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沒了君筠，至少可以懷念，但如果你沒了周時離，你連懷念的資本都沒有。」
「你是要我，放棄我媽媽？」幕笙握著水杯，渾然不覺，紙杯已經變形，水也溢了出來。
「蘇衍，你這還不如逼我去死啊。」
「好了，問題來了。」蘇衍打了個響指，瀟灑不自在：「還有個選擇，你死好了，你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看，是你想死吧？」
幕笙扭頭，甩了他一臉，把水喝光，杯子倒扣在桌面上。
「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幕笙無聲無息地勾起一抹深思：「蘇衍，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雖然我跟你是兄弟，但是別詛咒我。」蘇衍默默地腦補了下那個場面，然後發現他可能真的想直接一死了之了吧。
那麼艱難的抉擇，誰做地出來。
幕笙倒不逼他，握了下額頭，說：「如果那樣子做的話，時間會多長？」
「你決定了？」蘇衍驚訝，這麼快，他就做好了決定嗎？
雖然話是這麼說的，但是他思考了下，回答：「不會很長，一兩個小時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
「幕笙！」蘇衍叫住，無聲無息地斂去了眼底的驚訝：「你……你真的，要？」
「怎麼，很不可思議？」反問道：「我本來就是冷酷無情的人，只是要個人的性命而已，再說了，她又未必會死。」
幕笙這麼安慰自己。
回到最初，他一定可以狠心。
到了現在，他寧願對自己狠心。
蘇衍淺淺一笑，扣動著桌子，發出規律的聲響：「你說裝地不像，幹嘛還裝地那麼津津樂道，自欺欺人？」
說他能對周時離狠心，那是以前，不是現在。
「那你要不要試一試，我的所謂狠心。」他走進，慢悠悠地拽住他的衣領：「蘇衍，我猶豫地快要窒息了。」
什麼事情，都會有因果報應。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種報應，也會落在他身上。
蘇衍扯掉他的手，只用上了三分的力氣，因為幕笙的手，根本沒握地多緊。
「幕笙，你要怎麼做，問問你的心。」
…………
問問他的心？
他的心裡，一片混沌，沒有答案。
這個時候，他很期待，自己沒有心。
沒有心，就不會這麼痛不欲生啊。
「幕笙……？」周時離遲疑地出聲。
幕笙回來很久了，一個字都還沒有說。
手術在持續。
人也一個沒有少。
甚至，已經有人開始放聲哭泣了。
會哭，那就是代表，事情嚴重了……情況不客觀。
周時離在這裡，所以她什麼都知道。
她也哭了，只是因為大著個肚子，不時地有人過來，安慰叫她別哭。
自己也知道，這樣子不好，所以一直忍著，沒有哭地厲害。
幕笙看著這些狀況，早就陷入了沉思當眾。
聽著她的呼喚，這才清醒了過來。
「餓了嗎？」
輕聲細語的話裡面，泛著絲絲的清冷。
他剛問出聲，幕老爺子就拄著枴杖站了起來，開口，點破了沉默：「孕婦不能餓著，小孩子也不能餓著，都去吃一頓，都別餓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