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領著秦陽上了二樓臥房。
房間內,陸青木的臉上絲絲黑氣纏擾,雙眼凹陷,手上的青筋暴起,死死地抓著床單,臉色因為痛苦都變得有幾分扭曲了起來。
在床邊身旁的椅子上,週一針一臉躊躇,手中端著一個藥碗,顯然,在猶豫是否將手中的藥給陸青木喝。
房間內,不僅週一針在,中了彈傷的陸冰瑤也在,她一臉關切地望著陸青木,心頭也非常焦急,可是她不懂醫術,每晚到了夜半,父親都要承受兩個小時的這種痛苦。
「小神醫,你可來了。」
見到秦陽推門而入,週一針急忙站起身。
「哼,你這個傢伙,我請你給我爸治病的,他痛苦的時候,你跑得沒影了。」陸冰瑤很生氣,俏臉冰冷,瞪了秦陽一眼。
秦陽沒有理會冰塊女,而是快步走到了床邊,望著正犯病的陸青木,眉頭微微一皺,果然不出他所料。
「小神醫,不知這是什麼病症,老朽慚愧,從未見過如此症狀。」週一針說道。
「周老不知道也沒什麼,這是古武者的手段。」
秦陽擺了擺手,不再多說什麼,當下,動手將陸青木的上衣給脫去了。
脫下的襯衫已經完全被冷汗打濕,不過,陸青木也夠硬漢,饒是體內痛苦異常,也未曾發出叫喊聲。
「小沉睡術。」
秦陽一隻手放在陸青木的額頭上,施展了一個小沉睡術,一縷微不可察的光芒沒入陸青木的腦袋後,陸青木死命抓住床單的手和僵直的身體一軟,整個人睡熟了過去。
這一手,看得週一針有些目瞪口呆,陸冰瑤看到父親睡熟後,緊繃的心弦也微微放鬆了一下。
「小純陽術。」
秦陽心中低喝一聲,在他的食指指尖,有著一個小太陽狀光球凝聚。
「去!」
秦陽屈指一彈,小光球沒入了陸青木的眉心。
隨著小光球的沒入,陸青木臉上的黑氣似是感受到了某種危險,開始變得有幾分紊亂了起來,越來越多的黑氣向著陸青木的頭上匯聚,想要驅趕小光球。
「無主之氣,還敢反抗。」
秦陽輕笑一聲,暗中施法,小光球遊走的速度突然加快,聚集的黑氣猶如雪遇烈陽,在迅速地消散著,最終全部消失而去。
陸青木在睡夢中都緊皺的眉頭終於緩緩地舒展開來。
「小神醫,那些黑氣究竟是什麼?」週一針面露疑惑道。
「陸門主體內被人打入了死靈之氣,夜半陰氣最重時,便會在體內肆虐,破壞身體機能。」秦陽道。
「哼,你一定是那地獄狼那個混蛋在打傷我爸時,注入他體內的。」陸冰瑤咬著銀牙,眼中有著寒意凝聚。
「四大金翼狼衛之首的地獄狼麼?」
聽到陸冰瑤話,秦陽眉頭微微挑了一下,旋即,繼續治療,死靈之氣雖然被他的小純陽術給驅逐了,不過,被死靈之氣破壞的內臟器官還需修復。
「周老,銀針給我。」秦陽道。
週一針急忙從紫檀木藥箱內,將纏滿銀針的白色布帶取了出來,遞給了秦陽。
秦陽取出十餘根銀針,手法乾脆利落,插在了陸青木的腹部,擺成了一個小型聚靈陣。
「小聚靈陣,啟!」
秦陽默念了一句,掌心停靠在聚靈陣的上方,一道靈力灌注到了銀針上。
「嗡嗡!」
週一針等人只見一道亮光掠過,所有的銀針便開始震顫了起來,每一根銀針上都散發著比平常耀眼的亮光。
隨著聚靈陣的開啟,靈氣沿著銀針匯聚到陸青木的體內,修復著被死靈之氣破壞的內臟器官。
約摸十分鐘後,秦陽又將手掌貼在陸青木的身上,暗中注入了一道小春雨術,然後,方才將銀針取出。
「好了,睡一覺應該就沒事了。」秦陽將銀針收好,交還給了周老。
「真的嗎?」
陸冰瑤眼眸中閃過一抹水霧,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這病可是折磨了父親一個多月,他每晚都承受著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
「嗯。」秦陽點點頭,目光打量向陸冰瑤,「倒是你,都中槍了還亂跑,藥喝了吧。」
「喝了。」
陸冰瑤美眸凝望向秦陽,聲音帶了一絲鄭重,說道:「秦陽,謝謝你。」
「這是外敷的藥,按照小神醫的吩咐,還沒有給小姐抹上。」
紅葉取來一個盛著粘稠狀藥液的碗,交給了秦陽,此刻,她對秦陽也用上了「小神醫」的稱呼,因為,她發現秦陽確實不簡單,值得她的尊敬。
秦陽聞了一下,藥的火候正好,估計是周老也幫了忙,伸手接過,然後對著陸冰瑤,道:「走吧,回你房間塗藥去。」
「你不會還要動手給我塗吧?」
當著周老和紅葉姐的面,陸冰瑤俏臉騰地一下子紅了。
這個大色狼,剛剛還因為他解除了父親的痛苦而對他有一絲好感,從心底裡
感激他,這傢伙轉眼就想佔自己的便宜,塗藥的話,紅葉姐不能塗麼?我自己不能塗麼?
秦陽面色古怪地瞅了瞅陸冰瑤,直到將後者瞅得有些不自在後,然後很是淡然地搖了搖頭,說出一句直接令陸冰瑤抓狂的話。
「你、想、得、美……」
說罷,秦陽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臥室,留下柳眉豎起的冰塊女。
自從母親去世後,陸冰瑤的心境如一汪幽湖,一直很平靜,這個傢伙總是能氣到自己。
樓梯拐角處,秦陽嘴角劃過一抹笑意,默念了一句法訣,在指尖凝聚出一滴蘊含靈力的雨滴,將其滴到了藥碗中。
剛才,他是真沒有打算自己去給冰塊女塗藥,之所以會讓紅葉在塗藥前將藥給她,是因為缺少了飛鳥焰草,治癒後,難免會留下淡淡的槍傷痕跡。
這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未免有些不美,所以秦陽在藥碗中添加了一道春雨咒,這樣,不僅傷口能癒合得更快,而且治癒後,肌膚光潔如新,不會留下絲毫疤痕。
這般想著,陸冰瑤已經冰冷著俏臉走了出來。
「喏,自己塗吧。」
秦陽將碗遞給了陸冰瑤。
「哼。」
陸冰瑤冷哼一聲,顯然,對這傢伙讓自己在周老和紅葉姐面前出了糗,有些耿耿於懷。