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最不缺的工作人員只是兩種,一種是舞孃,還有一種就是調酒師。就現在這個時間段,吧檯內同時有五位調酒師正在工作。調酒師的工作服統一都是銀色襯衫、黑色長褲,不論春夏,也不分男女。
金瑩瑩鬆了鬆領口的第二粒扣子,自從她站在這個吧檯到現在,已經看過太多的人來來去去了。
「您想要喝什麼,先生!」欺軟怕硬的東西,儘管心裡連看對方一眼都不願意,但是已經工作了這麼多年,再大的脾氣都被磨的差不多了。
禿頂男人並沒有在意金瑩瑩語氣中的退讓,反而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結果。「最近有什麼比較新鮮的嗎?」
「彩虹天堂,新出來的一種甜酒。」
「那就那個吧!我喜歡新鮮的東西。」
金瑩瑩動作麻利的將酒調好奉上,這杯酒的顏色很美,鮮亮的紅色上面有一些天空藍。被人用猥瑣的目光看著,讓金瑩瑩很不舒服。以前還有熊傑偶爾過來幫她解決,再者安緋音有時候也會一併解決,好在自己也不是什麼禍國殃民的貨色,所以也沒有太多讓人頭疼的事情。只是,熊傑和安緋音似乎最近都挺忙的。
「我調查過你,養家很辛苦吧!」禿頂男人突然開口道,喝著酒也沒能堵住他的嘴。
金瑩瑩神色不耐,感覺很煩!真不想一抬頭就能看見,讓自己倒盡胃口的人坐在自己的面前。
「爸爸酒精中毒死了,媽媽肝硬化常年服藥,年輕力壯的哥哥吸毒被抓,才放出來就來找你要錢,生活真的是好艱難啊!哈哈!」
看著禿頂男人常年被煙酒浸淫的黃黑牙齒,配上他猥瑣欠扁的笑臉,金瑩瑩捏緊了拳頭。
憑什麼調查我?
男人無視金瑩瑩的臉色自顧說著,「這個社會,有錢就是方便」
金瑩瑩對旁邊的同事說:「我去下衛生間!」也不等那人反應,就轉頭離開了。
「你!」禿頂男人顯然對金瑩瑩的反應並不滿意,氣得摔了玻璃杯。
廁所裡的燈光要亮得多,而且音樂聲也減弱了很多。有些人喜歡在廁所裡抽煙,所以燈管哪裡總感覺像是煙霧繚繞一樣,門口的地方總會有個人一邊打掃衛生,一邊賣一些糖果假花之類的。金瑩瑩將自己關在了格子間裡面,忙碌的工作已經快讓自己忘記了這種感覺了。
這種感覺應該是叫做——無力感!
這天天氣很好,安緋音像是養好了元氣終於可以大鬧天宮了一樣,精神奕奕。
左恆昨天晚上並沒有回來,反正什麼理由也不能說。
安緋音很早就醒了,在床上迷糊了半個小時,才爬起來了。6點響起了起床號,安緋音在衛生間裡又是磨蹭了一個小時,才終於出了房門。
出來這麼早幹什麼呢?安緋音也不知道!路過別人房間門口的時候,看到別的房間裡還有一塊好大的液晶電視,安緋音就鬱悶了,怎麼自己就沒得看?
家屬樓的範圍不太大,但基本上也應有盡有。後院有銀行、郵局、理髮廳、超市、還有一個大禮堂,籃球場基本沒什麼人玩,很新的400米的足球場,過道並不寬敞,只能容一輛車子通過,兩邊的樹都已經刷了半人高的白漆,兩三百米就會有哨兵站崗。
安緋音隨便走了幾步,覺得這邊好像變化挺大的,走著走著就到了門口,門口的哨兵要求出示身份證件做下登記。安緋音才想到自己的身份證件啥的還不知道在哪呢?一想想,連自己的手機錢包都不知道去哪了!
今天是星期六,小孩子都起得很早,吵吵鬧鬧的也挺不錯,地上的落葉也有家屬在慢慢掃著。都在這裡住了七、八天了,這還是第一次下樓來遛彎,可惜沒有出去,等到上午有小士兵過來送早飯。安緋音問他,我能不能去軍營裡面玩玩?
其實安緋音想要進去玩,可以讓李綰或者安林軍打一個電話過來,自然有人帶她進去,再不濟,就是老安也是有這個話語權的。
但是安緋音卻偏偏選擇了問這個小士兵,其實也就是變相的問左恆的意思。原因有兩個:第一,安緋音不想為了這麼點小事麻煩她老爸老媽;第二呢,軍營有什麼好玩的,還不都是一些臭汗凜凜的男人們,安緋音不過是想去看看工作中的左恆是什麼樣子的而已。
小士兵不知道幹嘛去了,過了好一會兒回來了就說行,安緋音也不多說什麼,空著兩隻手就上了小士兵的皮卡車。
車子顛簸開了好長一會兒,反正速度很慢,安緋音坐在車子裡看著外面就覺得無聊,閉目養神了起來。
直到聽到外面震天響的1234,安緋音才伸著頭看了兩眼,長長的隊伍從車邊慢慢跑了過去,整齊的腳步聲聽上去挺震撼的。
小士兵將車停在了一個空地上,「我是炊事班的,這車也是炊事班用來買菜的,你在這等等,等會就有人來接你了。」
安緋音從車子上下來,這地方好像還真是廚房的後門,門口的地方還放了很多土豆,土豆飽肚子挺好的。
現在這個時間估計各營各連都在訓練,所以這邊反而安靜的很,人也少得可憐。
安緋音乖乖的等著沒有亂走,「你不需要訓練嗎?」看小士兵沒有離開,安緋音便隨意搭了幾句話。
小士兵看上去年紀很小,才十八、九歲的樣子,「我們上午時間不夠,下午訓練,有時候還會有一個小時的射擊訓練呢!」炊事班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為官兵們烹飪出可口的飯菜來,上午時間短,
炊事班要是按照訓練計劃來執行的話,就沒有人煮菜做飯了。
安緋音也能理解,看著小士兵閃閃發亮的眼睛,「你好像很喜歡射擊!」
小士兵沒有開口,倒是用力的點了點頭,很是驕傲的表情。
「那你的槍法好嗎?」
「嘿嘿!」小士兵摸了摸腦門,傻笑著沒有說話,這個時候竟然又害羞了起來。
一個穿著綠色迷彩的少尉跑了過來,「跟我走吧!」
安緋音跟小士兵擺了擺手就跟著這個少尉走了,那人走在前面,步伐邁得很開,沒一會兒安緋音就被落在了後面,然後那個人只好回頭等一會兒。
聽這少尉的聲音覺得這個人好像挺熟的,「我好像見過你,你叫什麼?」走路什麼的,很無聊的,有人一起走的話,為什麼不聊聊天呢?
那人歎了一口氣,這都已經是第四次見面了,還『好像見過』?無語望天。「我叫王一。」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在左恆的家裡聚會,那個時候還特意給她自我介紹了一下,然後就是在萬華酒店的答謝宴會,好歹一起喝過酒呢!之後就是在公路上,保護她的人就是自己,不過那個時候自己臉上塗了油彩,認不出來也很正常。
「王一」安緋音稍微想想便點了點頭,「這麼說,我們見了四次了呢!」
王一看了一眼安緋音,這時候怎麼記性又這麼好了,竟然還能記得清楚見了幾次?
其實這也不能怪安緋音,安緋音有輕度臉盲症,很多時候她都是靠衣服、體型、還有聲音或者是氣味來辨別一個人的,反而看臉不是很有自信,到後來也就不願意去記憶人臉了。
尤其是歐美人,在安緋音的眼裡基本都長得一個樣,畢竟她可沒有左恆那麼厲害的眼睛還有耳朵。
安緋音向前快走了兩步跟上王一,仰著頭問道,「你是叫王一?還是叫王一一。」
王一清了清嗓子,腳步便慢了下來,照顧一下安緋音的速度,「當然是叫王一了。」才不會告訴這個膽小的女人自己是叫王一一呢!
「這樣啊!我覺得王一一要好聽一些。」
王一沒有說話,心裡卻道:我覺得兩個都不好聽。
走了很長一段路,能看到迷彩色的坦克慢慢的開著,也有穿著不同迷彩服的兵走來走去,還有大大小小不同顏色和型號的軍用汽車停在一邊。
「只有一道槓的代表什麼?」安緋音問道。
「什麼?」
安緋音指了指一個穿著白色軍官服的兵,那個人正跟著一個上尉一起走著,看見安緋音指他還回頭看了兩眼。「那是學員?」
「學員?哪裡的學員?」
「學員肩章,從軍銜的角度來說,就是學員軍銜。剛從軍校出來分配到部隊的,不是士兵也不是軍官。」
「那他們要訓練嗎?」
王一看了一下安緋音,好像聽說這人爺爺、爸爸都曾經是軍人來著,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將安緋音帶到了一間五層平房裡,上了三樓的一間辦公室,王一自言自語道:「左營怎麼還沒有回來?」
辦公室很簡陋,有兩張辦公桌前後貼牆擺著,另一側貼牆有三個書架,裡面放了書,也有一些別的東西,進門右手邊有一個長木製沙發,正對著辦公桌。除此之外,房間內就沒有別的什麼了。
「你在這等一會兒吧!我幫你去叫他!」
「好,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