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骨想從小譚嘴裡聽到實話，同樣也不能直接開口問，否則李總監到時就會明白是在針對他，這對下一步行動非常不利。
只聽她道：「小譚，你感覺咱們公司的化氛圍怎麼樣啊？」
「挺好的，公司上下跟一家人似的，在這裡工作起來，十分有勁，比我以前在的公司要好多了。」這傢伙一看就是油嘴滑舌，讓人心生警惕。
「這樣就挺好，你以前在哪家公司？」
「以前啊，我在興茂進出口有限公司，那裡面的人，整天勾心鬥角，讓人太不舒服了，所以我就辭職不幹了，後來在招聘市場，到了這裡，感覺真的像是兩個世界一樣，我真的很感激公司的領導和同事，是他們讓我有了如此好的一個工作環境。」
蘇風骨笑了笑道：「小譚，你的口才挺不錯啊，要是你去做銷售，相信業績一定不錯。」
「唉，蘇總，您是不知道，我以前也跑過銷售，可是我這身子不行，從小就有胃病，而銷售工作就餐沒有規律，我實在是跑不下來，加上以前我是學財會專業的，所以這才轉行。」
「原來是這樣，那是得注意身體才行，否則賺再多的錢，身體垮了，那也不合算啊。」
「蘇總真是太理解人了，有您這樣的領導，我們工作起來也就更有勁了。」
「這麼說來，你對現在公司還是挺滿意的，是嗎？」
「滿意，非常滿意。」
這時，蘇風骨突然話鋒一轉道：「可是，最後兩個月，公司的效益直線下降，你覺得是哪方面的原因？」
小譚愣了一下，接著道：「蘇總，我只是財務室的一個小會計，這麼高層的事情，我可不敢亂說。」
蘇風骨笑了笑道：「沒事兒，我們也是隨便聊聊，其實我覺得你是一個很主見的人，說不定你的看法是正確的呢。」
「既然蘇總這麼說，那我就斗膽講一兩句。」
「講吧，我們只有找到病根所在，這樣才能讓公司好轉起來，大家才能安安心心在這裡上班，你說對不對？」
「是，蘇總說得太對了，那我就說了，如果說錯了，蘇總千萬別生氣。」這傢伙的廢話還真多，磨嘰了半天，這才道：「我個人覺得，公司效益下降，是上下不合造成的。」
這話聽起來有點意思，似乎跟李玲的事情不謀而合，蘇風骨道：「上下不合，具體說說。」
「我最開始到公司的時候，公司上下很團結，經理派發任務，各片區負責人都認真完成，可是最近兩個月，我感覺到沒有先前那麼和諧了。」小譚道：「蘇總，本來這些話我是不應該亂說的，但您現在要我說，我才敢說的。」
蘇風骨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大明地說出來，我會為你保密。再說了，我們就是要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這樣才能對症下藥，改善公司的經營狀況。你繼續說吧，都有哪些事例。」
小譚接著道：「我親眼看到的，有一次，張經理給東城片區的李玲，分派任務，結果李玲當場就提出質疑，說張經理分派有任務太重，還說了一些過激的話，當時場面很尷尬，後來張經理就把李玲叫到了辦公室，具體是怎麼談的，我們就不清楚了。但從那之後，我發現李玲每次到公司來，都一臉的不高興，像是誰欠她的一樣。」
蘇風骨秀眉微隆。如果說小譚說的是真實的，那麼這個李玲的話就值得推敲了。她先後跟張經理和李總監都發生過直接矛盾，那麼現在公司效益下降，她對二人落井下石的可能性很大。
蘇風骨已經參加工作很久了，知道這種內部的爭鬥，有的時候簡直能用千變成化來形容。誰對誰錯，在一開始的時候根本就搞不清楚，只有等到最後水落石出，你才會知道事情的原委。而且還有很多事情，因為時間太久，連當事人都記不太清，也就永遠不可能知道真相。
但蘇風骨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把公司的經營狀況扭轉過來，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這件事情服務的。換言之，無論誰對誰錯，只要最終能讓公司轉虧為盈，那就是可行的好辦法。
她想了想道：「小譚，照你這麼說來，這個東城片區的負責人，不是一個合格的管理人員，是這樣嗎？」
小譚突然微微一笑道：「蘇總，這個你叫我說，我也說不清楚。他們是管理者，我是被管理者，也就是把我看到的事情說出來而已，具體怎麼評判，得您說了才算啊。」
看著小譚老練的樣子，蘇鳳骨突然覺得這個人不簡單，從他的談吐來看，他應該是經常跟公司老總直接說話的，否則絕不會如此的輕鬆自如。
「小譚，你剛才說的這個李玲，她還跟公司的那些人發生過矛盾？」
「跟我們李總監。」
蘇風骨愣了一下，她原以為小譚會吞吞吐吐，沒想到卻如此爽快。
小譚的確爽快，立即又接著道：「那天我在財務辦公室，她衝了進去，找到我們李總監，說了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但沒一件是正經事。」
這一下，蘇風骨又奇怪了，什麼叫亂七八糟的事，還是不正經的事情，這小譚的話也太玄乎了吧。
「小譚，你可是親耳聽到的？」
「是，我就在那裡坐著，李玲也不避人，就當著我的面，跟李總監吵了起來。」
「你想一下，具體說了那些事情？」
「嗯，她先好像是說什麼按摩椅，後來又說
什麼奶粉，反正雜亂無章，完全是不講道理。」
蘇風骨完全傻眼了，什麼奶粉，按摩椅，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她真的有點不敢相信小譚的話了，因為一個片區負責人跟財務總監，怎麼可能說這些事情？
蘇風骨臉色微微一沉，說道：「小譚，這些事情可不能亂說，你確定是當時親耳聽到的？」
「對，就是我聽到的，後來兩人就進了李總監的辦公室，具體說些什麼，我就不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