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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3章 齊松齋 文 / 心猿

    月下舞劍,冷月如霜,劍光如水。

    孟折縈比三年之前消瘦了一些,清冷了一些,卻依舊那麼明麗動人,宛若蓮池謫仙,冰清玉潔。

    一襲白衣如雪,一頭青絲如瀑,在紛紛落葉之中飛舞搖擺,青色的劍光在黑夜中閃耀著,遠遠望去,猶如寒光華練,耀目逼人。

    她舞劍良久,直到額上滲出了微微的細汗,才將手中長劍斜插在鬆軟的泥土中,蹲坐在一塊青石上,望著皓月出神。

    這些年來,她的話更少了,有時候一天也難說上一句話,甚至是一個字。

    從袖口中摸了摸掏出了一串瑩瑩發亮的珠子,手握著它,枕在了香腮上,沉思著,想念著。

    孟家上下滿門被滅之後,她並沒有直接回到靈台域,也試著去找過孟蘅,但是花了一個月的時間,也沒有找到關於他的一點音訊。

    前些日子,余家公子逼她成婚,她逃走了,因為至始至終,住在心裡的,也只有那麼一個人而已。

    孟折縈不想委屈自己,因為她知道孟蘅還活在這個世上。

    一個瘦削的身影倚在一根高樹下,看著這個月下的仙子,一言不發,他叫阿奇,是孟折縈的貼身護衛。

    這些年,天南地北,他一直陪在小姐身邊,但是自從離開了長嶺之後,小姐就再也沒有笑過。

    阿奇記得小姐笑起來是很好看的,但是那種場景只能靠他閉眼,在想像和回憶裡慢慢生成。

    「小姐,已經三年了,究竟是怎樣的情才能讓人這般割捨不下?」阿奇想問,卻始終問不出口。

    孟蘅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因為他佔據了了小姐的心靈,但他同時也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幸的男人,因為他沒有辦法和小姐廝守終老。

    阿奇很知足,他可以一直看著這個他深愛的女子,哪怕只是遠遠的望上一眼,他也覺得很知足。

    「你說他是不是也在看著月亮?」孟折縈一剪如水雙眸,望著漫天星河,癡癡地道。

    阿奇儘管知道小姐不是問的他,依舊用力地點了點頭道:「孟公子他在,他一定在,他在望著月亮,他也在想著小姐。」

    孟折縈不再言語,起身拔起了長劍,再度揮舞了起來。

    長池擺渡人的半生修為所凝成的冥照天火,她並沒有用來擊碎無字碑,而是用來煉化成了自己體內源源不斷的真氣,藉著冥照天火煉化出來的力量,她的體內不僅多了火屬性真氣的力量,而且幫助自己的修為順利提升到了通靈九重的巔峰,距離洞玄階也僅有一步之遙。

    那一部分冥照天火她還沒有完全吸收,而是將其封印在了靈脈之中,在與尋常敵人比鬥之時,她只要用冥照天火之中分離出來一小簇火苗,就足以將玄境以下的強者燒得屍骨全無。

    除了孟蘅之外,她也是無字碑中最大的獲益者,孟折縈無法想像,險些與蘇長陵戰成平手的長池擺渡人究竟有多強。

    「以小姐現在的實力,靈台域的年輕一輩中根本沒有人是您的對手。」阿奇站在黑暗處,靜靜地說道。

    孟折縈沒有回答他,劍光一抖,黑色與青色的兩道光芒同時湧在了劍端上,但是下一剎,劍刃突然捲曲熔化了起來,化成了滴滴鐵水,濺落在地上。

    「不行,這柄劍還是沒有辦法承受冥照天火的高溫。」將剩餘的劍柄扔在了地上,孟折縈開始沉默了起來,這些天她已經熔掉了不下二十把精鑄的寶劍了,這樣下去,恐怕直到靈元武會開始,她也找不到一把稱手的兵刃。

    阿奇想了想,說到:「我記得齊松齋的齋主藏有很多寒鐵鑄造的兵刃,明日我陪小姐一同前去齊松齋買上一柄如何?」

    孟折縈沉思了一會,問道:「齊松齋的齋主可是叫彌桓?」

    阿奇使勁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他,這個彌桓可不簡單,據說連將軍府的大人物都在巴結他。」

    孟折縈搖了搖頭道:「那不去了,免得要看人臉色。」

    阿奇沒有說什麼,只是嗯了一聲,然後看著小姐心事重重地轉過了身,朝著一旁的林子深處走去,他也不敢跟上前去。

    小姐總是喜歡在夜裡舞完劍後,一個人靜坐很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她不喜歡被任何人打擾,他也不敢看,更不敢去問。

    這一夜,發生了很多事情,孟蘅盤膝坐在床上,平靜地呼吸吐納,直到天明。

    他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康復,畢竟在七個洞玄階高手的聯手夾擊下,能夠走脫就已經很幸運了。

    閒風一弄指是孟蘅現在唯一掌握得比較純熟的攻擊型武技,雖然得到了無妄劍,也學會了五蘊劍道的前兩個劍訣,但是對於一個洞玄階五重的高手來說,僅有這些傍身武技未免也太寒磣了一些,靜靜思量了一會,孟蘅決定今日去青松齋看看,畢竟他可是有著兩枚推薦加入將門的信物,放著這麼大的資源不去利用,那可就真有些浪費了。

    「郎君,你起床了嗎?」

    門外一道輕柔的呼喊聲讓孟蘅迅速脫離了盤膝修煉狀態,趕緊穿好衣衫褲襪,跳下床來,打開房門。

    蘇念一襲粉色長裙俏立在房門口,巧笑倩兮地道:「爹爹讓我來叫郎君用早點。」

    經過昨夜和蕭離的一番糾葛,孟蘅不知怎麼了,心裡頭對自己的這個小娘子越加珍惜與憐愛了,伸出手輕撫了撫她的臉頰,溫柔地道:「這點小事情叫下人來不就行了。」

    蘇念似乎很享受郎君這種親暱的手法,臉上的笑意更加甜蜜了,也伸出手去理了理他的衣衫道:「因為我想讓相公清早起床,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我。」

    孟蘅嘴角微微一勾,笑道:「等我們成親之後,每天清晨見到的不就是你了嗎。」

    蘇念想了想,腦中不禁又出現了一幕幕讓人面紅耳赤的畫面,臉龐微微一紅,嬌嗔道:「郎君又欺負我了。」

    孟蘅輕輕地摟住了眼前不勝嬌羞的小娘子,心旌動搖地道:「我們還不走的話,郎君可就真要欺負你了。」

    蘇念哇地驚叫了一聲,趕緊向後縮了兩步,衝著他吐了吐舌頭道:「那讓相公來追我吧。」

    孟蘅搖頭失笑,快步跟了上去,這一對璧人大清早就在園子裡嬉鬧了起來,要是被蕭離見到了這一幕,還不得再度揮起他的銀槍,朝著孟蘅的身軀戳上十**個透明窟窿。

    蓬壺城,齊松齋。

    齊松齋從蓬壺城初建時便座落在這個城市中央,最為繁華的位置,其後雖然規模有過擴大,但主體經營的位置一直在中心,因為當家人覺得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賣。

    齊松齋先前是賣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書,不過這些書並非什麼武學秘籍,而是一些極其普通且簡單的經書,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之後,齊松齋又改成了賣藥,不過這些藥都是從其他地方直接運來此處的,為了讓生意變得差一些,這些平庸無奇的藥往往比蓬壺城的其他藥店貴上一倍,就這樣又經營了一段時間。最後當家人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繼續賣書,不過這一次賣的是一些銷售量更差,質量粗製濫造的地圖,卷冊,以致於長時間齊松齋一直處於一個門可羅雀的狀態。

    今日一清早,店裡就來了一個客人,夥計一身青布麻衣,慵懶地靠在了房門旁,手中的木棍不住地向半空中晃動,顯得很是無聊的樣子。

    「夥計,你過來!」那客人不是別人,就是孟蘅了,打聽到了齊松齋的位置之後,這一次他並沒有攜帶家眷,而是孤身一人前來。

    看著這個模樣挺面生的客人不斷地朝自己招手,夥計很不情願地挪動著身子,朝著他一步一頓地走了過去。

    「這個二十金幣,這個五十金幣,這個一百金幣,不打折,愛買不買!」迅速地介紹完這一堆廢棄紙卷的價格之後,夥計打了個呵欠,慢悠悠地道:「如果真想買東西的話,去城北吧,那裡有一連片的書店,什麼經書雜書,就連春宮圖都有賣。」

    孟蘅以手扶額道:「我不是來買書的,這價格只怕我也買不起。」

    夥計輕輕地敲打著書架,有氣無力地道:「不是買書的,那你是來幹嘛的,看你穿得斯斯,不像是要飯的。」

    孟蘅從袖中掏出了兩枚古玉,朝著夥計晃了晃道:「我是萬獸魔淵的葉老委派來的,要見你們當家的。」

    夥計一愣,隨即展顏一笑道:「哎呦!早說啊,自己人自己人,裡邊坐,我看你在那東看西看,還以為真是來買書的。我們彌先生現在正在睡覺,你先在這喝著茶,我去叫他。」

    「這都日上三竿了,他還在睡覺?」孟蘅聽了夥計的話,開始對這些行為稀奇古怪的人身份感到嚴重懷疑了,莫非千年古宗派將門都是這樣的一群人。

    孟蘅茶水足足喝了三杯之後,一個長長的呵欠聲才從屋內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陣不滿地嘟囔:「好不容易一早沒有應酬,那個老鬼就派人過來把我給吵醒,誰誰誰?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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