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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7一座城空留一人 文 / 葉清靈月靜

    客車在高速公路上奔馳著,想著遠去的城市,遠去的愛情,遠去的愛人,淚,一刻不曾停息。

    晨晨緊緊攬著我的脖子,聲音近乎顫抖,「媽媽,媽媽不哭。」

    我使勁抹著眼淚,把晨晨的小腦袋按在懷裡,「晨晨,媽媽對不起你,媽媽什麼都給不了你。」

    我不知道我的話晨晨能聽懂多少,她的小腦袋在我懷裡緊緊蹭著,雙臂緊緊摟著我。

    我的喉嚨火燎般疼痛著,我的心針刺般碎痛著。

    到昆明的時候,又一股深沉的情愫湧上心頭,這裡有我最美好的記憶,這裡有我們相許一生的誓言。

    昆明我來了,可是我又要走了,我還會再來的。

    我站在客車站的售票大廳,看著昆明通往的各個地方,我茫然了,我不知道我要去哪裡,我只知道我要離這裡近一點。

    目光掃了幾圈,我的眼睛停留在「安寧」。安寧,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亦或是未來,我想要的都只是安寧的生活,可是我的人生,何曾安寧過。

    我毫不猶豫地買了去往安寧的車票,我只想帶給晨晨安寧的生活。

    到安寧的車票只有幾塊錢,看來是離昆明很近的一個地方,我的心絲絲欣慰。閒暇時,我可以來這裡,再走一遍我和陳以深走過的地方,不,我不要走一遍,我要走很多遍。

    他的愛情和他的名字一樣,已經植入我的靈魂,刻入我的生命。

    到安寧時已經傍晚,我找了車站附近的一家小旅館住宿,晨晨很興奮,在旅館上竄下跳的,「媽媽,我們要在這裡住多久?」

    是啊,要住多久,我好像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我總要離開這裡,再回石市,那裡有蘭蘭。

    可是,我要什麼時候離開這裡,等到陳以深如老先生所願和他重拾父子親情並接手他的事業。還是等到他娶妻生子,我的存在與他毫無意義,更不會再成為老先生的目中釘。

    想到他會娶妻生子,想到他以後的幸福與我無關,我的心一陣絞痛,淚再次決堤。

    晨晨趴在我的身上,「媽媽,你為什麼總是哭?」

    我一把摟過晨晨,「媽媽想叔叔,晨晨想不想叔叔?」

    「想叔叔。」晨晨抽噎著,「媽媽,叔叔什麼時候來找我們。」

    「叔叔……」我想說叔叔以後會有自己的生活,媽媽和晨晨以後也會有自己的生活,話到嘴邊,我又生生嚥了回去。

    第二天,我買了一張不記名的電話卡,給哥哥打去了平安電話,告訴了他事情始末,要求他安慰媽媽並對陳以深保密。

    我開始給晨晨找幼兒園,並找出租房。

    我給晨晨找了一家日托私立幼兒園,正好我也有時間工作。

    臨近五一,我決定五一後送晨晨去幼兒園,這幾天找好房子,然後找工作。

    四天後,我在市區租了一套一居室,租金每個月600元,晨晨幼兒園費用每個月550元,我需要再找一份月工資兩千元左右的工作維持基本的生活。

    這天,交了房租,帶著簡便的行李,買了被褥和生活用品,我和晨晨住進了出租房。

    到了陌生的地方,晨晨很興奮,每天吵著讓我帶她出去玩。第二天便是五一,我帶著晨晨去了昆明,陪晨晨玩的同時,踏著愛的足跡,回憶著我生命中的摯愛。

    晨晨一路蹦蹦跳跳,看著晨晨的身影,我眉眼柔和,我生命的所求,唯有她的笑顏。

    以深,對不起,我在心裡默默的說。是的,我對不起他,我會用我餘生的孤寂償還這份歉意。

    翠湖湖畔的長椅上,我摟著因為跑跳而累的氣喘吁吁的晨晨,眼前閃過陳以深攬著我的腰身站在這裡,看著那對執子之手的老夫妻,陳以深在我耳邊低聲,「我們也會有這一天的。」

    翠湖依在,人們的嬉鬧聲繞耳不絕,我也在,只是,你不在身邊。

    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情,我們現在應該已經領取了結婚證吧,婚禮的每一個細節都是我的心血,都是我們愛情的縮影,都已經刻入我的腦子裡,可是,此刻只餘幻想。

    一座城,空留我一人,獨自回憶。

    遠方的你,會想我嗎,會找我嗎。

    五一後,我送晨晨去了幼兒園。

    為了避免被陳以深找到,我沒有找給員工上保險的正規單位,我找了一家眼鏡店,做配鏡導購。

    每月的那一天到來的時候,我撫著疼痛的小腹,心隱隱的失落,這裡終究沒能有了他的孩子。

    晨晨總會在我面前提起陳以深,每次,我只餘心酸。我常常會在晨晨酣睡之後,望著窗外的月色,任一輪清月氤氳著我深厚的情感。

    一個月之後,我給蘭蘭發了一條qq消息,只有五個字,「我很好,勿念。」

    點下發送,我設置了拒加好友,並快速下線。我緊緊捂著嘴,緊緊咬著手背,還是忍不住「嗚嗚」地哭出了聲,我有千句萬句要說,我有千萬個問題要問,卻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問。

    發工資那天,我揣著工資,開開心心地到幼兒園接了晨晨,「媽媽發工資了,請晨晨吃好吃的,好不好?」

    我帶晨晨去吃了柴火雞,吃完飯結賬的時候,打開包,卻怎麼

    麼也找不到錢包。我急的似熱鍋上的螞蟻,淚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到底有沒有錢,吃不起就不要吃嘛。」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四五十歲的樣子,聲音刻薄,刺痛著我的耳膜,「煩死了,不要哭了,你就是哭死了,不給錢,你也走不出去,騙子。」

    「媽媽不是騙子,媽媽不是騙子。」晨晨聲嘶力竭地哭著。

    「我的錢包丟了,真的,你們跟我回家,我給你錢,好不好?」我把哭泣的晨晨摟進懷裡。

    「誰知道你家是幹嘛的……」

    「我跟你去吧。」一個男聲適時打斷女人的話。

    我抹著眼淚,「謝謝,謝謝,我會給你錢的。」

    到家的時候,我客氣的請男人進門,「您稍作一下,我去給您拿錢。」

    「你家只有兩個人嗎?」男人聲音溫和。

    「是,只有我和我女兒。」我訕笑一下,轉身朝臥室走去。

    我拿了錢,遞給男人,「真是不好意思。」

    男人一把緊緊摟住我,嘴對著我的唇鋪天蓋地覆了下來,我使勁推拒著他的胸膛,「你起來。」

    「你放開我媽媽,你放開我媽媽。」晨晨哭喊著,捶打著男人。

    「滾!」男人一腳踹倒晨晨,摟著我的手更加用力。

    慌亂中,我的膝蓋用盡蠻力頂到他的雙腿中間,趁男人因為疼痛緊捂著身體之際,我掙開他的束縛,飛奔到廚房,拿起菜刀,奔出來,歇斯底里地揮舞著,「滾,你給我滾。」

    男人立馬起身,逃也似的奪出房門。

    我的手一鬆,菜刀「光當」一聲掉在了地板磚上,我撲向晨晨,緊緊摟著泣不成聲渾身顫抖的晨晨,「對不起,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

    是的,我對不起我的女兒,我給不了他幸福的童年,給不了他完整的家庭,我讓她跟著我受盡了人情冷暖,看盡了眉眼高低。今日,她又親眼看著她的媽媽差點被男人糟蹋,我帶給她的童年,只有一個又一個的陰影。

    我的心臟在瓣瓣碎裂,只餘我和晨晨的哭泣聲充斥著沉寂的房間,充斥著晨晨痛苦的童年,充斥著我悲涼的人生,充斥著無盡的夜色。

    我抱起晨晨,放在床上,把她的小腦袋緊緊按在懷裡,晨晨合著淚眼睡去,我卻再也睡不著。

    我想陳以深,我想蘭蘭,我想媽媽,我想哥哥,我最親的人,我最愛的人,所有愛我的人,所有守護我的人,我卻只能在這樣的深夜裡,靜靜的想你們,我在飽受世態炎涼的同時,更加真切地感受到你們的情義是多麼的深重。

    一泓清月,遙寄相思,你們會想我嗎?

    我想打開qq,蘭蘭會給我回復的吧,可是我不敢,我在害怕,我害怕會是讓我無法抉擇的消息。

    伴著心靈的煎熬,日子也在週而復始。

    晨晨在沉悶了幾天後恢復了昔日的笑顏,我慶幸,她依然可以快樂成長。

    偶爾,我會在週末帶著晨晨去昆明,一次次我牽著晨晨的手走過我和陳以深走過的每一寸土地,我會站在我和陳以深入住的酒店門口久久凝望,久久相思。

    金秋十月,收穫的季節,我悲涼人生開始的季節,我和陳以深初識的季節,我和陳以深準備結婚的季節。

    一個失眠之夜,我鬼使神差地打開了qq,蘭蘭的頭像下,將近一百條消息:

    「你去了哪裡,老陳找你都要找瘋了,他說不管什麼時候,他一定要找到你。」

    「你走以後,他沒有跟他爸爸說過一句話。」

    「,我只能用蘭蘭的qq發消息給你,我想你,我愛你,我只要你,我知道我沒有保護好你和晨晨,有些事情我很抱歉,我可以保證,這些事情以後都不會發生了,我的問題,我會解決,只求你回來,不要離開我。,我愛你。」

    「他想見你,你定時間,你定地點,他一定會去。」

    ……

    我打開網頁,搜索了一下雲南省的地圖,並搜索了麗江市的咖啡廳,然後回復,「我在麗江市,下週一,麗江大石橋路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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