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子鋪就的小路,苔蘚有些濕滑,被雨打濕的木門在初晨的陽光下,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陳舊的味道,一道道地在巷子兩邊展開。穿過了長長的巷道,到了主街上。大街現在正熱鬧,冬日裡的暖陽又給這熱鬧增添了幾把溫度。人群一堆堆地湊在一起,有在小攤上買東西的,有看雜耍的,酒樓和茶館的生意最好,家家的小二都堆了滿臉的笑,站在門口,迎接著那絡繹不絕的客人。
這月在進行皇朝大考,各地推選的武才子都聚集在京城之中,等待著最重要的一次考試。生們聚集一起,吟詩作畫,談經論道。武生們則在京中搭起了高高的擂台,以武會友,習武之人又多豪爽,大聲喝彩聲便不斷地從台下向四方傳去。
雲雪裳向來不太喜歡那些縐縐的人,這和她的爹有關,俗話是說**才子,這些才子信奉了那些書中自有顏如玉的道條,心裡多多少少會暗藏了幾分花心,用女人的愛情來襯托他們的清高和所謂才氣,她是極討厭這樣的人的。
她喜歡的是……她的目光轉向了街中間那搭起的高台之上,有青年男子們或穿著勁裝,或光著半邊肩膀,正在打鬥。有武功總是極好的,便不怕被人欺負,況且實在打不過……逃也比普通人會逃得快些。
「進去了。」
安陽煜從馬上跳下來,用馬鞭柄在她的腦門上敲了一下,不悅地說道。這女子,實在臉皮厚,盯著那男人看個什麼勁?
雲雪裳揉了揉腦門,強忍著氣,讓他先神氣,等一會兒他放鬆了警惕,自己再一腳把他踢到爪哇國去。
「想逃?一定要記得帶著你娘親!」他抬手捏了捏她小巧的耳垂,眸中有笑。
雲雪裳狠狠一咬牙,邁進了酒樓。
上了二樓,他要了間間,讓小二上了幾道點心,一壺綠茶,便自個兒悠哉游哉地坐到了窗口邊上,一面看著底下那擂台的比賽,一面嗑著瓜子。
雲雪裳皺了皺眉頭,嗑瓜子的皇帝……好彆扭。當然,她有自知之明,知道這臭狐狸不會輕易放過折騰自己的機會,所以並未坐下。剛想著,安陽煜已經扭過頭來,指了指盤子裡的瓜子,低聲說道:
「過來,給朕剝瓜子。」
天,我也想當皇帝!雲雪裳心裡輕歎著,上前去給他剝起瓜子來。她低著頭,幾縷秀髮從小青帽子裡鑽出來,貼在額頭上,眼睛微斂著,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出兩道美妙的陰影,陽光投在她光潔的臉頰上,細小的絨毛清晰可見,安陽煜發現她的耳垂下面,有一顆微小的痣,他唇角一揚,又有了笑意。
突然,樓下的擂台處傳來一陣騷亂,攻擂的人被一腳踹出老遠,重重摔下擂台,而台上的人正耀武揚威地沖底下的人揮拳頭。安陽煜皺了皺眉,這人一身花裡胡哨的衣裳,腦袋上還插著一根彩色的野雞毛,像是從異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