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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夜深人未眠 文 / 君無邪

    鳳霓裳和三夫人張玉梅以及鳳清月到達大廳時,鳳府裡的下人正站在大廳角落裡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見到主子們到來,立刻禁言出聲,三人看見大廳裡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箱子,心中皆是一怔。

    「這是怎麼回事?」三夫人張玉梅開口問道,疑惑的盯著管家。

    「老奴也不知道,方才老奴正在讓下人們準備明日為三皇子妃及笄做準備的各種事宜,那些人就將這些箱子送了進來,老奴問他們是誰讓他們抬來的,那些人也不回答,將這些沉甸甸的箱子放進來後就走了,老奴忙著其他的事情,也沒有太在意。可是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又有一批人送來了東西,也是一樣的將箱子放在大廳裡,什麼話也沒有留下就走了,就這樣陸陸續續的來了七批人,到最後送來兩批東西,老奴才被告知是送給三皇子妃的及笄賀禮,」管家描述著當時的情況。

    「那麼他們有沒有說他們的主子是誰?」鳳霓裳斂下眉眼,走到其中一個箱子前,隨意將箱子打開,裡面的東西令鳳霓裳一驚,滿滿一箱子的衣物首飾,而且全都是時下裡京城貴女們最流行的款式,仔細一看。那些裙衫首飾皆是出自赫赫有名的錦衣坊。玉井閣。

    按照南朝國的習俗,女子及笄之後,除了髮髻不同之外,衣著打扮也有所不同,一般女子及笄,都會由關係最為親密的人送上這些女子衣物,若是許了人家的女子,便由夫婿準備,若是沒有許人家的,便是直接兄長準備。

    而鳳霓裳雖然嫁給三皇子君浩澤,但是三皇子也尊重南朝國習俗,一切按照未婚準備,一切也隨鳳霓裳意願。團私東號。

    三夫人張玉梅看著那漂亮的衣物和首飾,眼睛都直了。心中更是吃驚。鳳霓裳的及笄之禮,她可是早就交代了她的兒子準備好了,可是這一箱箱的東西……四夫人一個個將箱子全部打開,裡面放著的衣物首飾簡直要晃花了她的眼,周圍的下人更是將這些箱子圍著,嘴裡不住的發出一絲絲的驚歎之聲,平日裡她們也見識了不少的好東西,但是今日這些東西堆在一起,而且是在女子及笄的前一日送來,那意義就是非同一般了。

    「五皇子,還有大公子送來了兩批,」管家如實的說道,他確實只知道著兩位留過話的人。

    鳳西青?鳳西青送禮她當然知道,想必也是這個三夫人張玉梅的主意,倒是這個五皇子君浩宇?鳳霓裳微微蹙起眉頭,其他的禮物鳳霓裳也是猜出幾分。

    鳳霓裳正在沉思著的時候,外面又一批人抬著一個個沉甸甸的箱子走進鳳府大廳。

    「請問這是三皇子妃府邸嗎?」

    管家立刻上前回道,「是的。」

    「放下,」來人多餘的話不說,就這樣將六個箱子找個個地方放下,偌大的大廳似乎都要被這些箱子擠滿了。

    「這是誰送來的東西?」鳳霓裳想不到這又是何人送來。

    「太子子唯,」來人如實回道。

    太子子唯已經到了南朝國京城了,她和太子子唯可是一點交情也沒有,才剛剛到就急急的給她送賀禮,那個就像是身處在黑暗中的男子怎麼會這樣平白無故的做這些事情,太子子唯心裡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

    「妹妹真是好手段,都嫁為人婦了,及笄的前一天裡,竟然收到這麼多賀禮,想必都是男子吧,能這麼大手筆送禮,交情也怕是不淺吧!」鳳阿嬌的聲音從大廳外就傳了進來,聲音帶著一股濃濃的酸味,剛才她可是一聽到這裡的動靜,就趕了過來,聽著下人們的描述,心中更是止不住的妒忌,這裡七份賀禮之中,除了那個三皇子,定然也少不了衛將軍的那份吧!

    鳳阿嬌的話,恰好說中了在場所有人的心思,她們心中除了吃驚,都在暗自揣測著,三皇子,五皇子,大少爺,東島國太子,還有四分,送禮的人分別是誰?

    鳳霓裳看著正朝她走來的鳳阿嬌,斂下眉眼,「姐姐說這話可是言重了,霓裳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會送這些東西過來,若是礙著姐姐的眼了,霓裳派人一一打聽清楚是誰送的,都全部退回去便是,反正我們竹苑裡人少,開支也小,這麼多東西,還真是放不下。」

    鳳霓裳當然知道鳳阿嬌的心思,恐怕早就眼紅了吧,她當然也知道怎樣才能刺激到鳳阿嬌,果然,話一出,鳳阿嬌露在面紗外的雙眼就變了色,猙獰的恨意升了起來。

    恰好,鳳霓裳就是要這個鳳阿嬌,那個曾擁有著京城第一美之稱的女子,原本溫婉的人皮之下,到底是如何的醜陋!

    周圍的下人都看著鳳霓裳那駭人的模樣,眼中難掩的浮現出一抹嫌惡,三夫人張玉梅冷哼一聲,「大小姐,你不去蘇荷苑伺候大夫人,到這裡來搗什麼亂!這都是三皇子妃的及笄賀禮,你這是羨慕嫉妒了吧,想當初,你及笄的時候,就連三皇子妃一半的賀禮也不及呢!」

    在場的人聽到三夫人說的話,都贊同的盯著三夫人張玉梅,三皇子妃可真是有面子啊,就是及笄的賀禮,就收到了八分之多,而且每一份都是這麼大手筆。

    「張玉梅,你……」鳳阿嬌見到三夫人張玉梅的嘴臉,新仇加舊恨交織在一起,眼中那濃濃的恨意,簡直要將三夫人張玉梅碎屍萬段,但是想到娘的交代,努力,再努力的平息好怒火,神色十分詭異的看了鳳霓裳一眼,來者不善啊。

    明天就是鳳霓裳及笄之日了,哼!就算是收到了這麼多的賀禮也未必有那個命消受,哼!

    「張玉梅,不要忘記了你只是父親的一個妾,也這般妄自尊大,我今日來也是來送禮給妹妹的,禮物我早就準備好了,定然會讓妹妹永生難忘的!」方阿嬌說到後面的時候,眼裡的詭譎笑容讓人背脊一陣發涼,更是一反常態的上前拉著鳳霓裳的手。

    鳳阿嬌突如其來的改變,鳳霓裳看在眼裡,疑惑在心裡,想必這份大禮恐怕是不善吧!鳳阿嬌怎麼讓自己過一個安穩的及笄之禮呢?

    「那麼霓裳就先謝謝大姐了,」鳳霓裳斂下眉眼,嘴角微微揚起,大禮是吧?她倒是要看看,這個鳳阿嬌的大禮到底會怎麼讓她難忘。

    夜晚,鳳府已經熄滅的燈火,而此時的竹苑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鳳霓裳坐在書房,手中拿著一本書,眼睛卻是一片空洞,那書依舊是最開始翻開的那一頁,瞳孔散漫,靈魂不知道神遊到那個地方了。

    鳳霓裳想著明日就要及笄,卻意外的有些煩躁,明日娘肯定會好好主持,但是她的心似乎變得很難受,就像被一股莫名的傷感控制住,腦中一閃,突然出現了鈴蘭的名字。

    這個鈴蘭到底是誰?她動用著手中的人脈,打聽,然而,卻是一無所獲,根本查不到關於這個鈴蘭一絲一毫的消息,想必是有人故意封鎖了一切的消息。

    竹苑,夜已深了,除了鳳霓裳沒有入睡,還有一個人也沒有入睡,那邊是還在竹苑佛堂裡敲著墨魚的二夫人柳氏,只見她的一隻手拿著一根小木棍,一下一下,很不規則的敲著墨魚,另一隻手裡拿著一串佛珠,一顆一顆的滑動,以往平靜的臉,此時此刻卻顯得有些不安。

    是該告訴她嗎?她明日就及笄了,可是……

    二夫人柳氏的心裡,一陣亂麻,她糾結著要不要說出掩藏了十幾年的秘密。凰歸天下:妙

    二夫人柳氏不安心的念著佛經,猛然間,手中滑動著的佛珠突然就斷了,這條用了十幾年的佛珠,竟然在這個時候斷了。

    二夫人柳氏心裡一怔,眼睛看著那四散開來的圓圓佛珠,睜得大大的,也許這冥冥之中便有定數吧,她都這麼大了,也是時候了吧,她守住這個秘密也有十幾年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是不斷的想到她,想到她最重要之人。

    如今霓裳就要及笄了,她也該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有些仇有些恨,她是要帶她完成的,想著那些害過她的人,如今都在安逸的享受著,享受著本該屬於她的東西,讓二夫人柳氏那從來都是平靜無波的眸子裡,露出了難得一見的恨意。

    二夫人柳氏定了定心,走出了佛堂,看見黑夜中搖曳著的竹子,耳畔響起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在心裡歎了一口氣,舉步來到鳳霓裳的房間。

    卻很是意外沒有見到霓裳的身影,問起如果兒才知道,霓裳也沒有入睡,正在書房看書,她又來到書房,站在書房門口,眼神怔怔的凝望著那抹斜躺在榻上的女子身影。

    一時間恍惚,就像當初看見她一樣,也是喜歡這麼躺著,也是喜歡用一隻手拿著書出神。

    鳳霓裳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落在身上,警覺一起,凌厲的抬眼望去,意外的看見娘怔怔的盯著她,若有所思,那空洞的雙眼,似乎正陷入了某個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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