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就撿了個活寶小弟,這是大大出乎孟蘅意料之外,青兒和允兒看著自家少爺一副欲哭無淚的神情,猶自沒心沒肺地在一旁偷笑著。
孟德曹年幼,雖然在修為造詣上不輸人,但是心性卻是純淨無暇,見了覺著孟蘅有眼緣,當下便要拜把子認他做大哥,這一倉皇的舉措在外人看來是大大不妥的,但是他卻不去顧及許多。
「大哥,我先去打完一場再來找你玩,你呆在這不要走遠了,不然這兒人多,一會兒就不見影了。」孟德曹聽見西角的演武台上一陣銅鑼聲連響,當下向孟蘅告了個別,又施展起他詭異的卷雲步身法來,只一瞬便如風一般地向著喜交擂台飛奔而去。
孟蘅聞言不禁啞然失笑,可知他這小弟口中的一句「我先去打完一場」說來輕鬆,可是對於尋常人須是苦修數年才能換來的一場比鬥,倘若被他們聽見了,心中還不得鬱悶得要吐血了。
「少爺,您的比試也要開始了,我們還是快快進場吧。」青兒和允兒看著自家少爺又在原地發起了愣,不免小聲催促了幾句,由於這一次孟英武會茲事體大,因此孟鶴言和李乾都不便親自出面,於是孟蘅武會期間的日常生活安排便落到了兩個小姑娘的身上。
「少爺,這武會之中五聲銅鑼連響便告訴所有參加比試的弟子要迅速進場了,而四聲銅鑼聲響便催促參賽弟子上場,三聲銅鑼聲響比鬥就正式開始了,兩聲銅鑼聲響示意比鬥暫停,而一聲,便意味著比賽結束了。」
「少爺,比鬥過程一共有兩柱香的時間,倘若香燃盡之後弟子之間還沒有決出勝負,那麼便由孟家的巡場執事,也就是裁判來根據兩個弟子之間的表現來判定勝負或是和局,倘若比鬥進入和局,便來日再試。在比鬥過程之中,任意一方被對方打落出局算負,倒地不能起身算負,另外,言語攻擊執事與重傷或擊殺對手當即取消所有武會資格,所以下手太狠了也不行。」
青兒和允兒一面緊跟著孟蘅身後,一面講解著有關孟英武會的事宜,畢竟他剛來到孟家不久,而且這是第一次參加孟英武會,因此對於很多規則都並不熟知。
「好了,我記下了。」由於規則很簡單,孟蘅只略微聽了一遍便記下了,他走進場中,發現觀眾席位上孟鶴言與李乾都沒有出現,但是仍舊坐滿了人,只是這一群人中他幾乎沒有一個認識的。
「沒想到孟蘅少爺運氣這麼差,第一場便遇上了孟松那頭蠻牛,這一次恐怕要出醜啦。」
「孟松如今的實力恐怕接近洗髓七重了,孟蘅少爺不過修煉了短短三個月而已,輸了這場也情有可原吧。」
「我看未必,人家一副氣定神閒的表情,似乎早就勝券在握了,反觀孟松那頭,一臉愁眉苦臉,倒像沒什麼信心。」
觀眾席上的一群人將目光從風度翩翩孟蘅的身上轉投向了另一旁健壯魁梧的孟松身上,只見他果然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
「噹噹噹噹!」四聲銅鑼連響,孟蘅微微一提衣袍,腳尖在地面上輕輕一點,縱身一躍飛身到了演武台之上。而孟松卻是一步一踏,震得木製的演武台上顫顫作響。
「孟松大哥,別來無恙!」孟蘅見了孟松,咧嘴一笑,露出一絲親切的笑意。
「孟蘅少爺,一會多有得罪了。」孟松見了孟蘅一臉輕鬆的笑容,臉上湧起一絲複雜的神色,倘若是換作他人,即便對方的身份再為殊貴,孟松也會毫不留情,全力以赴,但是眼前弱不禁風的俊俏少年郎偏偏與他相識,而且孟松還對他頗有幾分好感,因此比鬥之前,心中難免便要苦思冥想一番了。
「孟松大哥倘若念及我們的一面之緣,那就千萬不要手下留情。」孟蘅似乎看出了這魁梧漢子心底的顧慮,當下朗聲道。
孟松苦笑一聲,衝著他拱了拱手道:「拳腳無眼,孟蘅少爺莫怪!」
孟蘅含笑點頭,回禮道:「修煉一道殊為不易,你我都切莫在意這一場比鬥的勝負。」
話音剛落,三聲銅鑼連響,兩人皆退後了幾步,讓出了中間的一塊三丈空地。
孟松是風風火火的性子,既然相互把話說開了,他也沒有什麼顧忌了,當下身軀一震,週身真氣霍然激盪而起,腳步在木板上猛地一踏,整個身軀如同鐵桶一般飛了起來,揮舞著一對碗口大小的鐵拳朝著孟蘅的面門砸去。
這是孟蘅嚴格意義上第一次與人交手,雖然小蕘之前對他有過特訓,但是比起這種毫不留情的近身肉搏,那便成了小打小鬧了,因此孟蘅每出一招都無比謹慎,既不能疏於躲閃防範,也不能貿然出手重傷了孟松。
見到孟松揮動著雙拳向自己砸了過來,孟蘅睜開的雙眼之中一瞬白光閃過,週遭的空氣流動霎時也是變得緩慢了起來。
看著孟鬆緩緩揮動的雙拳,他輕鬆後躍了兩步,便躲過了這看似兇猛的一擊。
孟松一拳打空,對孟蘅靈活的身姿也生了幾分驚奇,當下不氣不餒再度猛然欺身向前,鐵拳之上夾雜著迅猛的疾風朝著孟蘅揮去。
由於神識之力的作用,孟松原本迅猛的攻擊在孟蘅的眼中便緩慢了不少,身形連退了幾步之後,孟松一拳再度落空。
兩拳都打在了空氣之中,孟松心中難免生了幾分焦慮之意,當下低吼了一聲,雙拳並出,帶起陣陣拳風朝著孟蘅身軀猛撲了過去。
隨著孟松一陣拳風猛掃,而孟蘅一步一閃,身影如風一般游動,一連幾十招下來,幾乎是招招落空。
雖然孟蘅氣定神閒,只是後退閃避,並不出招,觀眾席上也開始有了紛紛的議論之聲。
「孟蘅少爺再退可
就要退出演武台了,不會他只學了躲閃的身法吧。」
「我看像,不然怎麼會只退不戰,恐怕用不了多久這場比鬥就該結束了。」
青兒和允兒在台下也是看得心中焦急,她們作為孟蘅將來的貼身侍婢,自然不願看到自家少爺丟人的,當下不免緊攥住了拳頭齊聲喊道:「少爺出手啊!」
又避過了孟松的破風一拳,孟蘅側身望了一眼身後不足一尺的演武台邊緣,當下深吸了一口氣,一股銀白色光芒開始慢慢縈繞在了他的指尖之上。
「閒風一弄指!」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孟蘅要被狼狽的逼出演武台之時,孟蘅暗喝一聲,豁然轉身一指彈出,一道磅礡的指氣如電光一般疾射而出,孟松此時反應倒也不慢,眼見一道白光疾射而至,當下慌忙揮出雙拳交錯擋在胸前,擋住那突兀而至的指風。
指氣擊打在孟松猶如鐵鑄的臂膀之上,竟然沒有陡然消散,而是化作綿綿不斷的後勁,硬生生地將孟松逼退了一丈遠。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所有館中都不禁目光一凝,發出一片讚歎之聲,畢竟孟家年輕一輩中擁有著武技的人還不是很多,如今孟蘅能夠信手使出一套看起來威力不弱的指法,還是令人大感詫異的。
孟蘅一指既出,當下也沒必要繼續留手了,將右手猛地抬起,一股銀白色的真氣又再度迅速凝結,化作嘶風指氣朝著孟松的身軀暴射出去。
方才硬接了孟蘅的一道指氣,孟松現在還感覺臂膀有些微微發麻,在驚駭孟蘅實力隱藏之深的同時,也是開始認真打量起了眼前的對手起來。
「有點意思!」孟松舔了舔乾癟的嘴唇,渾身真氣也開始暴湧了起來,隱隱間週身竟覆上了一層淡黃色的光芒。
孟松本身的真氣是沒有任何屬性的,但是由於他修煉了一部土屬性的防禦型武學,因此凝結而成的氣息也是有了淡黃色的光澤。
這一部武學可是花了孟松積攢了十年的積蓄,足足花了五十萬錢才從長嶺的黑市之中夠得的一部凡境低階的防禦型武學,封巖氣。
顧名思義,封巖氣便是讓自身真氣有土屬性的強悍防禦效果與近身肉搏優勢,這一部武學倘若習得大成,其威力也堪比凡境中階武學,孟松揣摩這一部武學也有一年之久,如今施展起來自然是如行雲流水一般。
隨著一股淡黃色的屏障在孟松身前凝成,那一道指氣猛然轟擊而上,竟只是讓那淡黃色的屏障光芒微微一黯,並沒有絲毫的波動。
「沒想到孟松這小子也是深藏不露啊,居然弄到了一部防禦武學。」對於孟鬆了解的人都知曉他只是外家弟子,所能擁有的資源自然便差了許多,而能夠在聚氣階之前便擁有武學這在外家弟子之中是極其罕見的。
看著孟松身前那一股湧動的淡黃色氣障,孟蘅雙手緩緩平舉而起,兩道白色的氣息猶如蠕動的風息一般緩緩在他的指尖流淌,下一剎,孟蘅雙手合攏,隨著一道乳白色火焰從他的右手上升騰而起。
火焰的亮光映照在他的雙眼之中,數丈之外的觀眾也是漸漸感覺到了演武台上逐漸升騰起的熾熱氣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