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深,接近天亮,天色更黑,濕冷的風從房子的縫隙跑進來。
大家都很安靜,花旋半蹲抱著昏睡過去的顧辛辛,腳很麻,卻捨不得放開自己懷中的這個女孩。周季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像一尊靜態的雕像。壯碩男子自顧自嚼著買來的魷魚絲,啪嗒啪嗒,極有節奏。季木站在原地,眼睛看著花旋,始終沒有上前。
在這無聲的靜寂中,輕輕的敲門聲也變得很清晰。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瘦高男子再次出來,看了一眼依舊沒表情的周季,示意他的夥伴去開門。
不一會,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子被領了進來,手裡提著一個旅行袋。
黑衣男子將旅行袋遞給周季,周季接過來,掂量了下,放在腳邊上。
瘦高男子與他面對著面,先開了口:「周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周季很快答道:「沒有。」
瘦高男子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很快消失,依舊鎮定地看著周季。
瘦高男子朝同伴使了個眼色,壯碩男子很快領悟,跑過去,粗魯地從花旋的懷裡搶走顧辛辛,慢慢靠近瘦高男子。
花旋目瞪口地看著這一切,用無法相信的目光看向周季。
周季淡淡看著發生的這一切。
「怎麼,反悔了嗎?」瘦高男子掏出槍,對著周季。
花旋大驚失色,驚恐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如果不是季木及時飛奔過去抱住她,她恐怕要摔在地上了。
周季拿起錢丟給他們,臉上依舊很平靜,只是淡淡地說:「說過的那些,希望你能好好記住,最好永遠記住。」
瘦高男子接過錢,滿意地應道:「當然。」
瘦高男子收了槍,示意同伴把顧辛辛給他們。
周季剛接過他們推過來的辛辛,還沒抱穩,就被人一把拉開了去。
「不要碰她。」剛才還柔弱無力的花旋,此刻飛快地搶過顧辛辛,對周季怒目而視,她可沒有忘記剛才他是怎樣把顧辛辛置於險境的。
這時,瘦高男子已經迅速逃出外面了。
還沒等周季解釋,外面就傳來一陣暴喝聲:「不許動。」
花旋和季木詫異地看著周季,他什麼時候報的警?
外面的強烈的燈光照進來,聽聲響也知道那兩個賊人乖乖被擒了。
洲際他們推門出去,正好看見穿著黑色執行的警察正將那兩個男子拷走。
臨上車的時候,瘦高男子回過頭,怨恨地看著站在門口的周季,朝他喊道:「姓周的,你等著,我一定會來找你的。」
警笛聲漸行漸遠,周圍慢慢恢復了安靜。
夜的濃黑還沒散,現在離日出還有很長的時間。
花旋對自己誤會了周季很不好意思,她不知道剛才他之所以不馬上給對對方錢,是為了試探對方到底帶了多少武器。
好在周季似乎並沒有計較她的誤會。伸手想要接過顧辛辛。
花旋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的舉動。
「不要逞強,都快要倒下去的人了,倔強讓自己受傷有什麼用?」
花旋臉上一熱,想起了自己剛才差點暈倒的丟臉事。
「你照顧她。」周季對季木說。
直奔醫院。
顧辛辛只是因為受驚嚇暈倒了,醒來就好了。花旋被季木強迫性吊了一瓶葡萄糖。
天色慢慢亮起來,花旋因為長時間的擔心和勞累,漸漸進入了夢鄉,顧辛辛也在安靜地做著夢。
周季和季木一起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太陽如何改變這個世界。
「想要喝什麼?」周季問。
「隨便。」季木並不在意,他也累壞了,但在周季面前,他不能倒下。
周季買了兩杯咖啡回來,兩人又繼續安靜地各自喝著咖啡。
喝完咖啡,早班醫生開始換班,醫院走動的人開始多起來。
周季捏扁手中的被子,望著前方對季木說:「我先走了,她們就麻煩你了。」
季木看了一眼周季,點點頭。
這是他們第一次兩個人這樣相處,走的時候,周季心裡在想:原來那個你絕對無法容忍的死對頭,也是可以呆在一起的。
早上9點,花旋先醒了,只看到季木,就知道周季已經走了,也不好在說什麼,想著一定要再找機會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管事情是好是壞,她都要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