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她的低落,幕宸琅放下東西,把她抱在懷裡,很擔憂地問:「怎麼了?怎麼悶悶不樂的?」
「宸琅,我放不下的事情好多。」多到她連死亡都覺得可怕起來了。
她眼神有些倦意,躲在他的懷裡,像是要尋求安慰:「我一生中,只有你跟幕笙是最重要的了。」
「但是記掛著你們兩個,我就覺得好像全世界都在我的手心,稍微一不小心,就會遺失掉。」
她笑了起來。
聲音很甜,很清脆。
她跟他的第一個生日,是她一手主辦的。
很盛大,很隆重。
就是為了詔告天下。
他幕宸琅,是她江雪芽的了。
現在,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有疼她,憐她的丈夫。
有惜她,憫她的兒子。
是不是因為太幸福了,所以才不敢割捨掉?
想著,她的心,就疼起來了。
眼淚,沒有徵兆地就落了下來。
縮在他的懷裡,手臂把他抱地緊緊的:「宸琅,我放不下你們。」
「我不怕死,不怕疼,但是我怕你們疼。」
化療的過程很痛苦。
手術的過程很折磨。
那些刀子,割在她的身上,劃開一道道口子。
鮮血從身上流下來的感覺,她還記得很清晰。
很可怕的感覺。
生命力一點點的流失掉。
再一滴滴地回過來。
「你說,我是不是太貪得無厭了,擁有了全天下,還想著一直延續下去?」
「芽子,你胡說什麼你?」幕爸爸心裡也在痛。
但是他不能像她一樣在哭。
他只能笑著。
只能狠著心,責備她亂說話。
「芽子,放不下,那就不需要放下,有一份牽掛,總是好的。」
「你會沒事的,就像以前那個樣子,我說的話,你都會相信。」
「那麼,現在就相信我最後一句話,我說你會好好的,你就會好好的。」
幕媽媽噗哧一笑。
帶淚的眼睛,瞇了起來。
被病痛折磨地憔悴的面容裡,帶著絲絲光彩:「跟閻王爺搶人,你搶得過嗎?」
「搶不過嗎」他不大在意地回了句。
想起了曾經的那件事情,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
周時離沿著走廊一直走。
不一會兒就走到了樓梯口。
站在那個地方,看著下面那些人走來走去。
幕笙在人群裡,異常地亮眼。
根本就不需要花太多的功夫,就可以發現他人在那裡。
而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幕笙時不時地還會低頭,在她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惹地女人的笑容愈發地明艷了。
兩個人站在一起,只會讓人聯想到四個字:郎才女貌。
她現在能想明白了,幕爸爸那麼欲言又止是為了什麼了?
她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他卻帶著另外一個女人大搖大擺地在這裡顯擺著。
怪不得了。
幕笙說讓她別出現。
恐怕就是為了跟其他的女人一同吧。
犧牲掉她,成全了自己嗎?
周時離忍不住地有些酸澀。
自嘲地發出一聲輕笑。
幕笙,你的打算就是這個嗎?
她靠在柱子上,背抵著牆壁,看著腳上的那雙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