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那帶著黯然春意的街道,漸行漸遠。
出了城,再回首一看,心境變了些,它彷彿是一幅畫般永遠定格在了心間。「女王大人,走吧。」亦澄出發時不忘調侃一下。霜塵想道:「你就嘴硬吧,這裡離星雲城還有千里之遙,跟我鬥?」上了背,便就此出發,一步一個腳印。這是一條有泥土堆起的路,周圍綠蔭繁密。不時清風拂過,青草混著泥土的氣息便拂面而來,令人神清氣爽。到了傍晚,亦澄已是汗流浹背,苦不堪言。這時,霜塵心裡舒暢了不少。仔細看著眼前的人,似乎也不是那麼可憎了,只是嘴上欠抽而已。鼻尖穿過一絲極淡極淡的味道,仔細一嗅,辨別了出來,是梅花的氣息。早先根本不曾發覺,看來這種香味是滲在骨子裡的。其實,他是相當高傲的人也說不定呢?不知怎的,突然心頭一軟。說道:「放我下來吧。」「怎麼?縱使你討厭我,但經脈受損的話…」「愚鈍,我腳根本沒事!」接下來,霜塵被連放帶摔的放了下來,而換來的是三天不離她。「嗚嗚,看來我不該心軟,身為一個男子,心胸這麼狹隘。「…….
「抱歉,可能我們搞錯路線了。「亦澄淡定的道。」就知道你不靠譜,說,該怎麼辦?「霜塵也冷靜的道。」我們可以改道而行之,翻過左邊那座大山即可。「」哦。「如若旁人看來,一定會說少年老成,韶華白首之類的。但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這完全是面癱,心裡麻木了而已。旁邊一座青山,煙霧繚繞,不時有著幾隻受驚的候鳥掠過,還有著猿鳴之聲在山間迴盪。一顆顆蒼勁的松樹矗立在山腰,嶙峋的岩石上浮滿了青苔。
亦澄走在青山之上,說道:「橫看成嶺側成峰,古人誠我不欺也。」而後,把包裹裡的酒拿出來飲了一口。霜塵發現,他得了一種不文藝就會死的病,不進食也要喝酒的病。真是病多。走進山中,那張神秘的面紗也緩緩揭開。感覺有一種令人敬畏的感覺,是錯覺麼?不像在山外看到那樣,時有鳥啼猿鳴,這裡,安靜的異常。這天然的道路上,濕漉漉的,加上小雨磅礡,難以觀賞到山清水秀之美。於是不曾過多停留,匆匆的行過了青山。
終於到了有人煙之地。不過只是一個村莊,不顯得多麼出眾。僅僅是一些草屋而已,屋頂時時飄過青煙,似乎正在做飯。只是村口,一白衣男子倚著劍,悠然自得的飲酒。亦澄只是覺得眼前此人年紀與他相仿,都是劍客,難免有著好奇之心。「兄台何必獨醉呢,這有一個現成的酒友,不知意下如何?」霜塵只是在遠處表示沒興趣,靜靜的等著。白衣男子抬起頭來,那雙黑色的眸子似乎蘊藏著宇宙乾坤,熠熠生輝。這是,驚鴻一瞥。亦澄知道他也經歷了太多的故事,也去過太多的地方,都那麼相似,但此時不說什麼,只是談笑中。最後,白衣男子告了別,臨走前說道:「星雲城三個月後有意想不到的大機緣,到時候見。」看來得加快行程了。一路上,加快了步伐。沒有在遊山玩水。
終於快到星雲城了呢,重遊故地,可惜,早已墨染錦年,物是人非。霜塵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情感。
步入這座熟悉的老城,春末夏至。唯一不同的是,血櫻雨早已枯萎。不然,她會有種錯覺。她以前只是做了一個夢,但事實終究是殘酷的。再美的花,也會凋零。「我想去劍聖故居看看,你不要跟著我了,兩月後在這裡見。」簡單的做了個告別,便各行其事去了。
五步一樹。看著一顆顆血櫻樹的年輪,與以前大不相同,已經可以稱作古樹了,畢竟過去了那麼多年。她有些好奇,以前不曾細看,現在想去看看他住的小屋,是怎樣的。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走去,路線略微改動了些,但勉強找到。進屋後,發現裡面並沒想像中的敗落,反而是很整潔,只是裡面的物件,都是替代品吧,當時所有東西都被收走了。淒淒漓漓,冷冷清清,尋尋覓覓。體驗下他當年的生活,貌似也不錯。
於此同時。亦澄在街道上行走,並在思索著。路上遇到的那白衣劍客所說的機緣究竟是什麼呢?不過我想既然是在這星雲城內,那麼這裡的城主也會知曉一二吧。看來我不得不動用那層身份了。
城主府門口。「劍宗門主三弟子求見,請稟告一聲。」門口侍衛如是的說了一遍,亦澄便被請入了府中。一名少年人出現在了眼前。黑色的頭髮並不算長,只是落在額間。琥珀色的眸子帶著一絲疲倦,一身白衣飄舞,雙手負於身後。一看就非凡人也。只是如此空靈的氣質,卻難以感受到半點修為。「貌似我們官道與你們修真界並無太多關聯吧,找我何事?」略帶磁性的聲音頗為悅耳。「城主大人,是這樣的,我聽一位朋友說此地將會有大機緣,特此來打聽一番,好作準備。「」我也不方便透露,只能說三月後將星雲閣開啟。「」是麼,謝城主。只是聽說過你一些事跡,現在的你反倒變的滄桑了許多,那輕狂之氣已然殆盡,看來你過的並不如意。「亦澄笑道。」呵呵,我當時只道斷了修行之路變能心如止水,可惜身為城主,所需處理的瑣事較多,倒違了願。「」那麼,在下告辭了。「城主輕輕的嗯了一聲,說道:」送客。「於是三月內,亦澄只好在城內遊行。
這是一座大城,十分繁華,來往多為客商。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從一個點,化作一條線。一座座各有特色的建築有序錯落在這寸土寸金的土地上。瓊壺歌月,長歌倚樓。各式各樣的花燈,令人目不暇接。暖風拂過,令人沉醉在這浮華之中。只是,無論經歷何種變化,那矗立的櫻花樹,始終不變。
盛世無饑餒,何須事農桑。在這樣一個環境之下,奢靡之氣,不可避免順其自然的「應運而生「。無論酒樓、青樓或者文人騷客的驛站,又或者市井小民的茶房,應有盡有。只是,除了酒樓,他唯一的興趣就是遊街而行,觀賞風土人情。又是一處美景,和烏雲城大不相同。不知不覺,已過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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