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頭頂似一枚炸彈轟開,渾身哆嗦,聲音顫抖,「我哥哥怎麼樣了?」
「你自己去醫院看吧。」杜鵬冷冽的聲音冰刀似的刺向我的心臟,隨即掛斷電話。
「你哥哥怎麼了?」嫂子神色一凝,焦急地問道。
「杜鵬,杜鵬說他住院了。」我慌慌張張,大腦混亂,語無倫次。
嫂子一把拿過我手裡的手機,撥通了哥哥的號碼,電話接通,哥哥說沒什麼事,就是不小心胳膊揮到了鐵鍬的刀刃上,正在醫院包紮,一會就可以回家了。
「你給杜鵬打電話,就說你同意復婚,讓他和他媽來商量復婚事宜,進了咱家的大門,看我不整死他們。」嫂子掛斷電話後,一臉憤恨地咬牙切齒道。
我愣愣的看著嫂子,又低下頭怔怔地看著手裡的資料,卻不知道該如何使用,我渾濁的大腦似一團亂麻,理不出個頭緒。
「你哥哥都讓人打了,你看那個東西有什麼用?」嫂子聲音鋒利。
「給杜鵬打電話,用這個換晨晨。」蘭蘭指著我手裡的資料,適時開口,聲音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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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短信,聽著外面辟里啪啦的鞭炮聲,明年,真的可以嗎?
我緩緩打出一句他曾經對我說過的話,「我們一起努力。」毫不猶豫地按下了發送鍵。
初二下午,哥哥陪我一起去杜鵬家接了晨晨,我終於又可以摟著那個小小的身體睡覺了。
「媽媽,壓歲錢是什麼?」晨晨眨著一雙懵懂的眼睛問我。
「那你先告訴媽媽,你聽誰說起壓歲錢的?」
「那個大媽問我,奶奶有沒有給我壓歲錢。」
「那奶奶給你壓歲錢了嗎?」
「沒有。」
以前過年的時候,老太太都會給晨晨100塊錢壓歲錢,現在……
這些都不重要,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養。
我看著短信,聽著外面辟里啪啦的鞭炮聲,明年,真的可以嗎?
我緩緩打出一句他曾經對我說過的話,「我們一起努力。」毫不猶豫地按下了發送鍵。
我看著短信,聽著外面辟里啪啦的鞭炮聲,明年,真的可以嗎?
我緩緩打出一句他曾經對我說過的話,「我們一起努力。」毫不猶豫地按下了發送鍵。
初二下午,哥哥陪我一起去杜鵬家接了晨晨,我終於又可以摟著那個小小的身體睡覺了。
「媽媽,壓歲錢是什麼?」晨晨眨著一雙懵懂的眼睛問我。
「那你先告訴媽媽,你聽誰說起壓歲錢的?」
「那個大媽問我,奶奶有沒有給我壓歲錢。」
「那奶奶給你壓歲錢了嗎?」
「沒有。」
以前過年的時候,老太太都會給晨晨100塊錢壓歲錢,現在……
這些都不重要,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養。
我緊緊把晨晨揉進懷裡,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嫌棄你,媽媽也不會的,媽媽永遠都會用生命守護你。
初四接到陳以深電話,「你什麼時候回來?」
「初七。」初八上班,提前一天回去正好。
「現在回來好不好,我想你了。」
「我一年也就這幾天能陪陪我媽,我不回去。」
「那我明天去拜訪丈母娘。」
「啊……不行……」
「我會給你丟人嗎?」那邊是陳以深有些不快的聲音。
「不是……」我還沒有跟我媽提起過你。
「就這麼定了,我明天去拜訪丈母娘,順便把你戶口本拿過來。」
「拿戶口本幹嘛?」
「把你變成我老婆啊,看你還往哪跑。」
「她……還在你家嗎?」我猶豫著問出心底的疑惑。
「嗯,她差不多也快好了。」
「你先照顧你前妻吧。」我微怒的聲音衝口而出,猛地掛斷了電話。
前妻和你一起過年,在你家裡住著,你來我家見我媽,算怎麼回事。
明明告訴自己要沉著,要冷靜的,卻還是止不住地動怒了。
他會認為
為是我無理取鬧,是我小心眼吧。
可是怎麼辦呢,我就是小心眼了,我就是生氣了。
初七早上給蘭蘭打了電話,她正在火車上,中午到。
我到縣城坐車,杜鵬接了晨晨,等晨晨開學再送到石市。看著杜鵬低眉順眼一臉無害的樣子,和杜鵬一起吃了午飯,並放心地把晨晨給了杜鵬。
坐上去往石市的客車,不一會就接到了蘭蘭來電,她已經到了,給我帶了她們家鄉的特產。
有的時候,閨蜜比男朋友更讓人心暖。
這個年,我的心裡多了一絲惆悵,因為陳以深,和他的前妻。
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我已經30歲了。蘇,努力工作才是正經,我這樣告誡自己。
陳以深到車站接我,看到他的那一刻,我還是忍不住笑臉飛揚,朝著他奔去,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竄到他的身上。他雙臂拖住我,笑漾全身,滿面春風,吻上我的臉頰,「我想死你了。」
於是,一個三十歲的女人,一個四十歲的男人,並不年輕的我們,在人來人往的車站,像很多戀愛中的小情侶一樣,旁若無人地親吻了起來。
「晨晨呢?」車上,陳以深問道。
「等她幼兒園開學,她爸爸送回來。」
陳以深側頭看我一樣,什麼也沒有說。但我還是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不悅。
回到家裡,蘭蘭看著我身邊的陳以深,說:「什麼時候也有人去車站接我啊。」
「會有那一天的。」陳以深笑道。
「不要著急嘛,大房子會有的,小老公也會有的。」心情大好的我,開起玩笑來也不留餘地。
「你們就刺激我這顆老年人的心臟吧。」蘭蘭慵懶地靠在沙發上,「你們再在我面前這樣,我就把你們踢出去。」
「你趕緊把她踢出去吧,正好我收留,重金感謝。」陳以深雙眸清亮,舒朗地笑著。
「你販賣人口啊。」我推了陳以深一把。
「啊!啊!啊!你倆給我從五樓跳下去。」蘭蘭把手裡的抱枕仍在我身上,又佯怒地嘟囔了一句,「戀愛中的人真可怕。」
我把行李收拾利索,又洗了個澡,清清爽爽的,生活無限美好啊。
「快點換衣服,跟我走。」陳以深看著磨磨蹭蹭的在房間裡踱來踱去的我說。
「幹嘛去?」我疑惑地問,
「去見我媽。」
「啊?」我愣了一下,「你沒說今天要見你媽啊。」
「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過完年帶你去見我媽。」
「可是……可是我什麼都沒有準備,比如給阿姨的禮物。」我試圖著推脫。
提起見陳以深的媽媽,我是膽怯的。兩個人,兩個家庭的差距是不容忽視的世俗觀念。雖然陳以深一再強調他的媽媽多麼開明,對於有過婚姻經歷的我來說,我深刻地懂得,一個男人在妻子面前維護自己媽媽的那顆心。
在媽媽的心裡,自己的兒子永遠都是那個在自己懷裡吃奶的娃娃。
在兒子的心裡,自己的媽媽永遠都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
媳婦永遠都是外人,這是永恆不變的真理。
況且,我還有晨晨,那是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的小東西,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捨棄的。
就算阿姨是個開明的母親,就算她能接受我,她會接受我的孩子嗎?
「什麼都不用準備,你去了就是最好的禮物。」陳以深安慰我。
「去吧。有老陳在,你怕什麼。」蘭蘭適時開口了。
看著蘭蘭堅定的眼神,我明白了蘭蘭的意思。不管阿姨什麼態度,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有必要走這一趟,如果阿姨同意,那自然皆大歡喜。如果阿姨堅決反對,及早抽身,減少傷害。
「好吧。」我微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道。
車上,我的不安看在陳以深的眼裡,等紅綠燈的時候,他握住我的手,聲音綿軟,「不要擔心。」
「嗯。」我側頭看向他,淡淡地點頭。
不用擔心嗎?
我會告訴你,你永遠都不懂女人的心思和女人的戰爭嗎?
我會告訴你,婆媳是天敵嗎?
眼前清晰地閃過杜鵬媽媽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臉;想起在我坐月子期間給我吃的開水煮白菜;想起我發燒時,她幫我看了一會晨晨就罵晨晨是有爹生沒娘養的東西……
陳以深的媽媽會怎麼樣呢,會不會也一邊拉著我的手說著「這姑娘真好。」一邊跟別人說「就是家太遠了,家裡條件也不好。」
車子緩緩駛進名為「翠銘」的別墅群,這就是阿姨住的地方吧,好幽靜怡人。
我側頭看向陳以深,我記得在昆明的時候,他說他媽一個人帶大他很不容易,他要留在他媽身邊,我斟酌了一下措辭,道,「你為什麼沒有和阿姨一起住呢?」
「我平時應酬多,回家時間不確定,我和她一起住的話,她會成天擔心我。」陳以深頓了一下,又說,「不過我經常回來看她。」
車
子剛剛在一棟**的別墅前停止,一個看起來像保姆的中年婦女打開了大門。隨即,我看到一個面容慈祥的小老太太迎了出來,清清爽爽的穿著打扮,一點也不像我想像中的雍容華貴滿身珠飾的貴婦人,我的心一下舒展了不少。
「,這是我媽。」
「媽,這是。」
陳以深介紹著。
「阿姨好。」我趕緊笑著打招呼。
「好,好,好。」阿姨飽經風霜的皺紋舒展開來,眼睛彎成了月牙,蒼老的嘴角勾起慈祥的笑意,「趕緊進屋。」一邊說著一邊拉起我的手,向屋裡走去。
我略緊張地跟著阿姨走去,回頭想看一眼陳以深,他在身邊的話,我會安心不少。只見陳以深正從後備箱裡拎出了大大小小的禮品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