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帶著u盤離開了,但卻把劉芸留了下來。不是他不想帶,而是吉珠主動承擔了劉芸的責任。夏朗忙著處理u盤,只得點頭應了。
吉珠讓韓灝將劉芸送到蓉城著名的精神科醫院,緊接著又打電話聯繫上劉芸的父母。倆老得知劉芸如今的情況,還沒掛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啜泣聲。那隱隱的抽泣,讓原本就愧疚的吉珠,心頭越發的感覺難受。
掛上電話後,吉珠的心仍舊悶悶的,躺在院子裡的長椅靜靜發呆。
日頭漸高,皮膚越來越潮,但他依然不想動。豈料身體的潮熱,伴著院中花朵的溫黁,他竟然慢慢的陷入了沉眠。
這一睡便是一整個下午。
直到熾陽轉黯,溫柔的夕陽映紅了半邊天空,吉珠才悠悠轉醒。
醒來後,吉珠的心情平穩多了,再大的遺憾,在時間的撫慰下終會癒合,他能做的,也只有對活著的人進行彌補。
第二天清晨,劉芸的父母便匆匆的趕到蓉城。帶著一路風塵,卻來不及歇息,便馬不停蹄的衝到了醫院。
吉珠沒有去醫院,而是讓韓灝在醫院陪著。因為劉芸已經算是智腦的芯片分身,即使他在知識殿堂中也能清楚的看到以劉芸為中心的周圍情景。
看著瘋瘋癲癲的女兒,倆老本來就腫紅的雙眼再次淌出濁淚。
「芸兒,芸兒……」劉母不顧醫護人員的勸阻,走上前握住劉芸的手,不停的輕聲呼喚,那一聲聲帶著哽咽的呼喚,讓在場的人都不禁鼻酸。
劉芸似乎也感受到劉母的溫柔呼喚,並沒有像先前那般瘋狂亂舞,而是靜靜的坐在病床上,兩眼失神。
「我苦命的女兒,你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芸兒,你看看我,我是你媽媽啊!」劉母見劉芸還是呆愣著,不像過去那般,只要她一喚她小名,劉芸就溫柔的笑著應道「噯」……劉母瞬間崩潰,一邊哭著一邊叫喊。
劉父上前,摟住哭倒在地的劉母,拍著他的背,明明心底也悲傷,但卻拚命忍住,不能在老伴面前先懦弱。他現在不僅要扛著為人父的心酸,還要做到丈夫的責任。
病房裡的嗚咽聲持續了很久,隔了半個小時,倆老才紅著眼從病房裡出來。
「我們檢查了病人的身體,她的身體很健康,但精神因大起大落出現了紊亂狀況。不過病人目前病情穩定,只要不受太大的刺激,按過去的治療經驗來說,有很大機會回復正常。」在主治醫生的安慰下,倆老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下來。
自從劉芸失蹤後,這半個月來,他們完全在夏家的保護(監視)之中。夏家的人也沒有隱瞞事情真相,只是將u盤一時略過,所以他們也知道劉芸的情況。
本來已經做好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準備,但最終得來的結果,雖然不盡完美,但女兒至少還活著。而且聽醫生的話,還有治癒成功的可能性,這樣已經算是不錯的結局了……只是一想起治療女兒所用的高昂醫藥費,倆位花甲老人就愁的不得了。
不過倆老的愁容並沒有持續太久,夏家財大氣粗,夏老爺子在得知劉芸在保管u盤期間患了瘋癲病,大手一揮直接包攬了劉芸的醫療費,還給倆老送了十萬的慰問費。
另一頭,韓灝也同時表示:劉芸恢復情況十分不錯,等到劉芸徹底健康後,主家會為其提供一份擁有豐厚酬勞的工作。
不用擔心治療費,再加上連劉芸未來的工作也給定下來了,倆老這下是真正無後顧之憂了。臉上也不復先前的愁容,嘴角開始帶著笑來。
吉珠看完這段影像後,回想起倆老的微笑以及對未來的憧憬,也算是撂下了一樁心事。
劉芸本就是智腦分身,可謂吉珠最為深信之人,未來無論是讓她去薛如海的長空公司,還是去石衛的知識殿堂工作室,都能保證進入最高層。別說是賺錢養活倆老,哪怕是讓她養活整個縣城也沒問題。
劉芸一事已了,吉珠卻沒有停下歇息。當初回饋交流會時,吉珠答應了每個月給拍到虹鏡的得主,成本價輸送當初所拍得數量的十倍虹鏡,直到虹鏡普及。
但現在馬上就到九月份了,他連八月份的虹鏡都還沒有給人送去。
一共二百五十條虹鏡,製作倒是簡單,有操作記錄儀,只需要將材料放進去,就能按照既定的套路大批量製作。
唯一讓吉珠感到煩躁的是,他要送虹鏡還得去一趟上海。
對於一個初到蓉城的第一年,就患了夏天恐懼症的深度宅來說,出門實在太不爽了。
但現在他卻不得不出門,虹鏡事關重大,絕不可曝露,身邊無人信得過;石衛又遠在帝都,最近更是因為磁反浮盤和全息鏡像技術被各方煩擾,就連國家都注意到了,好在有鄧家在後面打點著,工作室暫時沒有麻煩,但石衛依舊無法脫身。
直到這時,吉珠才深切的體會到了「孤膽英雄」的悲哀。
「手中無人啊!!」吉珠仰天長歎。
在他坐上前去上海的飛機後,吉珠在心中為劉芸默默的定下未來的工作……跑路的事以後交給劉芸,順便也能減肥不是麼……
再次來到魔都,吉珠依舊是坐的刑叔的出租車。
刑向黨還是那麼熱情,一路上述說著月餘後重逢的喜悅。
吉珠原本有些不爽的心情,在刑叔的絮叨中,慢慢消散開。刑叔無日無夜的在上海乏味的轉悠,都沒有抱怨過;他不過是怕夏日的烈陽,就心情燥郁,兩相一比,
完全是大巫見小巫,若再擺臉色,那就是矯情了。
當晚,吉珠便通過微型蟲洞發生器,給薛如海傳送了一千條虹鏡,足以應付四個月了。不是吉珠不想多傳,而是薛如海的空間紋身大小有限……
第二天,吉珠也沒有興趣頂著大太陽在上海晃悠,再加上馬上就要開學了,於是馬不停蹄的趕回了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