車窗玻璃能看到在公交車站等車的少年。
陽光撒在他身上,週遭的空氣像是會呼吸般,恍惚間與光影融為一體。
少年好像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
七爺的眼眸深了幾許,細微的神經挑起一番死水微漾。
原本在看到少年後,莫名湧上的焦躁和暴戾的情緒竟奇跡般緩和許多。
難言的微妙轉變,無人發覺。
之前無由來的情緒讓自控力驚人的七爺有些牴觸,太久沒來看老社,久違的情緒影響到七爺慣常情緒。
那,不過是個普通的孩子罷了。
「開車。」七爺閉上了眼,淡聲道。
車子像來時一樣,無聲離開。
*
檢票開始,上了高鐵,黎語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時間還早,車廂上很多位置都空著,幾節車廂都會安排一個乘務員做引導。
也不知道是不是黎語運氣不佳還是其他什麼,再次碰到之前那位乘務員。
他認識對方,但對方卻認不出他了,現在的黎語與當時的黎語差別太大,當然黎語也沒去說的打算,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
將東西放好,他就拿著一本陶湍選的英讀物看了起來,只是入門級別的書,陶湍可不會一下子給還是初三的黎語拿本高深的書。
初中英語打的是基礎,並不是很難。
但黎語卻比別人學起來更困難。
或許有時候會有這樣的感覺,對一樣事物完全陌生的時候,可以從頭學起。但已經有了錯誤的經驗,再想要去掌握就難度放大了數倍。
他必須糾正前世的一些在腦中扎根的語法錯誤,主謂賓的用法等等,才能更好的掌握。
而為了更好的糾正前世書面英語的部分錯誤,黎語加大了閱讀量。
到時候閱讀理解的選擇題都是拉分項目。
英語沒別的辦法,多讀多看多說。
幾個少女嘰嘰喳喳的上來,似乎正在找位置。
這樣的情形經常發生,無論
論是公交還是一些公共場所,少男少女聚在一塊的時候總是不顧忌週遭喧鬧,在華國這樣的基本素質經常受到外界詬病。
當然從另一個角度看,這也是青春的一部分影射。
「這位置怎麼這麼難找啊,我們是不是走錯車廂了?」
「不可能,再找找,行李箱好重啊!」
「前面的讓讓~~!」
幾個少女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就是這裡!」
說話的少女被旁邊的人拉了拉衣袖。
才看到已經坐在位置上安靜看書的少年。
輕聲對旁邊的兩個女孩小聲道:「我現在總算相信什麼叫做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了。」
「看上去和咱們年紀差不多。」同樣小小聲道。
「好啦~~別花癡了,先把行李都放好吧!」最後說話的少女有些尷尬,她覺得那少年肯定能聽到,因為他們之間距離實在太近了。
少女的行李箱很重,幾次都搬不上去。
另一個女生對黎語的位置喊了一聲,「同學,能幫我們把行李放到旁邊的置物架嗎?」
黎語抬頭,眼神一閃。
好久不見,我曾經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