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季清醒,記起自己的所作所為,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但當時花旋是怎麼反應的,他一點也不記得了。
反正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孤零零地躺在臥室的地板上,身上連條毛毯都沒有。
二月份的天氣啊,穿著一件單衫,躺在地上酣睡,這什麼節奏?
周季總對此念念不忘,那麼冷的天,即使再怎麼生氣,再怎麼覺得他過分,也不應該放任他一個人在地板上躺這麼久啊!
就這樣,周季和花旋,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發生了改變,他們的關係變得微妙起來。
現在兩個人竭力地避免遇見,但在這小小的百坪複式樓,要想完全遇不到,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就像是兩人約定好了似的,一旦撞見,彼此都很有默契地避開眼光,走到一旁,想讓擦身而過,又或者另一個人躲進房間,等另一個人完全消失了再出現。
他們的過於刻意,連辛辛也開始覺察了。
辛辛不敢當面問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是將這個情景原原本本地用了化名告訴了教她畫畫的周言。
這裡必須告訴大家一下,辛辛對周言這個老師是很敬重和喜歡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血緣,他們很快就親近起來了。
周言笑著看這個女孩信任地將自己遇到的難題告訴自己,雖然不說,但實際心底無比歡喜,這就好像是一個父親看到自己的孩子依賴自己的時候,那一種滿足感,彷彿他可以給自己孩子一個完滿的世界。
即使用了化名,周言還是輕而易舉地猜出主人公們是花旋和周季,對於周季的幼稚,他深有體會,但並不瞭解花旋,因此也不好下結論。
不過依他的直覺判斷,這或許是好事呢?
他安慰辛辛,並告訴幾個小方法可以緩解他們之間的矛盾。
辛辛崇拜地看著周言,覺得他真的是無所不能。從小缺乏父愛的她,從來不知道父親應該是怎樣的,現在看到周言,心裡第一次有了這種關於父親就如他一樣的念頭。
雖然她知道這不可能,但那種感覺,就那麼真切地存在。
周季的脾氣很倔,不肯妥協,或許都覺察了自己有不對的地方,卻又偏偏要等對方先道歉,才肯低頭。
花旋的脾氣自不必說了,當年小小年紀不肯屈服,硬是一個人倔強地活到了現在,她的堅持,自不肯地輕易放棄的,何況,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面對周季。
在她的心裡,周季再也不簡單地是一個住在她隔壁的男子了,但那點微妙的變化,她又不想承認,因為一旦承認,就意味著她多年來堅守著自己一個人,會徹底地土崩瓦解。
僵局就一直在那放著,不上不下。
顧辛辛試了許多方法,都不奏效,對此感到無比失望。周言安慰她說,什麼都會過去的,即使會持續的時間長一點,也終會過去的。
顧辛辛非懂似懂地點點頭,雖然她不願意這樣,但似乎除了袖手旁觀,沒有更好的辦法。
時間越積越久,相互的避讓似乎正在成為習慣,這種習慣伴隨著冷漠在他們之間拉開一條裂縫,而他們兩個人都清醒地意識到,這條裂縫正在越來越大。
說不出事遺憾還是不捨,周季最近總是哀聲歎氣的。
周季交往過很多女孩,但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女孩成為朋友,與花旋這樣的關係更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所以他並不懂女孩的心思,更不懂得如何去化解現在越來越僵持的局面。
花旋,向來是自我慣了,不肯放縱自己,而且她認為周季對自己來說是一種毀滅,所以她殘忍地告訴自己不要靠近,不要認錯,不要和好。
作為花旋的閨蜜,季木自然很輕易地從蛛絲馬跡中看出他們之間有著某種牽絆和僵持,雖然這種局面是他樂見的,但他知道花旋並不開心。但他又不願意他們之間打破這種僵局,真是矛盾啊!
最近,沒了顧辛辛的從眾緩解,慪氣開始逐漸升級,在房子裡不再有對話,甚至連對眼的機會都沒有,有時候不得不碰見,竟能如陌生人一樣,視對方不存在。
顧辛辛把這一切看在眼裡,默默地對自己說,這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但即使如此,這顆小小的純淨的心還是感覺有點受傷,因為她覺得自己不能幫助他們。
周言在聽了辛辛的自責後,咬著筆頭,沉思,是不是應該和他們倆談談話了?
還有一件事,周言覺得奇怪的是,他們的關係已經惡劣至此了,為什麼周季還不搬出來,要是換了以往,周季早就將那個女人拋到哪個角落去了?
就在周言在思考什麼時候,應該怎麼和他們談談,不要讓他們的事影響到辛辛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這一件事情徹底讓那個小小的複式樓炸開了鍋,成功地讓花旋和周季形成統一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