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笙從黑暗中,慢慢地走了出來。
伴隨著他的出現,周圍的氣壓彷彿都降低了一樣。
停在她們的十米遠,他一聲不吭,只是冷冷地瞅著眼前的一切,身側,他的兩隻手悄然地握著拳頭。
周時離聽到熟悉的聲音,先是一愣,然後快速地轉過頭,怕是會來不及似的。
身後,幕笙也正看著她。
眼睛裡,出現了一抹類似心疼的情緒。
周時離心裡一甜,接踵而來的,就是巨大的害怕與委屈了。
咬著唇,她聲音顫抖地喚了一聲:「幕笙。」
他來了……那麼她就肯定會沒事了……幕笙,是不會讓她出事情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居然,那麼的信任他了。
「幕笙……」得不到他的回答,周時離像個吃不到糖果的孩子,委屈地,可憐地再次喚了一聲。
完全忘記了,現在她是在刀子下,隨時隨地,都可能會被她給殺了,然後一命嗚呼了的。
幕笙看著她,淡淡地點了下頭,算是回應。
不到幾秒,他又自發地覺得不夠,細細地思索了片刻,才認真地說道:「別怕。」
周時離愈發得委屈了,吸了吸鼻子,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她難受地閉了下眼睛,就有淚水,被逼了出來。
幕笙從口袋裡,掏出手,放棄了一槍把她給擊斃的選擇。
只是委屈跟害怕……唯獨地,沒有恨……這麼說來,她不恨這個所謂的好朋友這麼對待她嗎?
只在腦海裡,思索了幾下,他便選擇了其他的法子。
周時離會哭的,如果自己把謝嵐給傷到的話。
而他,不想她哭的。
「把她放了。」
幕笙開了口,一出聲,便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從容不迫地往前面走了兩步。
也是在這時候,被烏雲遮擋住的烏雲,突然散開了。
地上一下子,變地明亮起來了。
幕笙低頭,一眼,就瞧見了,那一處醒目的血液。
他的眼皮,慌張地抽動了下,慌亂在眼底蔓延開來,順著那灘血跡,盯著她被割開的脖子。
剎那間,他整個人,都像是來自地獄般的陰冷。
開口,再度陰惻惻地:「我說,把她放開。」
每個字,他都說地很用力,強調地重複。
謝嵐卻沒了往日裡,見到幕笙就會覺得害怕。
她反而勾唇,冷冷地一笑,譏諷地反手,按在周時離的傷口上。
周時離的身子痙攣,抽筋似地發抖了。
絲絲麻麻的感覺,其實並不是特別疼的。
只是把凝固的血液重新擠開,那種近乎變態的凌虐,是個人,都受不了這種折磨的。
要不然,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寧願輕生,也不願意被慢吞吞地折磨。
周時離用力地咬著下唇。
身體與心理上面的雙重折磨之下,她忍地很幸苦。
不敢出現絲毫的鬆懈,就怕一鬆口,那麼呼聲,就會喊出來。
幕笙是來救她的,她不能給他在增添麻煩的。
閉著眼睛,她仔細地調整了下自己的呼吸,刻意去忽略掉脖子上的那個傷口。
一雙眼睛裡,彷彿帶著笑,朝著幕笙可愛地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