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走上了碧玉石台,抬頭看了一眼探靈石頂端的那幾個名字,孟折縈那三個大字讓他心頭一陣莫名恍惚。
一旁的測驗官見這個扮相古怪的男子傻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當即輕咳了一聲,小聲提醒道:「蘇公子,抓緊時間測驗吧,後面還有很多人在等著你。」
黑衣男子點了點頭,把手伸向了探靈石,將體內的一股靈息輸入到了其中。
他釋出的光芒,沒有色彩,而是一股虛無透明的氣息,但是這股氣息一旦湧到了探靈石上,一道細小的裂縫瞬間就在黝黑的巨石表面破碎裂開,隨著那一股虛無透明的氣息,不斷地向上蔓延。
「這.」測驗官看著那一道透明的氣息不斷上湧的過程中,裂縫也是如同受到了一股強大力量的撕扯一般不斷上升,探靈石的堅硬程度足以抵抗化形階強者的全力一擊,可是這個神秘黑衣男子體內所湧出來的氣息似乎不僅磅礡雄渾異常,而且還帶著濃郁的侵蝕之力,以致於探靈石表面的堅硬石胚都碎裂開來。
而另一旁玄光鏡上的靈值數值更是讓人觸目驚心,直接以千為單位在不斷攀升,不到三息的時間,靈值就已經到達了五千,而且增長速度絲毫沒有停歇。
「這還是人嗎?」一聲驚呼聲響起,黑衣男子身旁的玄光鏡數值已經到達了一萬,而且閃耀出了璀璨的金光,就連鏡面也開始嗡嗡作響了起來。
原本準備立場前往休息室的楚懷玉也停住了身子,轉身用一個極度訝異的眼光看著探靈石和玄光鏡的變化。
「鐺!」一道清脆的金屬破碎聲響傳開,玄光鏡在金光閃爍到了極致之後,終於承受不住龐大的負荷力,爆裂開來,鏡片破碎成漫天的璀璨金光飛濺開來。
與此同時,那透明虛無之氣也衝上了探靈石的最頂端的巔峰位置,化作了蘇長言三個大字,徹徹底底凝固了下來。
眾人再度傻眼,就連測驗官也傻眼了,靈元武會已經延續上千年,這還是頭一次出現了這個情況,測試者體內的力量居然把玄光鏡給撐爆了。
黑衣男子滿懷歉意地說了一聲:「不好意思。
他隨即轉身下台,帶著身旁的小奴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超然姿態,只留測驗官石化在了原地。
「一萬靈值以上,蘇長言,排名第一!」
「一萬!這應該字靈元武會有史以來,靈值排名最高的一次了吧。」
「蘇長言,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靈台域有這一號人,不知道是哪一個家族能夠擁有這樣妖孽般天賦的弟子,看來這一次的靈元武會當真有好戲看了。」
這一下將軍府和地王閣,乃至先前還洋洋得意的余家,都瞬間有些看不懂靈檯子榜風雲突變的局勢了,往昔的靈台榜霸主這一次在測驗中居然被無情地給擠出了前三甲,而閃爍在前三位置的名字居然都是他們聞所未聞的。
經過黑衣男子這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測驗之後,靈龍台的負責人則是開始緊急更換起了玄光鏡,不然接下來的測驗都無法進行下去了。
靈龍台的休息室都是單間的,而且根據靈台榜子榜的排名情況,不同名次的弟子將享受到不同層次的待遇。
在一間最為寬敞與奢華的房間中,黑衣男子平躺在一張鋪著柔軟妖獸毛皮的床上,輕輕地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蘇長言就是孟蘅,孟蘅也便是蘇長言,至於這個名字的來歷,他不過將自己恩師蘇長陵的名諱改動了一個字。
孟蘅以一萬靈值的成績高居榜首,不出絲毫意外的拿下了這一場靈台榜子榜的第一,儘管他還沒有怎麼露面,但是他的名字已經傳遍了半個蓬壺城。
不用參加接下來的比賽,他只能看著手中一塊閃閃發亮的銘牌發呆,時不時喝上一杯靈龍台中的極品清茶,是不是吃上一盤小奴削好的水果,然後除了養精蓄銳,就是養精蓄銳。
「蘇公子,外面有一個叫做顏桐的姑娘說是您的朋友,想要見您。」一個身穿紫色衣衫的婢女緩緩地走了進來,聲音輕柔的通傳道。
孟蘅一聽是顏桐,立馬應道:「知道了,你叫她進來吧。」
紫衣婢女欠身施禮,然後轉身退去,自始自終,她都不敢抬頭往孟蘅一眼,因為外界都在盛傳,這一次靈元武會將誕生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個妖孽,而他們口中的這個偉大的妖孽,自然就是眼前的孟蘅了,對於這種不熟悉脾性,而且帶上面具保持神秘的高人,懂規矩的婢女們一般都是敬而遠之。
片刻之後,一道婀娜的身影便從打開的門中走了進來,身穿一襲火紅色長裙的顏桐將她完美的身姿充分展現了出來,傲然挺拔,波濤洶湧,簡直就是為了眼前這個妖媚的女子量身定做的成語。
顏桐進門之後,打量了一遍正在認真地削著水果的小奴,目光一轉,落到了孟蘅的身上。
自從孟蘅成為了玄生堂的堂主之後,她自然不敢向以前那般言語挑逗戲謔了,不過眼神之中的火熱,卻是怎麼也掩蓋不掉的,因此和她說話時,孟蘅都不怎麼敢看她的眼睛。
「堂主,彌先生已經你要的東西托我給您帶來了。」顏桐一對白嫩的玉手托著一柄黑色的玄鐵重劍放在了桌上,然後將一張寫著密密麻麻字的紙片遞給了他。
無妄劍上刻著的五蘊劍道是孟蘅如今最有力的傍身武技之一,雖然進入了玄生堂之後,孟蘅也並沒有動用其中的太多資源,如今手上的武學依舊是那幾樣,但是刻在無妄劍身上的五蘊劍道劍譜如今孟蘅也只看懂了五分之二,後面五分之三的字似乎是一
一種頗為古老的南荒字,因此他特地將無妄劍送到了齊松齋,讓玄生堂中通宵古今各類字的高人將其翻譯之後再交給他。
玄生堂的辦事效率還是一如既往的高,不到三天時間,這件事情就徹徹底底地辦妥了。
不過孟蘅盯著白色的紙片看了半天時間,臉色卻是逐漸的發生了變化,因為這白紙上面寫著的並不是五蘊劍道的劍譜,而是記載了關於鐵劍尊者生前刻下的一件事情。
「我族長老,弟子若得此劍,端詳此,乃知我鐵劍抱憾死於寒潭洞府之中,不知此時年歲幾何,不知此際吾之屍骨尚存與否,希望後世之人能夠將鐵劍帶到南荒燧人氏,燧皇帝陵之中,以鐵劍劍身為匙,破開帝陵,斬斷伏龍脈,拯救我族中人於水火之中,鐵劍於九泉之下,亦將感恩戴德。」
原來剩下三分之二的字並不是五蘊劍道的劍譜,而這無妄劍也並非是什麼神兵利器,而是一把巨大的鑰匙。
鐵劍尊者並不是壽終正寢,而是抱憾而死,這樣看來他在萬獸魔淵之中應該是受了重傷,而洞府之中有一塊玉璧,上面卻是刻了自己母親的畫像,這其中紛亂如麻的線索就如同一個巨大的疑竇,瞬間在孟蘅的大腦之中鋪展開來。
母親為什麼要將一個稀世珍寶藏在巨石之中,為什麼枯籐古蝮蛇又偏偏將古玉交給了他。
而且孟蘅感覺在當年的南荒,一定有一件很大的事情發生了,因為從鐵劍尊者的遺言中可以得知,燧人氏如今定然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不然又何來拯救一說。
這一切的一切,盤根錯節,又似乎有著因果聯繫,至於究竟是什麼,恐怕還得到了燧人氏中才能找得到線索。
不過孟蘅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以後這一柄無妄劍,他是萬萬不能再拿來和人劈砍了,萬一不小心折斷了,那可他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堂主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那道這白紙裡邊還另有玄機不成?」顏桐美眸瞟了一臉沉思狀的孟蘅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迷人的笑意。
顏桐似乎天生就有著一副媚骨,無論是一顰一笑,還是一言一語,都流露出一股讓人欲罷不能的嫵媚姿態,可是孟蘅偏偏就不敢吃她這一套,因此和她對話的時候,索性只用語言交流,避開眼神交流。
他握起一旁的無妄劍來,斜橫在胸前道:「刻在長劍上原有的五分之三的劍譜似乎被他的主人給可以打磨掉了,然後又刻上了一段新的字,這段字上關係著南荒燧人氏的一件奇聞,也不知是該可惜,還是該慶幸。」
顏桐扭動著腰肢走了過來,坐在孟蘅身旁的一側,托著香腮,似笑非笑地道:「彌先生的意思是,希望堂主能夠把所有的精力放在這一次的靈元武會上,最好不要有半分的差池,另外,我們探聽得到了一個情報,這一次靈元武會有著一股神秘的神力介入,他們的目的是為了最後進入奉和古城的名額,那個叫做楚懷玉的神秘女子很可能就是這一股神秘勢力的一份子,所以彌先生希望倘若在武會最後和她交手的時候,直接把她給抹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