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洛悠然被這突兀的聲音給嚇了一跳。「冥夜,你走路怎麼不帶聲音的啊。」要是他知道自己洗了半個時辰,還沒洗好,豈不是要他笑掉大牙嗎?堅決不能讓他看到。
他不是沒注意到洛悠然極力將自己的身子將衣服給擋住,只是他沒有挑破洛悠然。「既然洗完了,那就晾上好了。」
「可是,可是——」洛悠然站在那兒不動,她還沒洗好啊。
冥夜權當沒有看見洛悠然極力掩飾的表情,繞過洛悠然,將盆裡的衣衫拿起來。冥夜的手快,洛悠然已經來不及阻止。
「我還沒洗好。」已經來不及阻止了,洛悠然低著頭,一副我錯了的樣子。
「沒事,就留著當紀念好了。」冥夜將衣服晾到竹竿上。「你已經洗了這麼久了,累了吧,我沏好了茶,去喝一杯吧。」冥夜似乎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有什麼不悅,反而好像很高興。
可是,冥夜的那衣服是用上好的料子製作的,上面佔了油污,實在是難看的緊。「冥夜,反正你的衣服多得是,不如就把這件給扔了吧。」洛悠然用商量的口吻說道。
「雖然我是皇上,也要勤儉節約一些,否則百姓會說我奢侈的。」冥夜鄭重其事的說道。這可是洛悠然給他洗的第一件衣服啊,一定要好好地保留下來。
借口,一定是借口,據她所知,冥夜除了皇上的身份以外,私人名下還經營了不少的商舖,否則怎麼能養得起那麼多的兵呢,如此財大氣粗的冥夜,又怎麼會因為一件衣衫而斤斤計較呢。他是想留著,以後嘲笑自己吧。
「可是,這樣穿出去,很難看的。」洛悠然緊張的盯著冥夜的表情,他這麼冷酷的人,肯定不允許自己的衣著有半分差池吧。
「可是我覺得好看的緊呢。」冥夜好整以暇的望著奮力勸說自己放棄那件衣衫的洛悠然。伸手倒了一杯茶,遞給洛悠然:「先喝口茶,潤潤喉嚨吧,你也說了半天話了。」
「哦,謝謝啊。」洛悠然接過冥夜遞來的茶,一口氣喝了下去,冥夜又給她倒了一杯,然後她又喝了一杯,冥夜倒第三杯的時候,她才示意不要了。
既然勸不了他,那等衣服干了以後,她悄悄的給他藏起來就好了。洛悠然突然想了一個鼎好的主意。
「你剛才在作畫?」洛悠然適才注意到一旁的桌案上鋪著作畫用的宣紙。
「嗯。」冥夜用低沉的嗓音回應道。
洛悠然繞過桌案,看到桌案上是一張剛做完的畫。畫中畫的正是這忘憂谷的景象,而景色當中最突出的要數一身白衣的洛悠然了。
「你怎麼把我給畫進去了啊。」洛悠然都有些嫉妒冥夜的才華了,把她畫的惟妙惟肖,就像鏡子裡的自己一樣。
「畫的可還好?」冥夜信心十足的問道。
「你畫的太好了,我本來沒有這麼美的。」洛悠然謙虛的說道。
「不,畫中的你,連你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冥夜堅定的道。「娘子,為夫都給你畫了畫像了,禮尚往來,你是否該為為夫也畫一張畫像啊?」冥夜諄諄誘導道。
「又不是我讓你畫的,是你自願畫的,我憑什麼要幫你畫啊。」要她畫,她豈不是要鬧笑話了嗎?在大師面前,她可不想班門弄斧。
「那為夫替你畫十張,你替為夫畫一張如何?」冥夜繼續誘導洛悠然。
聽師傅說她畫工不錯,特別是人物畫,他不清楚她都畫過誰,單單在聽師傅講她畫工不錯的時候,他就嫉妒的發狂,是誰能入得了她的筆呢?
「我讓你畫什麼都行嗎?」這筆買賣,她可賺大發了,不心動都難,冥夜的畫,可謂是有市無價,多少人一擲千金,想要求冥夜的一幅畫,冥夜卻從不幫人畫畫,唯一流傳出去的一張,還是師傅酒錢不夠了,拿去抵債的。
「可以。」冥夜很爽快的答應道。能讓她親手為自己做畫像,讓他做什麼都值了。
「成交。」洛悠然喜滋滋的說道,還以為自己得了大便宜呢,卻不想是落入了某人的圈套。
「那我讓你畫春夏秋冬各一副畫,其他的,我一時半會想不出來,以後慢慢想吧。」洛悠然一副不想動腦子的樣子。她知道,冥夜做事是很講究的,這四副畫,說不定他就能畫到天黑呢。
「嗯,可惜,什麼時候你想起來,就告訴我,不過你要先幫我畫一張肖像,我再幫你畫,如何?」
洛悠然想著反正都是自己得了大便宜,冥夜吃了虧,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事先聲明,我畫的不好,你不許取笑我哈。」洛悠然在畫畫之前,先給冥夜打預防針。
「只要是然兒畫的,我都喜歡。」冥夜開口道。「為夫幫你研墨。」冥夜不等洛悠然回應,便動手了。
洛悠然生怕自己畫的不好會被嘲笑,每一筆都小心翼翼的畫,生怕畫錯了一筆。而這些放進冥夜的眼裡,則被認為是洛悠然重視給自己畫的畫像。
洛悠然的畫,足足畫了一個時辰,才勉強的畫完,她畫完之後,覺得畫得不好,伸手想要去撕掉,卻不曾想冥夜卻先一步動手將畫拿到手中,直接用內力將墨跡烘乾,折好,放進懷中了。
「冥夜,我畫的好醜,要不然撕了吧。」洛悠然發現自己又丟臉了。
「為夫覺得畫的很好,怎麼能撕了呢,若是然兒沒畫夠,可以再替為夫畫一張,為夫還用十張畫來跟你換,怎麼樣?」
「不要了,不要了。」洛悠然連忙
擺手道。她不是沒見過冥夜作畫,冥夜作畫的速度,比她的龜速要快好多,而且畫出來的還比她的好看,她可不想逞能了。再說了冥夜已經答應給她十張畫了,畫又不能當飯吃,她現在的狀況,也沒有窮到要賣畫謀生。
即使有那麼一天,冥夜的一幅畫,就夠她吃一輩子了。其實她想不到的是,真的有一天,身無分的她,身上僅剩了冥夜的一幅畫,可是她卻沒捨得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