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衍放下手中的筆,把書頁夾好了,把書推到一邊去,不解地盯著他手上的東西。
「情聖啊你。」
他手中的東西,正是之前,他每個月過來給李傾懷抓的藥。
用來保養身子的,之前每一次,也都是他自己過來拿的。
可是他們兩個不是已經徹底鬧翻了嗎?
怎麼還有聯繫嗎?
歷淺斜了他一眼,無奈地勾了下唇:「幕笙,他……還好嗎?」
最近他在沉默,一直在沉默。
也是,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當然心情不會多好了。
但是他比較意外的是,怎麼幕笙……選的,還是寶寶。
蘇衍敲了敲桌面,瀟灑地雙手枕在腦後,說:「不好,當然不好了……要是好的話,他就不會這麼生不如死。」
「蘇衍,連你都沒辦法?」
蘇衍白了下眼,得了,都把他當成神了是不?
「概率小,她又是第一胎,危險係數當然是高了,她自己身子本來就是那麼個狀況,用藥調理了這麼久了,才見起色,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
「而且……」蘇衍話還沒有說完,歎息聲就先出來:「幕媽媽那個情況,也是很糟糕的,她那麼希望能有個孫子。幕笙從小就是跟在幕媽媽身後長大的,他怎麼可能會讓她抱著遺憾歸去?」
歷淺說完,一向冰冷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了動容。
「歷淺,我不知道,到底誰對誰錯,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是會有一種感慨。」
歷淺動了動嘴唇,揚起一個帶著苦澀的笑。
其實,都懂,只是懂,比起現實,就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回不到最初的姿態,這就是他們這些看似冷情冷意,一旦一心一意之後,所要面臨的打擊。
不知道心裡,是不是百味雜陳,歷淺再次回到了那個病房。
意外地,卻在門口就撞見了停住在門口的幕笙。
走廊外面的燈光還亮著,他將門打開了一條縫,從外面往裡面看。
認真專注的側顏,讓遠在一邊的男人,無奈地笑了起來。
很識相地,怎麼來,就怎麼走,沒有打擾到他一分。
孤身一人,回到了家裡。
自從李傾懷走了之後,這個家,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所有的傭人,都被他給打發走了。
習慣性地將藥放在櫥櫃裡,然後,掏出剩下的一包,放在藥罐子裡,打開水龍頭,洗了起來。
等洗乾淨了之後,他又將藥材,都放在一個篩子裡面,手撩撥均勻,藥材都密密麻麻地擺著。
他把廚房的窗戶打開,把篩子放在流理台上。
自己則是安靜地靠在一旁,等吹地差不多的時候,才把藥材重新裝進藥罐裡面,加了水進去,打開火,慢吞吞地熬了起來。
他又是安靜地靠在門上,看著火苗照耀下,他的影子,有些扭曲。
抽出一根煙,他等地很有耐心,剛點了下打火機,他又立馬反應過來,把煙丟在了垃圾桶裡面。
抱著胸,靜靜地等待。
大約過了有一個半小時,歷淺才把火滅了,把藥倒在保溫杯裡面,然後,打開櫥櫃的門,拿出一包糖果,拆開,拿出兩顆,跟保溫杯一塊放在客廳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