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的身前立著一塊墓碑。
墓碑上,是寶寶的一張圖片,石板上刻著幕寶貝這三個字。
幕笙就坐在草地上,望著那個小墓穴,問身邊同樣坐著的人。
幕宸琅正在給寶寶燒點紙錢,聞言他動顫抖了下,說了一個比較折中的答案:「還好。」
「她開心嗎?」幕笙聲音繼續低沉,視線從寶寶的照片上,一晃晃到他的臉上。
幕宸琅扯了扯嘴角,把最後一疊紙錢,都放進火爐裡面,手按在地上,抓起一根草,拿在手心,繞來繞去。
「開心,比在醫院的時候好多了。」他只說了好的一面剩下的那些不好的事情,根本沒必要說給他聽。
因為幕笙自己都能知道。
幕笙嘴角總算露出一抹安慰:「這樣子就好。」
媽媽開心就好。
醫院跟家裡,她喜歡呆在什麼地方就呆在什麼地方。
「爸。」
一聲遲來的呼喊,卻讓一邊年過四十多的男人,如同一個小孩通一樣吃驚。
幕笙帶笑的眼眸,掃了他一眼,淡淡地笑開了:「我恨夠你了,以後,我會試著愛戴你。」
寶寶忽然離世,他才驚覺,有的東西不珍惜,以後連機會都沒了。
何不如現在抓住你能抓住的。
幕宸琅全身一個僵硬,過來好長一段時間,他才給了他一個同樣的笑容,說了聲好。
相比較他的震驚,幕笙則是平淡了許多。
視線回轉,盯著墓碑,問:「爸爸,如果我媽她……到最後,依然……?」
他磕磕絆絆,遲遲疑疑,沒有把話說完整。
就怕那句好的不靈壞地專門靈的說法。
幕宸琅被說到了痛處,也只是無助地自嘲:「那樣子,我會希望她走地舒服一點。」
想起遠在家裡面的那個女人,幕宸琅彎了唇。
那麼清淺的笑容裡面,實際是是帶著一種怎麼樣,都無法形容出來的寂寥與哀愁、
止疼藥,能止一時,而不是長久。
她其實很疼吧?
只是每次,都不說,一直在疼地睡不好覺了,痛到再也無法偽裝自己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時候,她才會睜開眼睛。
幕笙低了下頭,轉身的瞬間,彷彿看見自己的爸爸,那個永遠不可一世的老爸,忽然間矮了許多。
而安在他自己身上的責任也跟著,變地好重……好重……
………………
幕笙開著車,回到周時離住的那個宅子裡面。
門沒有關掉,門外站著幾個黑衣人,一看見幕笙,就齊齊地彎腰。
幕笙將車鑰匙甩給他們,自己進了屋。
有了上一次的經歷,悅然這次是兩隻眼睛,一起地盯著她看,牢牢地連廁所都不敢去一下。
幕笙進屋,叫了她一聲,她都沒有察覺。
直到幕笙拍了她兩下,她才從高度集中的精神之下,給解放了出來。
「少爺。」壓低的嗓音,恭敬地喊了一聲。
「她還沒醒過來了?」幕笙走過去,聲音同樣低低地詢問。
「醒了一次,我騙她又喝水了。」水裡面參加了安眠藥……這也是幕笙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