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娘娘駕到。」
小公公敬兒快步上前,掀起了一簾新的碧玉珠簾。
只因她說不愛黃金,安陽煜下旨,令尚宮局連夜趕製出了新的裝飾,從床上到牆上,窗戶,地板,燈盞,小擺設,全是嶄新的,因只有一晚時間,尚宮局不得不將各局能幹的老手全部調進美飾宮,旁人不敢說,但據說太后已經有了怒意。可是,只要太后不出聲,安陽煜又要這麼做,沒人敢反抗,所以,朝中現在盛傳一首小詩:宮中無皇后,寵妃只一人,雲家雪傾城,獨佔帝王心。
雲雪裳皺了皺眉,看向了大殿之中:雲楠溪……她的爹,二夫人……她爹爹的最寵愛的一位夫人,正跪在殿中。
「娘呢?」她沒喚他爹,走進去,淡淡地問道。
「回娘娘的話,夫人她身體抱恙,所以未能成行。」雲楠溪磕了個頭,沉聲說道,如今她是妃,他是臣,君臣有別,就是親爹娘,這頭也得磕。
病了?雲雪裳坐下去,看著面前跪著的父親。他今年四十有餘了,可是風度依然,魅力依舊,聽說新進又娶了一房小妾進府。他二十歲中狀元,二十一歲迎娶娘親,也曾恩愛過一段時間,很快,便把心思挪到了其他的女人身上……才子多**這話放在她爹爹的身上,一點也不假。
她的娘親生性膽小怯懦,從不敢表露心事,只知賢慧二字,哪怕裡再傷心,也只是做出了大度的樣子,親手幫他料理著,娶進了一房又一房的小妾,直到眼前這位二夫人進府,若不是還念著他和她年輕時的恩愛,怕是早被這二夫人打壓得抬不起頭來了。
所以,娘心裡積鬱多年,身體一向不好,說她病了,雲雪裳並不意外。
「起來吧。」雲雪裳接過了碧荷奉上的熱茶,低頭喝著,並不說話,也不問娘親的情況,她越關心,他爹就越會覺得抓著她的軟肋,適時的示威才是正確的。
場面有些冷清,雲楠溪的臉色有些難看,送她進宮,實屬意外,他膝下只有這一女,又因為她娘的事,一直和他不和,所以他本想送二侄女雲依依進宮來的,可是雲依依入選之前卻意外得了場怪病,不得已,只得死馬做活馬醫,送了雲雪裳進來。
對於她的得寵,他是又喜又擔心,這女兒從小便不聽從他的調擺,當年讓她嫁給太子,她便鬧了許久,硬是在寒冬臘月悄悄出走,不小心掉進了湖裡,泡了好久才被人救上來,若不是太子太喜歡她,他那天是會活活打死她的……
這回進宮,她卻是聽話極了,依著他的話乖乖進來了,還這麼快得了恩寵。他皺了皺眉,看向了眼前的人,突然有些後悔起來,她本就不受自己調擺,現在成了寵妃,又怎會聽自己的話?
「你娘要我帶幾句話給你。」他坐下去,接過了小太監奉上的茶,清咳了兩聲,低聲說道。
雲雪裳抬起頭來,靜靜地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