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離心頭泛起絲絲的甜蜜，臉上也流露出一股溫馨。
像是一本小型的連環畫冊，寶寶的沒一個舉動，沒一小個的變化，都被記錄了下來。
可是她翻到後面，臉上的笑容就淡化了下去，到了最後幾張，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了。
寶寶……不動了……
後面幾張照片，全部是一模一樣的。
她連寶寶眼角的淚水都能看清，可是寶寶卻一動不動了。
她知道，那是寶寶死了。
原來，她聽見的那兩聲，真的是只有兩聲而已。
哭了兩聲之後，寶寶就去世了。
「不哭了……不哭了……」
幕笙繞到她的身後，把她的身子，輕輕地一拉，往後面仰靠在他的身上。
這樣子避免了她的傷口又被無情地拉傷的可能。
揉著她的太陽穴，幫她舒緩一下。
幕笙吻著她的耳側，聲音淺淺地，溫溫地：「不哭了，要是看到後面會難過，那我就把後面幾張給刪掉好不好？」
這樣子，她就能全部看見活著時候的照片。
「不要。」她捂著手機，壓抑著哭聲，沒有哭出來，低低的抽泣，肩膀一伏一顫地，忍地很辛苦。
「寶寶……寶寶，被你送走了是嗎？」她回頭問他，聽不清聲音裡面有什麼情緒，但是比之前幾次她差點奔潰的場面要好太多了。
幕笙心底總算是有了底了。
按摩了幾下她的太陽穴，他手又繞到了她的脖子後面去，幾根手指靈活地按摩了起來，手法熟練不會太重也不會太輕。
在女人清澈夾雜憂傷的注視下，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嗯，我把她送走了。」
「在什麼地方？」哭聲幾乎宣洩。
她卻頑強地沒有哭出聲音來。
「在西郊。」他說。
西郊？
周時離皺了下眉頭，又不說話了。
「想去，等你病好了，我在帶你過去？」他看出她的失落，及時地為她找到一個落腳點。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
幕笙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她要開口的意思，不由地有些著急。
他們剛剛這麼一問一答挺好的，怎麼現在又變城他是一個人在這邊說呢。
周時離低垂著頭，望著手中的手機，半天，她才搖了搖頭，望著天花板。
寶寶……
好像你。
她原本瘋狂的心態，在得知寶寶安葬的時刻，卻也跟著她埋在了地上。
周時離想，她欠幕笙一個解釋，幕笙欠她一個說法。
這樣子，是不是可以負負得正，或者是兩不相欠。
她不要寶寶出事，就算是，那也是之前，後來那些時光，她是真的看開了。
愛與恨，都沒有這條小生命來的重要。
「幕笙？」
她的聲音虛無縹緲，帶著不確定性，溫溫吞吞地喊了一聲。
幕笙立即應了下來：「怎麼了？」
「我餓了。」她開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有些輕鬆。
短短的三個字，卻讓身後的男人，找到了新大陸一般。
她背對著他，都能感覺到他的欣喜若狂。
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自己就被他給抱了起來，安放在床上。
周時離靠著枕頭，身子半傾斜，剛好可以看見幕笙的所有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