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恆以為安緋音會很快回來。沒想到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甚至第七天…仍不見人影。
倒是楊助理每天都會來一趟。不是送午飯就是送晚飯。早餐開始吃醫院裡的套餐。三餐中的剩下一頓總是花衣服外賣小伙子送過來的。
安緋音人雖然不在。倒是把飯菜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叔叔。到你了。」
孩童特有的稚嫩嗓音讓左恆停止了思緒。看了看眼前白頭髮白皮膚的白血病男孩。以及床上的一疊撲克牌。
最後。還是陪這個小不點玩起了起來。
一大一小兩人面對面盤坐在病床上。玩著撲克牌。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左恆歎了口氣。撲克牌接龍這樣的遊戲。已經二十多年都沒有再玩過了。扔了一張紙牌接了上去。左恆繼續想著。
手機托楊助理帶給安緋音之後。她好像打過幾次電話。兩次還是三次。每次通話的時間都不長。通話的內容也只是相互間簡單的問好。並沒有多聊。
看了看一邊的手機。不知道今天她又在忙什麼。
「叔叔…」
左恆聽見聲音就準備繼續出牌。沒想到男孩更大聲的喊了一句。「叔叔。」
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床上的紙牌。「怎麼了。」
男孩指著紙牌。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你剛剛出的a。這裡也有一個紅心a。你再不收牌。我就不讓你收了。」
左恆一看。好吧。又撿牌了。
「做事要專心。就算玩遊戲。也希望叔叔認真對待。」小男孩小大人似的說道。
左恆再次忍不住的歎氣。自己竟然也有被別人說『不認真』的時候。對方還是一個這麼小的小孩。
又玩了一會兒。病房門被敲響了。
「請進。」說完。左恆就扔了手中的紙牌。
不是他不想玩。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讓他陪小孩子偶爾玩玩紙牌接龍也是一種樂趣。但如果一天至少玩五六個小時。連續玩了四五天的話。相信任何一個男人都很難提得起精神。
「上午就這樣吧。下午再陪你玩。好吧。」拍了拍男孩瘦弱的肩膀。權當安慰。
敲門的人已經進來了。仍是一身花花綠綠的衣服。頭上甚至還反戴著一個鴨舌帽。「左先生。今天的菜是木須肉、西紅柿雞蛋、杏鮑菇炒肉絲、蝦仁豆腐羹。還有玉米排骨湯。」
將打包盒放在了床頭櫃上。就熟練地去一邊翻找懶人桌了。
男孩已經收起撲克牌。小手將所有的牌全都抓在了手裡。蹬著小短腿爬下了床。
看見花衣小伙子架起了懶人桌。第一時間更新把飯菜全都擺在了左恆的面前。
男孩指著床下的方向說:「為什麼不用床下面的這個小檯子吃飯。這個吃飯更方便的。」
說著就動手去床下摸開關的位置。皺著淡淡的眉毛。呼哧呼哧半天也沒有弄出來。明明記得自己床下的小檯子很容易弄出來的啊。
「那個壞了。只能用這個小桌子代替。」左恆將小孩的手拉出來。免得他亂摸東西割傷了手。
剛住進這個病房沒多久。病床餐桌就被安緋音一個用力卡嚓一下拽斷了。所以一直都在用懶人桌代替。好在用起來也沒什麼不太方便。也就一直這樣了。
男孩在床邊規矩地站好。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總是見叔叔用這個小方桌。
「請慢用。」花衣小伙看了看時間。也不等左恆回應就撒丫子跑了。連病房門都沒有帶上。
左恆看著大開的房門。不是忘記敲門就是不記得關門。年輕人還真是冒失。
「要和我一起吃嗎。」拿出一雙筷子遞給了男孩。左恆做出了邀請的姿勢
小男孩搖了搖頭。「我的飯菜等會兒就到了。吃了叔叔你的。等會你就不夠吃了。你吃飯吧。我也該回去了。」
說完就轉身往門外走去。臨出門的時候。第一時間更新還回頭擺了擺手關好了房門才離開了。
這孩子雖然才六七歲。但已經能說很多話了。有時候不小心給他喝了太燙的水。或者不小心碰到他了。也沒見他發過脾氣。
手背上時常有青青紫紫的針孔。家人為了籌集醫藥費。只能在晚上才能過來陪他。也從沒見他哭過。像個小大人一樣懂事。
自己小時候好像也挺嚴肅。比起他。卻不知道又幸福了多少倍。
早熟的孩子。好像並不美好。
看了一眼緊閉的病房門。左恆拆開木筷子。就開始吃了起來。
要說以前。誰會把飯菜端到自己面前給自己吃啊。第一時間更新這次受的傷不是這麼多年來最重的一次。卻是有史以來最享受的一次。
病房裡的衛生有護工定時過來打掃。就連衣服。自從安緋音離開之後。也被護工一手接過去了。楊助理每天都會帶雜誌和水果過來。最近這兩次甚至帶了遊戲機過來。
自己每天除了刷牙洗臉。解決一下個人衛生問題。然後就沒什麼事情了。
只是…自從安緋音離開了之後。病房裡變得安靜好多。
以前。左恆很享受這樣的安靜。可以靜下心
來思考很多東西。但是最近越來越覺得無聊。
江大海仍會每天都過來。其他的戰友也會偶爾過來。病房裡還是和以前一樣。並不冷清。儘管安緋音在的時候也大多是各玩各的。但總感覺少了一個她就覺得哪裡都不太對勁了。
習慣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吃過午飯。左恆躺在床上稍作休息。輕輕拍了拍肚子。這幾天肯定長了一身肉。正在閒得慌的時候病房裡又迎來了一人。
明威進門之後直奔主題。「我…我被她發現了。」
左恆靠坐著。皺著眉頭。並沒有說話。
明威也沒有再做解釋。被左恆看著有點不好意思。這事幹得委實夠丟臉。
停頓了五分鐘之久。左恆終於開口道:「怎麼被發現的。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明威真不知道怎麼開口。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小短毛。「…我跟的有點近。按你說的看看有什麼可疑人士在嫂子身邊轉悠。然後她留了一張這樣的字條給我。」
所謂的字條是小餐廳裡常見的長方形外賣卡片。紅彤彤的顏色看上去很是喜慶。上面用黑色中性筆寫著『不要跟著我。緋音』。字寫的龍飛鳳舞。『跟』字的最後一捺拖的極長。下筆很重。
左恆見過安緋音的字。她的字大多時候都很娟秀。上次在部隊辦公室裡。她以為自己和楊秀秀聊完事情之後把她丟下了。給自己留言『我走了』那三個字的時候也只是筆鋒略重。還沒有這幾個字這樣的潦草。
「確定這張字條是給你的嗎。」左恆將卡片翻來翻去看了兩圈。有快餐也有飲料的餐廳。應該人來人往挺熱鬧的吧。
明威點了點頭。為什麼這麼肯定呢。因為安緋音出餐廳的時候。對著自己的方向笑了一下。
像自己這樣優秀的特種軍人。潛伏作戰不知道完成多少次了。想著跟蹤安緋音那樣的嬌俏大小姐完全就是手到擒來分分鐘搞定的事情。
雖然跟的近了點。在偽裝上也沒花多少心思。沒想到還沒怎麼靠近安緋音就暴露了。不僅丟臉還很憋屈。「嫂子到底什麼來頭啊。感覺她深藏不露…」
左恆將卡片扔進了垃圾桶。冷冷地看了明威一眼。
明威嚥了嚥口水。剩下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老大用這種眼神看人的時候。是一種很直白的讓人產生恐懼情緒的眼神。想到以前增加的體能任務就覺得肉疼。明威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已經進入了老實的挨訓狀態。
「偵察兵。」左恆的語氣很淡。沒有一絲嘲笑的意思。但是聽在明威的耳朵裡。卻覺得自己被嘲弄的面目全非。
明威一動不動。就連表情也不敢有。面部肌肉完全死僵。
「有發現嗎。」
「除了在店裡接觸到的客人。嫂子接觸的都是認識很久的人。而且基本都算是偶遇。…沒有活動。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下班。而且上班的路線幾乎完全沒有變化…嫂子應該是那種不容易被人接近的人。比較保守跟固執…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左恆點了點頭。沒有發現可疑的人。但至少安緋音的生活也並沒有受到影響。有這點信息就算不錯了。「你先回去吧。」
「是。」明威立正一個敬禮。微微高昂著頭。聲音洪亮。看了看左恆。開口又猶猶豫豫了起來。「老大…我…」
左恆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下。明威見了趕緊捋順了自己的舌頭。不然肯定少不了一頓好整。「老大。這次是我太大意了。對不起。」
「別跟我道歉。」不管對方是誰。任何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這是左恆時常告誡的一句話。
「是。」明威又敬了一個禮。「那我走了。」動作利落地轉身。大步走出了病房。
他的身上只是少了一身軍服。除此之外。哪裡都是軍人該有的氣質。
明威的性子太急還不夠沉穩。相信經歷多了。會好一點。左恆倒是對明威沒有多失望。只是安緋音。再一次讓左恆刮目相看。
一個特種兵的跟蹤。僅僅用了兩天不到的時間就察覺到了。並且識破了跟蹤者的身份做出了恰當的警告。完美回擊。
她到底還有多少本事。自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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