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的潮水緩緩褪去,我窩在他的頸窩,平息著波濤洶湧後的餘韻。
第二天,我在陳以深的吻下醒來。
昨夜的瘋狂纏綿,今早的腰酸背痛,我忍不住推著他的胸膛,嘟囔著,「我都累死了。」
陳以深輕笑一聲,「我就是吻吻你。」
我咬唇,睨他一眼,剛想別過頭去,他的唇又覆了過來,輕啄了一下我的唇瓣,「等會跟我去公司。」
我抬眸,對上他眉眼的柔情。我的唇角緩緩劃開一抹優美的弧度,「好。」
我要在他身邊,時時刻刻都在他身邊。
兩天的時間,我和陳以深寸步不離。他工作時,我慵懶地翻著一本雜誌,或者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假寐。他去開會時,我會撫摸他辦公室的每一寸地方,沙發上有我們愛的痕跡;書架上有我和晨晨的照片;椅子上有我們相擁的身影;綠植是原來我辦公室的,當初我離開後,陳以深把它放在了這裡。
這兩天,我也在糾結著,在要不要告訴他之間,我的五臟六腑彷彿擰在了一起,撕扯著我的靈魂。每一分,每一秒,我的心都在煎熬著。
有時候,看著他低頭辦公的身影,那麼沉穩,沉澱著我所有的不安,我想開口,張了張嘴,卻沒有勇氣說出來。
第三天,陳以深要去上海出差,「陪我一起去。」陳以深說。
「晨晨放學回來見不到人會不高興的。」我說。
「好,我明天下午就回來了。」
送走了陳以深,我給蘭蘭打了個電話,約她晚上一起吃飯,我想徵求一下蘭蘭的意見,我想向她傾吐我的不安。
掛斷電話,我的心絲絲欣慰,彷彿無邊的暗夜裡浮起了一抹光亮,也許,事情並沒有那麼糟糕。
我回房間,換了一套衣服,化了一個淡妝,帶上陳以深給我的卡,讓司機送我到商場。
我都多久沒有逛街了,到地下一層的童裝區,給晨晨買了幾條裙子,剛刷完卡,手機短信的鈴聲響起,我拿過來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的彩信,我不作他想,順手劃開,是一張照片,刺痛著我的眼睛。
晨晨正和小朋友一起跳舞,飛揚的笑臉,那麼真實,撞擊著我心底的柔軟。晨晨身上穿著的,正是今早她鬧著要穿的黑白格子連衣裙。
看著看著,淚滴忍不住滑落到屏幕上,濺起淺淺的水花,在這喧鬧的商場,我彷彿聽到了淚滴碎裂的聲音。
「小姐,小姐。」服務員的聲音喚回我的思緒,朦朧的視線下,服務員一臉微笑,「小姐,請簽字,拿好您的卡。」
我顫抖的手不知怎麼歪歪扭扭的寫下了三個字,抓起服務員伸手遞過來的卡,隨便往包裡一塞,逃也似地離開了商場,坐上出租車,直奔幼兒園。
商場在市中心,到幼兒園要好一段路程,我拿過手機,一次次看著晨晨的照片,那一串陌生的號碼更刺痛著我的眼睛,我猛的按下了那串數字,傳來的卻是優美卻機械的女聲。
晨晨上的幼兒園是陳以深別墅小區的幼兒園,那裡的孩子都是非富即貴,封閉性極好,卻能從那裡傳出晨晨的照片,我的心已經跌入了無邊的深淵。
到幼兒園的時候,我在門口撥打了晨晨老師的電話,電話裡傳來老師含笑的嗓音,「陳太太。」
我一愣,我要說什麼呢,我總不能問晨晨有沒有出事吧,我定了定神,「張老師,晨晨早上有點肚子疼,我就是問問她現在怎麼樣?」
「陳太太放心,晨晨現在很好,剛剛排練舞蹈,她也很開心,沒發現有什麼不舒服。」
舞蹈?剛剛在排練舞蹈,晨晨的照片正是在跳舞。
「那我就放心了,張老師您操心了。」
掛斷電話,我站在門口,久久地,久久地,久到腿已經麻木,我才緩緩轉身,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失魂落魄,到家的時候,張阿姨迎上來,「太太,您怎麼臉色這麼不好?」
「走路累了。」我有氣無力地說。
張阿姨還想再說什麼,我出聲攔住,「我累了,休息一下。」
是的,我累了,心累了。
我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心已經被剝離般血淋淋的痛著。
晨晨的身影,陳以深的身影,在我的腦子裡亂竄,彷彿要把我撕裂。
頭痛欲裂的我又拿出手機,收件箱裡的彩信卻消失不見,只有那一串數字提醒著我那條彩信確實存在過。我的頭頂似一枚炸彈轟然炸開,我抱著頭,合著心碎的聲音,在床上肆意翻滾。
傍晚,手機鈴聲響起,我看到屏幕上閃爍著「蘭蘭」。我毫不猶豫地滑下了接聽鍵,「你說請我吃飯的,人呢。」
「我在家,你來接我吧。」我強裝鎮定,輕聲說。
「好久沒給你當司機了,等著。」
掛斷電話,我給晨晨換上今天給她買的衣服,「我們去跟蘭姨吃飯,好不好?」
「蘭姨要來嗎?」蘭蘭歡快地說。
「是啊。」
帶著晨晨和蘭蘭一起生活的兩三年,晨晨很喜歡蘭蘭,有時候還會纏著蘭蘭,「蘭姨,今晚我跟你一起睡覺好不好。」
每當這時,蘭蘭就會感慨,「什麼時候我也有一個這麼古靈精怪的女兒。」
蘭蘭到的時候,她的笑臉似一束陽光,在我的心裡綻放,她是我永遠都可以取暖的港灣。
車上,我看向蘭蘭的側臉,身後響起晨晨清脆的聲音,「蘭姨,你要請我吃大餐嗎?」
我到嘴的話又嚥了回去。
「是你媽要請我吃大餐,她現在可是有錢人吶。」蘭蘭笑道。
心情沉悶到極點的我沒有開玩笑的心情,只怔怔地望著前方,「,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愣愣地說,「啊,上午逛街了,腿疼。」
蘭蘭直搖頭,「你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在飯店的時候,我幾次欲言又止,看著蘭蘭和晨晨開心的樣子,我心底一酸,悄然擦拭著眼淚,蘭蘭關心地問,「,你是不是抑鬱了?」
我唇角勾起一抹僵硬的弧度,搖頭。
飯後,晨晨歡快地向外跑去,「晨晨,晨晨。」我和蘭蘭在後面喊著她的名字,「你跑慢點。」
晨晨回頭一笑,「媽媽,蘭姨,你們追我呀。」
很快晨晨的身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
等我們步出飯店,喊著晨晨的名字,卻沒有晨晨的聲音,我的心一沉,急切地繞著停車場跑了好幾圈,找遍了每一個犄角旮旯,卻始終沒有晨晨的影子。
我的心顫抖的無法呼吸,軟軟的身體滑落在地上。
「報警吧。」蘭蘭焦急地說。
「陳以深他爸。」我急切地拉起蘭蘭的手,「是陳以深的爸爸,是的,一定是他。」
「他爸?」蘭蘭一臉驚愕,「他不是只有媽嗎?」
「他有爸,他爸前幾天找我了,讓我離開他。」我聲音破碎,「是他,肯定是他。」
我顫抖的手滑開手機,又撥了一遍上午給我發短信的手機號碼,依舊是關機的提示。
蘭蘭叫來了飯店的負責人,要求調監控錄像,得到的是監控損壞的答覆。
我又調出幾日前的通話記錄,才發現老先生通知我見面用的是座機電話,現在這個時間,打過去也是徒勞。
情急之下,我撥打了陳以深的電話,「。」電話那端傳來陳以深沉穩的聲音。
我「嗚嗚」地哭出了聲,全身哆嗦卻講不清楚一句話。
蘭蘭一把拿過我的手機,「老陳,我和帶著晨晨出來吃飯,晨晨不見了,飯店的監控也壞了,說你爸爸前幾天找她了,讓她離開你,你聯繫一下你爸爸……」
不多時,蘭蘭把手機遞到我的手上,「老陳一定會把晨晨找回來的,放心吧。」
蘭蘭把我扶到車上,我趴在蘭蘭的身上,聲嘶力竭地哭了起來。
蘭蘭拍著我的背,「這件事情,你早就應該跟老陳說的,或者你不敢告訴他,也應該告訴我啊……」
很快,我的手機鈴聲響起,趕緊接起來,陳以深焦急道,「這個事情不是他做的,他現在馬上去咱家,你先回家,我也馬上回家。」
我和蘭蘭到家不久,老先生就到了,只淡淡掃我一眼,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也不說。
老先生淡淡的一眼,卻讓我如芒刺在背。
表針在沉寂的客廳滴滴答答地響著,好似我的心,在一點點的碎裂著。
蘭蘭起身去衛生間,老先生的又淡淡掃我一眼,聲音沉穩,「這件事情與我無關,但是我說過的話,不會變。」-#~妙筆閣?++
我的心一顫,冷笑,「我會讓你如意的。」
這一刻,我決定了,只要晨晨能回來,只要晨晨能在我身邊,我不會讓她再有一絲一毫的風險,我可以不要陳以深,我可以不要全世界,我唯獨不能沒有晨晨。
甚至我好後悔,如果我早早的帶著晨晨離開,如果不是我這樣猶豫不決,晨晨現在應該在我的懷裡笑吧。
她消失的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猶豫才導致了她的消失。
回憶著晨晨的點點滴滴,我的心脾烈火烹油般煎熬著,這麼晚了,她在哪裡,是誰帶走了她。
這時,短信鈴聲響起,我急切地拿過手機,劃開短信,晨晨的照片赫然竄入我的眼簾。
抱歉,葉葉這幾天身體不舒服,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