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瑩瑩最近很焦躁,非常的不安,但是又不知道能去找誰訴說。
在以前,當自己想要訴說什麼事情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安緋音。像失戀、被扣工資、家裡三天兩頭斷電停水之類的小事,總能和安緋音說出一籮筐抱怨的話來,而且安緋音也從來不會說出去。
在這個城市裡,似乎只有安緋音是心無城府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她的城府自己沒有看出來。
畢竟這個世界上,最深不可測的就是人心了!
但是這件事,要是問自己最不想讓誰知道,那個人就是安緋音了。
金瑩瑩鎖了自己的房間,從隔斷出來的狹小走廊裡穿過,地上靠牆放了掃帚簸箕還有垃圾桶,垃圾桶外面永遠都有垃圾。門口的地上有貓和路由器,不規律的閃著黃綠色的光。
不過這個房間的無線很差,金瑩瑩的房間裡總是只有一格或者兩格信號,大部分時候連信息都發送不出去,更別說看視頻玩遊戲了。
出了大門,金瑩瑩輕輕的帶上了門,房子裡這個時間還有人正在睡覺呢!
這一百多坪的房子裡,有大約六個房間,住了不下十人,偶爾還會有一些陌生的訪客,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衛生間和一個陽台。
牆角總是很髒,雖然從來沒看見過蜘蛛,但是總能在角落的地方看見很多蜘蛛網。洗衣機也是共用的,衛生間經常下水道堵塞,洗澡的時候偶爾洗著洗著就突然沒水了。
房子是從網上找的,搬過來之後才知道遇到了『二手房東』!唯一滿意的地方就是價格了。每次當金瑩瑩覺得住不下去的時候,都會用這唯一的理由來安慰自己躁動的心。
金瑩瑩從來不會特意跟隔壁的人打招呼,但是同一個屋簷下住了這麼長時間難免都會有一點瞭解。
房子裡住的人有男有女,印象最深的是靠近陽台的那間房子裡住了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男生,從沒有看見他出過門,每次去陽台收鞋子的時候,他都在床上架著懶人桌玩遊戲,要不就是在睡覺!還有一間房裡住了一家三口,經常吃泡麵,小孩才只有幾個月大。
進了電梯,這個時候整個大樓都很安靜,安靜到讓人覺得陰森。
現在是下午一點,金瑩瑩今天上晚班,一點半打表。早上一直睡到十點才起床,休息的很好。她知道她會很快到達一樓,然後也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讓自己悠閒地走去上班,開始今天一天的工作。
「瑩瑩!」剛出小區,就被人叫住了。
金瑩瑩聽見聲音並沒有停下腳步,腳下的速度反而還加快了一點。「瑩瑩。」男人追了上來,抓住了金瑩瑩的手腕。
「別碰我。」金瑩瑩狠狠地甩開手腕上的手,高跟鞋踩地的聲音變得響亮而且急促。
男人若想要握住金瑩瑩的手,是不可能這麼容易被甩開的,還是因為他先鬆手了,才能這麼輕鬆的被甩開。「瑩瑩!」男人嘟囔著又喊了一聲,見金瑩瑩不理自己,只好一直跟在金瑩瑩的身後。
從這裡到上班的地方,只要走十分鐘就到了,金瑩瑩不得已只好在到達商場之前停住了腳步,「別跟著我了!錢我不是給你了嗎?」這個月的工資晚發了十天,工資一發,自己就立刻打電話回去跟他們說過了。
男人被她的這一聲吼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她說的話之後,臉上閃過一絲難堪的羞愧。「媽說你也要花錢,讓我送點錢給你!」
「什麼?」金瑩瑩愣了一下。
男人趕緊伸手將錢包拿出來,從裡面抽出了一沓粉紅色的鈔票,遞給金瑩瑩。
金瑩瑩看著這些紙幣,發了會兒呆。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拿著吧!」
自己在商場的工資,工資卡直接給了眼前的這位唯一的哥哥,全當作補貼了家用,而在夜色撩人的工資才是自己日常的開銷。
男人也不多話,拖過金瑩瑩的手就將錢塞在了她的手裡,「我走了!」
金瑩瑩保持著這個接錢的動作,動了動嘴巴,發不出一點聲音。
「對了,你要是放假的話,就回家來看看媽!她…」男人想起了什麼停下了腳步,留下了一句沒有說完的話就離開了。
送錢?特意過來給自己送這麼一沓現金?金瑩瑩收起裸.露在空氣中的手,攥緊了紙幣放在了口袋裡,看了看附近的車輛人群,紅了眼眶。
城東分局。
「『絕對掌控』?你怎麼…?」許駿有點驚訝。
安緋音正在用的這個系統跟警方使用的『犯罪記錄查詢系統』很相似,但是這個系統要更保密一些。知道的人很少,能使用的人就更少了。
它的名字叫『絕對掌控』,錄入的是全球各地全部刑事犯罪的罪犯,除此之外,還有在職的全部軍警人員名單,以及正在執行保密任務的特工真實身份,比方說派到國外的間諜或者潛伏在周邊的臥底。
不同級別的人擁有不同的權限,可以查看不同保密程度的內容。安緋音當然沒有權限看到裡面全部的資料,但是查一些罪犯的檔案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安緋音指了指左上角自己登陸的代號,顯然是告訴許駿不必驚訝。
許駿皺緊了眉頭,「跟我來辦公室吧!」丟下了這句話就轉身走在了前面。
熊傑跟雲峰連忙跟在安緋音的身後,「等我會兒啊!」安緋音的語氣輕鬆,好像三人是約定出去玩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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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哥,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啊?」雲峰和熊傑兩個人站在辦公室外面,都快等成傻子了。
安緋音坐在許駿的辦公室裡,隔著張桌子,兩人偶爾說一兩句話。熊傑伸長了脖子看著,離得這麼遠什麼都聽不見,幸好那個許駿的辦公室是玻璃的,不然還真不知道兩個人在裡面幹些什麼呢!「不知道!」
「不如我們先回去吧!」雲峰可不想把這大好的光陰浪費在這裡!
「你先回去,我在這裡等著!」熊傑換了鞋子終於感覺腳後跟不那麼冷了,但是站久了還是會覺得手腳冰涼,連忙搓了兩下手背。
他忽然體會到了,以前安緋音在外面等自己的心情了。上高中那會兒,自己經常打架,到後來整個城東分局沒有一個警察是不認識自己的。有時候甚至是半夜,安緋音也會二話不說就帶著擔保人和律師過來。
現在換自己在這裡等她一會兒又算得了什麼!熊傑只是恨自己,為什麼自己除了在這兒等著就什麼都做不了了?甚至他們之間說的什麼,自己也一點都不懂!
「那我也等著吧!」自從夜色撩人換了個人老闆之後,雲峰已經很少去夜色撩人玩了,就連晚上睡覺都變得早了很多,今天上午又睡了一個長長的懶覺,只是覺得等人有點無聊而已,精力還是很不錯的。
辦公室內,許駿看著在筆記本上熟練地敲敲打打的安緋音,「你上次給我的那個視頻被剪輯過。」
「哪個視頻?」安緋音頭都沒有抬,她正在嘗試著跟灰狼(楊秀)取得聯繫。
許駿呼出了一口長長的氣,在桌前無所事事的樣子,「就是上次你在廢棄工廠拍的那個打黑拳的視頻。」
「哦,是我自己剪的,怎麼了?」安緋音當初剪輯的時候,也沒想到要做得讓別人看不出來,並沒有做那些徒勞無功的掩飾。
許駿不想說一個剪輯的視頻無法作為此次案件的呈堂證據,於自己也沒有任何用處。而且案件也已經交上去了,剩下的就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事情了,「你去那裡幹什麼?」
安緋音看了許駿一眼,「問這個幹什麼?」
「我跟左恆好歹這麼多年的兄弟,關心關心兄弟的老婆,難道不合理嗎?」許駿想起第一次見到安緋音的時候,她倒在左恆的懷裡的時候柔弱溫順的樣子。現在說這話的表情,可一點也不覺得好相處。
「是嗎?」安緋音突然就笑了出來,將自己跟王光珠對話的那一段全都剪了,安緋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只希望自己以後不會後悔。
許駿愣了一下,還以為她笑了是準備回答自己的問題呢!結果就這樣又安靜了下來,還從來沒有見過連借口都不願意說的人。
「哎呀,到吃飯時間了!」安緋音看了一下時間,「我先去吃飯了!等會兒再過來。」說著就將筆記本設置了鎖屏。
許駿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現在還不知道那人還有沒有同黨,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麻煩你了,我跟熊傑一起,而且就在這附近,不會有事的。」安緋音抄起筆記本背著雙肩背包就準備離開辦公室。
許駿跟在她身後出來了,「還是我護送你吧!」正是因為這是警局附近,要是安緋音又發生了什麼事,自己就更不好跟左恆解釋了!
出來的時候,外面只剩下雲峰跟熊傑兩個人傻站著了。
熊傑趕緊站在了安緋音的面前,「怎麼樣了?」
「沒事!」安緋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