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晚上,來一個更刺激的。」
安陽煜的眉眼間都興奮了起來,雲雪裳卻打了個冷戰,昨兒晚上還不刺激嗎?難不成今兒晚上還要到眾妃面前去表演?
遠遠的,園子裡那些妃嬪已經凍得在發抖了,她們應旨,在這裡等了已經有足足兩個時辰了,可是他不下旨,無人敢離開,便生生地站在風雪中,嫉妒地看著這龍輦到來的方向。
風雪,愈大。月光,愈清寒,前方嬪妃的影子也越來越清晰。
雪松不斷地發出吱嘎的斷裂聲,今年冬天的這場雪,是明國史書上有記載以來最大的一場風雪了,北方早就被這片雪壓得喘不過氣來,難民紛紛往南方湧來,想在這裡尋一口熱茶,一口熱飯吃。
到了南方,前太子餘黨糾結了一夥匪盜,又組成了黑衣軍,一心想推翻安陽煜,雖人數不多,不足為患,可是在這大雪紛飛中,災民不斷南下,也會怕釀成大禍。
朝中諸臣,都知形勢緊張。
可是,獨安陽煜沉浸在這片與世隔絕的繁華之中。
安陽煜登基數月,後宮受封嬪妃達一千一百餘人,多的是他連名字都記不住的,他嗜好美人的名聲早就傳播得沸沸揚揚,這一切,緣於他那慘淡得不能再慘淡的過往。
幼年喪母,在王權爭鬥中失去了一切有利的條件,從最受寵愛的王子,變成了住在這奢華的王宮中最偏僻最破爛的宮殿裡的小可憐,身邊只有一個年過三十的粗使丫頭一直照顧他的起居。這一住,便是十二年,至登基時,才有了第一個女人。
任何人從黑不隆咚的深淵之底突然爬到了輝煌的頂端,都會有這樣的無助的狂歡的吧?
雲雪裳側過臉,看了看安陽煜那柔和的側面,他一襲華美的錦衣便服,袍上繡了祥雲靜浮,金龍穿行。只是,此時在月色下,他的樣子並不威嚴,反而顯得這樣的溫和,就似一塊溫潤至極的玉。
他就那樣歪在輦上,懷裡抱著雲雪裳,半瞇著眼睛,靜靜地看著輦外被錦帷隔開的飛雪。不過,他那看似溫和的目光又被這無邊寒冷的月色染透,多了讓人看不清的神秘。只有坐在他身側的雲雪裳,看才出了他眼中被這月光浸染下的寒光。
雲雪裳瞇了瞇眼睛,在心裡給他的臉上打了個大大的紅叉叉,安陽煜你這狡滑的傢伙,我會讓你好看的!她悄悄的,衝他皺了皺鼻子,做出一個鬼臉來。
「愛妃,這是什麼表情?」
安陽煜似乎是感應到了,在她小巧的鼻子鬆開之前猛然地轉過頭來,直直地看向了她那還未散開的、微有些慌亂的模樣,伸手便揪住了她凍得有些發紅的小鼻頭。
他這一伸手,似乎是無意。
被捏的人,更是有些發慌。
動作有些親暱,遠不似兩人這兩天來的故意親熱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